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先皇后

萧锦雯露出满意的表情,“你说的没错，看来你还算有点人性，不然看着是越来越不像个人了。”

林羽泽翻白眼,“什么叫不像个人！？”

“像机器人,没人性那种。”

林羽泽：“......”

永福宫内,已到了歇下的时辰,余容辗转反侧，忍不住唤人来询问林羽泽去了哪。

竹文面露犹豫，道：“皇上好像去了隔壁。”

隔壁是甘泉宫,萧锦雯最近才搬进了主殿。余容脸色冷了几分，呆坐在床上,面上的冷色转而变成的凄色。

是她亲手将林羽泽推开了，现在来后悔,又有何用？不仅惹了林羽泽不快，还伤了温诗兰的心。

奶嬷嬷突然行色匆匆得赶过来，抖着声音道：

“贵妃娘娘，五公主的颈部、双颊突然长了许多粟米粒般的水泡，有一块肌肤还被五公主自己抓破了。”

余容脸色大变,掀开被子就跑去小五仁那。

看着孩子的脸上红肿的皮肤，余容的心在渐渐崩溃。她什么都做不好,配不上去做林羽泽的妃子,也不配做孩子的母妃。

见余容抱着哭了起来，竹文、竹画几人吩咐宫人各司其职，她们则一个去找皇上,一个去寻太医。

一个时辰后,小五仁的摇篮边挤满了人。

太医道：“五公主这是患了胎癣,二三月的孩子若体有风热,脾肺不利，或湿邪搏于皮肤，壅滞血气，皮肤顽厚，则变诸癣。微臣开几道方子，内服外用，五公主便能慢慢痊愈。”[1]

“好好地怎会得了胎癣？”林羽泽问。

“怀胎期间，许是娘娘辛辣等发物食用过多，也可能是娘娘情志内伤，肝火内动，遗热于儿所致；或者是五公主出生后，喂乳失当，饮食不节，脾胃薄弱，甘脾失健运，湿热内生而发生。”[2]

太医转而询问奶嬷嬷。

“除了母乳，最近五公主可是食了什么？”

奶嬷嬷战战兢兢答道：“温小主拿了些牛乳来，五公主很是爱饮，所以奴婢就多喂了些。”

太医捋着自己的胡子，点头道：“幼儿喂养牛乳，一定要慎之，有些婴孩饮下反而会吐奶，也有可能会导致胎癣。”

牛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谨慎起见还是把温诗兰唤了来，得知五公主有可能因为喝了自己带来的牛乳生病，温诗兰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给五公主的牛乳都是臣妾亲口尝过的，怎、怎会有问题。”

“你的牛乳是哪里来的？”

余容盯着温诗兰，内务府是没有牛乳可领的。

余容的眼神里虽没有质问，但也没了往日的信任，本就因为白日里的事伤了情分，温诗兰现在越发心寒。

“是臣妾在静婕妤那，听她说饮牛乳不仅对女子有好处，孩子喝了也有十分有益，臣妾才从她那讨要了些许来。”

“五公主饮牛乳饮了多久了？”太医继续问道。

“有、有五日了。”奶嬷嬷哆哆嗦嗦应着，她后悔听温诗兰的意见喂五公主牛乳了。

她在宫中呆的久，前一刻还姐妹情深，转眼就翻脸的见识太多了，也是看贵妃娘娘十分信赖温诗兰，才掉以轻心。

“奴婢该死，不该听信温才人的话！奴婢该死！”奶嬷嬷猛磕头，哭喊着认罪求饶。

此话一出，温诗兰的脸色苍白，直直跪在地上。

“皇上，余姐姐，臣妾发誓，绝无害五公主之心！若有半句虚言，宁受烈火焚烧之刑！”

余容眼中已噙了泪光，孩子是每一个母亲最软的软肋，是不容碰触的逆鳞。

如今只是得了胎癣，她就觉得天地几近崩塌，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会直接奔溃的。

在林羽泽她们来之前，为防止孩子把自己的脸抓破，余容只能用棉布将孩子的手固定在身侧，整整哭了半个时辰，才哄了睡着。

小五仁因为疼痛，虽然已经哄了睡着了，还一直发出委屈般的啜泣声。

孩子着实可怜，林羽泽不敢去抱她，怕又被她弄醒。此事疑虑重重，萧锦雯没有害孩子的动机，温诗兰看着也不像。

余容紧绷的身子都在战栗，像是一只把所有尖刺都竖起的刺猬。

又是萧锦雯，余容紧紧攥着拳头，这个人，不仅夺走了林羽泽待她的特别，还要夺走她的孩子！

余容走到林羽泽面前，道：

“阿泽！是静婕妤，她要害莫璃！”余容第一次在有那么多外人的情况下对林羽泽直呼其名。

林羽泽见她眼神混乱，已全然没了理智，柔声劝道：

“你别担心，小孩子生病是寻常之事，且胎藓不是什么大病，好好调理一阵不会有大碍的。”

