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月和司空尧回到住所刚将纸人烧毁,木子易便带着护卫紧随而至,可询问监视附近的人时,却没有一人见他俩外出过。
风灵堡幻术超群,蛊惑人心之术更是闻名遐迩,木子易纵然知晓内里绝不会这么简单,但无奈自己只是个大夫。
算计不过司空尧言行中的滴水不漏,只得抱着满腹怀疑,愤然离去。
屋内烛火通明,二人围桌而坐,响起几声铜币跌落声。
“怎么样?还是算不到司空辰的行踪吗?”
凤兮月内心暗暗着急,私心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他再动用半点风灵之力,可司空辰这样的人又不能放任不管,当真是万分纠结。
司空尧轻轻摩擦着金色铜钱,眼含沉思,默默不语。
良久。
起身,向门外走去。
开门,朝外扬声道,“夜深露重各位却仍不得安歇,着实辛苦,可在下来贵府数日,日日粗茶淡饭,甚是寡淡,今夜酒瘾发作,想尝一尝十八年的花雕酒,望各位能帮在下跑一趟。这有一袋金子,除了买酒钱多出来的是在下一番心意,请大家一同共饮。各位,劳驾了。”
一个素色荷包从他手中挥向了屋顶,只听唰唰几声响,有黑影掠过,却也只是一瞬之间,屋顶再次归于平静。
司空尧关上门,在凤兮月惊讶至极的目光下,落座在她对面,含笑道。
“莫再瞪了,眼睛会疼的。”
凤兮月忙摸了一把脸,缓了缓神情后,还是惊讶道。
“你打算灌醉他们,再逃跑?”
司空尧笑着摇头,“我为什么要跑?煞费苦心才进来这李府,心想的事未成,我不会走。”
转而再一笑,“姑娘,喝酒吗?”
凤兮月下意识摇头,继而又点头,“啊!我……我……如果你想喝,我可以陪你!”
可万一把自己一杯倒的弱点暴露了该怎么办……
司空尧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她面前,“那姑娘还是喝茶吧,酒易醉人,茶能醒神,说故事,还是清醒着说才能说好。”
说着,热茶入杯,茶香四溢。
“那酒呢?”
“酒……”
正在此时,窗外响起三下击窗声。
司空尧轻笑,“酒来了。”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些监视他们二人的守卫竟真的给寻来了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摆放在窗前。
凤兮月望着司空尧自窗前携酒而来,忍不住感叹。
“这办事的效率,常言钱能使鬼推磨,如今我可算知道是怎么推了……可给一袋金子会不会太多了?他们这辈子肯定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一小袋的金子少说也有几百两银子吧……这里的几百两,都等于现代的几十万了。
司空尧揭开酒坛的封盖,低头闻了闻,微微点头,侧首对凤兮月一笑。
“一袋金子换木前辈的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还是值得的,那些人瓜分金银定会费些功夫。我们既要说故事,还是别叫旁人偷听了去为好。”
凤兮月一愣,继而撇嘴,“哇,他就这么直接用我们用过的招数,抄得也太可耻了吧。”
司空尧含笑不答,茶杯里倒满了一杯酒,再将那三枚金色铜钱放进里面泡了泡。
“你打算用酒卜卦呀?”
还,还要继续啊……
“对,有佳酿为引,寻那爱酒之鬼则会事半倍。”
说话间,司空尧从腰间玉佩的流苏上取下一颗米粒般大小的黑珠子放进了杯中。
“在蛮夷之地,曾有一世代酿酒的世家,代代单传,几百年前却因年幼独子视酒如命,最后醉死在酒坛之中而败落。可那幼子虽死却满含怨恨,不愿投胎,誓要喝尽天下美酒方才瞑目,并仗着自己的鬼力四处杀人夺酒,引起纷乱不休。而他杀人的方式,则偏爱在他人院落中的水井里,下毒害命,还美名其曰,敬酒。”
司空尧掌中有金光在涌动,朝茶杯的杯口轻轻一挥。
“当初我在二弟住所附近擒住过他,夺了他吊酒瓶的红绳上镶嵌的一颗黑珠,以备不时之需时,能以此为媒介,寻得他,再以此得到辰弟的下落。他还称自己为,酒童子。”
小小茶杯水波震荡,渐渐倒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次将攒了多年的酒全都倒入这井里,一滴酒由一条人命化成,如今这满满一壶,当中怨气定能杀死谷中不少人。”酒童子咯咯直笑。
“辰大人知道一定会夸我。”
越来越兴奋。“多点,再多点,通通都给我去死吧!”
正当水中泡影即将倒映出酒童子身后环境时——
酒童子发出一阵惊呼,“啊?辰,辰大人?”
司空辰,“把你那玩意儿给我。”
酒童子震惊问道,“我的瓶子?”
随即便被司空辰强夺,“唔……不要!”
“大公子,要当心眼睛啊。”
杯盏碎裂,爆炸声中激起一阵气劲,震得木桌四分五裂。
而武功尽失的凤兮月被此番一震,震得向后倒了下去,爆炸中产生的各种碎片却如被人操控一般,寻着生命气息。
迎面而去。
“小心!”
紧急时刻,司空尧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胳膊,向后用力一拉。
凤兮月便顺着这股力道向前撞了过去,这一撞,撞得她头晕眼花,响起了几道血肉刺破声也未曾听清楚。
二人双双跌倒在地。
凤兮月双腿跪倒在地,坐在司空尧身上,呈一上一下的姿势。
四目相对。
二人都有一瞬间的愣住,而凤兮月此刻的脑中……
“天啊,我扑了尧哥哥。”
“他的皮肤真的好好哦。”
“会不会让我起来?”
“不不不,我要在他说话前先开口!”
……
天人交战。
凤兮月内心:千载难逢的机会,卜卦失败,万一他还要试,再用风灵之力的话……
不行!不能再卜卦了!
凤兮月往前一扑,搂紧他的脖子,“啊!鬼!有鬼啊!我好怕,我最怕鬼了……”
“……鬼?”
凤兮月蹭着他的衣服拼命点头。
“那个水里面有鬼,水里为什么有鬼?发黑的牙齿,没有瞳仁的眼睛,还有尖尖的指甲,好可怕好可怕,我最怕鬼了尧哥哥。”
司空尧的胳膊僵在半空中,安慰她的话二人则会抱在一起,不安慰她的话,似乎也是不妥……
“姑娘……将水中倒影都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