霍将离看林羽泽一脸惆怅,觉得她还是在意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失落的低下了头。
从系统中出来,林羽泽看霍将离又埋着头了,脸颊上还有两点被自己捏出来的红印。
知道霍将离想岔了,走到霍将离身后搂住她,林羽泽贴着霍将离的耳侧柔声说:
“我是想治好你,这样你也能开心些,可别多想。”
说完,轻轻吻了一下霍将离的耳侧。
成功把失落从霍将离的脑海中赶走,现下人只顾着脸红了。
....
过了初一,林羽泽抱着一盆要换洗的衣服,拎着热水跟着霍将离去河边洗衣服。
河边的内子很多,林羽泽拜年时都见过她们,关系不像以前那么僵,林羽泽和众人打了招呼后便没有在再多言,毕竟自己是外子,还是要避嫌的。
内子们现在也见怪不怪了,以前的冷嘲热讽,现在都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两人挑了个人少的地方把盆放下。霍将离将衣服浸入兑好的温水中,搓洗起来。
林羽泽在一旁拧着洗好的衣物,见霍将离总是去抓挠手指,抓过她的手,一看食指上红红的一大块。
“你都生冻疮了怎么还洗衣服,你放着我来洗。”
林羽泽皱着眉头,不顾霍将离表示自己没事,把她从盆边拉开。
“你就负责倒热水就好,都生冻疮了,怎么还碰水!”
林羽泽心疼,语气都带了些责怪。
霍将离只好老老实实的提着热水壶倒水。
附近的内子都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许多人手上不止一个冻疮。
大家都安静的洗着,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林羽泽没注意到渐渐开始微妙的气氛,手脚生疏的搓着衣服,突然一拍脑门。
恍然大悟,自己忘记请佣人了,古代的官老爷哪有自己洗衣服的?
.....
武举第一、二场称之为外场,考的是弓马技勇。
林羽泽和张喜凤毫无压力的站在校场上,看着一批批的考生被淘汰。
许多勇武之人受出身所限,连骡子都没骑过,更别说骑战马了。
两人利用驻地的校场,提前练习过骑射功夫,毫不费力的拿下了本场考试的前两名。
张喜凤心里高兴,非拉着林羽泽去酒楼吃顿好的,林羽泽也就顺路买了这家的莲花饼。
上回她买了一大堆糕点回去,让霍将离一个一个试,总算摸清了霍将离的口味喜好。
张喜凤看着打好包的糕点,十分不解:
“老大,我给您牵的线,就是薛家那内子,您干吗拒给了?”
“我已经有你嫂子了,不想再纳一个回去伤她的心。”
“怎么会呢?小妾不过是个玩物,正妻就算不喜欢也犯不着伤心呀?”
“薛家有钱有势,到时候人进门了,你嫂子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张喜凤点点头:“倒也是,您家里情况特殊。”
林羽泽刚夹起一块子菜,张喜凤接着说:
“那你不如干脆休了她,让薛家姑娘做正妻不就行了。”
林羽泽吃着菜差点没被噎着:
“我对你嫂子这么好你看不见?你让我休了她?”这张喜凤也太没眼力见了吧?
张喜凤也挺不理解林羽泽的:“我以为老大你只是比较传统,重视正妻,原来是在乎那个人啊?”
晋朝的大部分外子对待自己的正妻还是比较尊重的,特别是有身份的人家,正妻娘家也不弱,都是门当户对的家庭,双方联姻对彼此都有助力,轻易是不得休妻的。
这时空里也没有所谓夫妻之间的“爱情”一说,双方的关系大家认为好,便说是相敬如宾。
若是外子想寻求浪漫和激情,大多是在青楼楚馆的姑娘身上,或是纳个小妾。
林羽泽和张喜凤的代沟有些大,沟通起来也费劲。
林羽泽想了一会,说:“你想想,你要是像我那样被抓去充军了,你老家的媳妇会不会改嫁。”
张喜凤想到就快和自己定下亲事的董芙,虽然很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大概会直接把我当作死在外头了,然后挑个合适的人改嫁。”
“可你嫂子就一直等着我。”
张喜凤这下明白了:“怪不得老大你待嫂子这样好,这样嫂子就轻易不会改嫁了呀。”
林羽泽翻白眼:“弄反了!是你嫂子待我好,我不过是投桃报李。”
回去前,林羽泽找牙婆花五两银子买了个小丫鬟,看着才十一二岁的样子,挺老实的。
霍将离在家里抱着一只橘猫等林羽泽回来。
林羽泽进门看到,皱着眉毛,奇道:“咦?这不是那只猫吗?我还以为它跑别人家蹭饭了。”
霍将离把猫放下来,比划:今天家里厨房突然跑出一只猫偷吃食,还不怕人。
猫一下地就一溜烟跑没影了,林羽泽也不在意,估计是冬天野猫找不到吃的,又来偷东西吃。
她把身后的小姑娘喊出来,说:
“将离,我买了个丫鬟,以后有些活计你可以交给她做,别什么都自己忙。”
霍将离点点头,拉着小姑娘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小小的女孩,林羽泽有些后悔买年纪这么小的,自己这是用了个童工?