林羽泽的安慰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不是什么大病？”余容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不敢置信得看着她以为可以依靠、依赖的人。

林羽泽脸上除了淡淡的担忧，没有任何着急的神色。

这是她们唯一的孩子啊，为何可以这般，无动于衷。

余容后退几步，她只有小五仁一个孩子，但林羽泽可不止这一个龙嗣，想来，没了便没了，宫里有的是女人给她生。

余容用陌生的眼神盯着林羽泽，崩溃道：

“出去！都出去！”余容不想看见任何人。

室内的所有人皆望向林羽泽，瑜贵妃实在是太失态了，就算那些落了胎的妃嫔，也未见敢这般对皇上发作的。

【获得余容心碎值20点，目前进度55%。获得积分20点】

【主线任务进度超过50%，获得支线任务提示】

系统说了三个人的名字

【余容、余卿瑜、许琬笙】

林羽泽心中漏跳一拍。

“什么意思，你指的女主是这三个人？”

【不完全是】

“什么叫不完全是？”

【主线任务达到80%，将得到下一条提示】

林羽泽扩大的瞳孔重新聚焦，眼前时余容流着泪的面庞。

“将离......”林羽泽喃喃道。

如果从前只是疑惑，那现在余容可以确认，这眼神不是在看她，凝若实线的眼神，刺穿了她的躯体，不知落在哪一缕幽魂上。

林羽泽迟迟不离开，最后余容抱起孩子，跑着离开了。

以往理智温柔的余容，在生了小五仁后可谓性情大变，余容不想见到她，那林羽泽也就不去给余容添堵了。

乱糟糟一夜过去，林羽泽又去找了萧锦雯，让皇后查的事反复永远都是悬案，涉及小五仁，她还是亲自去查罢。

听闻孩子吃了她给的牛奶出了事，萧锦雯也吓得不轻。牛乳算是稀罕物什，饮的人少，生产的也少。

她抱上林羽泽的大腿后，在宫里十分混得开，也从各宫妃嫔那换来了不少好东西。

“牛乳是从余卿瑜那弄来的。我自己也喝，但是没有任何问题。”

牛乳虽是余卿瑜给的，但她绝对算不到萧锦雯会给温诗兰，温诗兰又拿去喂小五仁。这等于说余卿瑜压根没了嫌疑。

林羽泽揉着太阳穴，大家喝了牛乳都没事，或许是小五仁体质不合适喝牛乳？只是单纯的一个意外。

林羽泽烦恼道：“你们这些个妃嫔就不能安生些？”

萧锦雯摆了个无辜脸：“我是冤枉的！我又不争宠，害小孩子作甚。”

又道：“要是你能一视同仁，把宫中的一碗水端平，又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大家都盯着一两个人。”

林羽泽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

林羽泽花了些时日去研究小孩子能用的药膏，送去余容那，幸好余容没有拒绝。

寻思着等余容消了气，她再去看她。

在安慰人这件事上，林羽泽是真的做得差，但是怎么才能安慰到心坎上呢，她思索了很久也没有答案。

平日里，没有这些烦心事时，她的情绪平静的像无丝毫波纹的湖面一般。有时候回忆起过往的事，亦觉得许多悲欢，都是执念太甚。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三清殿内，林羽泽叫来赵许庆。

“你可知许琬笙是何——”话都未说完，面前的赵许庆就咚得跪在地上。

林羽泽等着下文。

赵许庆抹了一把额头吓出来的汗，小心道：

“奴才失仪了，请皇上恕罪。”

林羽泽觉得赵许庆的表情不太寻常，就不做声，也不喊他起来。

“皇上，您提先皇后是想？”赵许庆等着林羽泽的吩咐。

“有先皇后的画像吗？朕突然想看看。”

“画像贡在祭坛了，皇上可是要去？”

“嗯。”

皇宫正中央，祭坛平时都不许人进出，但祭坛的侧方有一间宫殿，用来供奉皇室成员。

林羽泽再见到先皇后画像时，平日里古井无波的脸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幅画像！上面的女子和将离长得一模一样！

一把扯过赵许庆的领子，林羽泽眯了眼睛，眼神刮在赵许庆脸上。

手指着画像一字一句道：“许琬笙？”

赵许庆像鸽子一样不停点着头。

“死了？！”

赵许庆一嘚嗦，哭丧着脸道：

“皇上，您是不是一时间魔怔了，先皇后早、早殡天数年了。”

荒唐，太荒唐了！林羽泽丢下赵许庆，一个人走了。

一月后，又到了领份例的日子。常宁宫在陆婕妤被赐死后，常宁宫变得像冷宫一般冷清。

所有人都像躲瘟疫一般躲着常宁宫，就连常宁宫的妃嫔、宫人都别贴上了晦气的标签。

没人愿意和常宁宫的人打交道。

张采女拿着自己的篮子，准备亲自去取份例，嘴里小声啐道：

“这般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受到惊吓的她还来不及尖叫，两眼一翻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