可是挑选余地有限,这还算是牙婆手里年纪大的了。
于是第二天,林羽泽又托人在村子里找有没有人愿意来家里帮忙干活的,后来找了个崔姓人家的妇女。
签好活契,林羽泽问中年女子:“你就是崔宁氏?家里什么情况?”
崔宁氏面露哀色:“奴婢家的外子前几天收到征召令,再过几天便要去应招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实在是养不活了,这才来大人家讨口饭吃。”
林羽泽一惊:“征召?你家是军户?”
崔宁氏:“是的。”
林羽泽心咯噔一下,强按下起伏的心绪:“你下去吧,以后你可以住在厨房旁边的偏房那里,想回家看你孩子时和夫人说一声便可。”
崔宁氏深深的鞠躬,感激道:“谢谢林大人。”
林羽泽坐在椅子上,想着被征召而去的军户。
地方上的驻军很少会被拉去前线打战,一是成本高,数百人跋山涉水去往前线,吃穿都要花钱。
二是地方上的军垦没了人耕种,那地就荒了。
林羽泽唯一担心的,就是被抽调去前线了,除非前线军官死伤惨重,连适合提拔的人都没有了,才会往地方上抽调军官。否则前线的人又怎么会把升迁的大好机会浪费。
林羽泽心下不安,决定去拿了银子探探消息,她找到霍将离,如今家里的财政大权,林羽泽都交给霍将离了。
“将离,你拿五百两银票出来,我有点事要去办。”
林羽泽穿好官服,她才从士兵们那里收了些银两来,正好过完年也应该去拜拜千户大人。
林羽泽翻身上马,霍将离握住她的手,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林羽泽察觉自己定是把忧色放到了脸上,回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千户所里,千户笑眯着眼睛,收下了林羽泽递过来的银票。
“林百户辛苦了。”
林羽泽拱手:“大人过奖了,下官怕来了耽误大人办公,所以年后才来,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千户仍是一脸笑容,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林羽泽斟酌了一番话语,问:“大人,前线可是又开战了?我驻地里不少军户都去应招了。”
古代消息的闭塞林羽泽算是体验到了,她身为一个军官,连前线开不开战都不清楚。
“嗯,本官也是前不久才收到消息,北狄突然撕毁了签约没多久的协议,大举进犯我朝。”
千户为官多年,早就知道林羽泽在担心什么。
“听说林百户就是从北方立了功回来的,若是想知道那边的消息,可以偶尔来本官这里坐坐,要是知道什么,本官可以告诉你。”
只是来的时候得带好银票,两人都心知肚明。
“那就谢谢千户大人了,下官叨扰了。”林羽泽拱手告辞。
千户拿了银子心情不错,林羽泽走之前还特意告诉林羽泽:
“你也别太担心,这把地方上的军官调去前线的,也就永和年间发生过一次,此后再未有过。”
林羽泽再次弓身道谢。
林羽泽没有回家,而是去县学拜访了江流川。
“哈哈,没想到羽泽你跑去做了军官啊!”江流川像是看不够似的,不停的打量着一身官服的林羽泽。
林羽泽一脸无奈:“别提了,还是你们读书人稳当。”
江流川疑惑:“怎么说?”
“先不说别的,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个事情?永和年间发生了什么?”
“永和年间?”江流川回忆起什么,脸上一惊,“你提这个做什么?”
“你就说发生了什么。”林羽泽急的心痒痒。
江流川左顾右盼,担心有人听到自己说话,就拉着林羽泽去了自己住的学舍里,关上门。
“永和元年,就是当今圣上祖母晋文帝登基的年号。”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坐下,桌上的蜡烛也未点上,林羽泽静静听着。
“永和二年,北狄来犯,晋朝节节败退,京都陷落,晋文帝也死于那场战乱。太子带着大臣南下逃至现在的都城,集全国兵马与北狄决一死战,才把北狄打退。”
“这数十年间,晋朝和北狄你来我往,打了又议和,议和后又撕破脸接着打。”
江流川感叹:“幸好羽泽你是地方驻军,要不真是把脑袋别再腰带上过日子啊。”
林羽泽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下来,看来只要不是亡国之危,自己都不会再上战场了。
与江流川道谢后,林羽泽才放下心回了家,顺路又买了些霍将离爱吃的零嘴小吃。
最近霍将离终于被她养胖了点,不再是以前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