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有容能感受得到东陵辕雍真的很害怕再失去她,她心软得主动抱紧他,让他知道她也舍不得离开他。
温情过后,西门有容放开他回到原来的话题正色说道:
“辕雍,我刚刚说的,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东陵辕雍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那个暗中通知你来救我的黑衣人,你认为他是好意,还是别有目的?”
那个黑衣人的确让人生疑,他明显是清楚西门有容的身份才把他中毒危在旦夕的紧急情况告知了西门有容。
关键是,那黑衣人为什么要对西门有容特别强调要避免让夏侯淳彦知道她要去救他?
东陵辕雍所虑,其实也正是西门有容不解的,她试着推测道:
“你是被东陵辕熙所伤,可是,我感觉他没有要你命的意思。他伤你更像是做个样子,我甚至怀疑,那个黑衣人也许就是东陵辕熙派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东陵辕雍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东陵辕熙死而复生,还不自量力故意制造与大承的战争,他不可能只是为了给大承找麻烦那么简单。
只可惜,东陵辕熙被无痕打伤昏迷后,至今未醒,他想问个明白也没法问。
对于东陵辕熙不合常理的行为,西门有容早就有所推论,她说:
“首先,如果东陵辕熙真的想要你的命,他对你使用的蛊毒只要用够了量,你根本没时间等我来救你。”
“你的意思是说,辕熙对我用的毒份量不够,所以我才能撑着等你出现。”
“嗯!而且,按时间算,那个黑衣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间刚好就是你受伤当天。你中毒的事一开始并没有被公开,既然没被公开,那黑衣人又怎么会知道你中了只有我能解的毒?因此,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东陵辕熙早就算好的安排。至于为什么让我避开夏侯淳彦,我就不知其中理由了。”
现在提到夏侯淳彦,东陵辕雍很自然就能冒出不爽的情绪,他嘴角一吊闷闷的道:
“还能有什么理由,八成是连一般人都看出了夏侯淳彦对你的深情,人家怕夏侯淳彦知道你要来救我,他会阻止你来跟我再续前缘。哼,好在老天还算公平,否则,我不得呕死了。”
“你真是……。”西门有容满脸无奈:“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就不能认真点吗?”
“我现在就是认真在说正经事。”
“你正经什么,我看你就是在认真的无理取闹。”
“对我来说,这天底下还有比你差点被人抢走更正经的事吗?”
东陵辕雍较真的神情让西门有容暗暗无奈,但是她也识趣的不去刺激他,只娇腻着安抚他道:
“辕雍,你其实不用多心的。虽然我承认夏侯淳彦的确对我有别的心思。可是我对你很忠诚的,而且他在我眼里顶多算是个还不错的人。要说把他当男人看,他都不及你在我心中的万分之一,我这辈子光是爱你都爱不够了,我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看上别的男人呢?”
“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口口声声说爱我,你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
虽然西门有容的糖衣裹得密不透风,但她的敷衍之意东陵辕雍也是清楚的。
不过,他嘴里抱怨,心里还是很没出息的特别受用,他低头对她又是一番甜蜜的索取,而后,他看着她那不宜人的脸捏着她的鼻子有点嫌弃的道:
“你这丑脸什么时候可以扒了去,看着是真的丑。”
西门有容一愣:“你不是不嫌弃我丑吗?”
“那是以为你真变丑了。既然你不丑,那我当然想看你美丽的样子……快点恢复原来的模样,好吗?”
他触摸着她的脸,眼里其实没有嫌弃,反而有很多宠溺。
西门有容轻轻一笑,又吻了吻他的唇才说:“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就上药水清去假脸,明天你就能看到美美的我了。”
“嗯……。”东陵辕雍满意一笑,而后他突然严肃着脸:“容儿,辕熙至今还昏迷不醒,你可有办法让他快点醒过来?我想,他故意挑衅我们大承,应该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他可能想让我知道。”
“他是因为撞击了头部才导致昏迷不醒,这种情况往往是因为脑内有瘀血压住了神经致人昏迷。要想让他清醒,就需要下针把他脑内的瘀血清排干净。可这十分凶险,我没有太大的自信。”
西门有容也很好奇东陵辕熙当年为什么没有真正要了若樽的性命,还尽心的养着若樽?
不过,她突然想到了可以让东陵辕熙早日醒来的人,她便又说:“我帮不到他,但是我们的医鬼师傅可以。”
东陵辕雍一听,他近乎咬牙切齿的道:“那正好,我正思念师傅思念得紧。”
老医鬼当年背着他帮西门有容假死离开他的账,就是亲师傅他也要算个彻底。
西门有容一看他那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她虽心虚,还是硬着头皮为老医鬼说情道:
“辕雍,其实我生完孩子后真的差点就没命了。如果不是医鬼师傅这些年尽心尽力帮我调理身体,我现在也不会健健康康的出现在你面前,搞不好早就没命了。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生他老人家的气……。”
东陵辕雍眼皮都不眨,他点了点她的额头训斥道:
“你这个大罪滔天的女人,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帮师傅求情吗?我看你还是先求自保比较实际,你们的罪谁也不比谁轻,能各自安好你们就偷着乐吧。”
“啊?难道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西门有容大惊,她在这跟他浓情蜜意半天,怎么到头来像是一场空梦?
“原谅?”东陵辕雍提高了嗓门:“你犯了多大的罪你心里没数?这样就能获得我的原谅,那下次你不得捅破玉皇大帝的凌霄殿不可?”
“可是……我不是都赔罪了嘛!”
“你赔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
东陵辕雍可不觉得她有陪什么罪,要不是承曦出现让她避无可避,她到现在估计还会死撑着不肯承认她的真实身份。
可西门有容却觉得自己很有诚意的赔了罪,她娇囔道:
“刚刚我们……。”
她的娇羞让他一下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他突然恶意的凑到她耳边不要脸的说道:
“如果你认为被我予取予求的吃干抹净是你赔罪的诚意,那你这诚意可要去到天长地久我才会认可,否则,你的罪在我这一辈子都是烙印,你别想去除。”
“你……。”
“我的丑皇后,你夫君要先去处理一些事。你好好休息,免得今晚你不够体力应付你夫君的爱意……。”
“东陵辕雍……。”
“哈哈哈……。”
不管西门有容怎么恼怒,东陵辕雍还是自信满满的踏步离开,留下西门有容一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到了第二天,西门有容被公开真实身份的事在皇宫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是人人皆知了。
唯有提着个笼子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无痕一无所知,他一口气冲到御书房就对东陵辕雍禀报道:
“陛下,臣觉得东忆大夫很可疑,所以臣斗胆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真伪。”
东陵辕雍懵了懵:“什么办法。”
“这个。”
无痕掀开了笼子的布,笼子里面装着是一只熟眼的雪白狐狸。
“雪儿?”
“没错。雪儿是先皇后的宠物,它对先皇后的气味是最熟悉的,所以臣觉得要是雪儿愿意靠近东忆大夫,那东忆大夫肯定就是……。”无痕谨慎着没好把话说完。
东陵辕雍呵然轻笑,他打趣道:
“原来你告假几天是为了去找雪儿,我还以为你看上什么姑娘了。”
无痕嘴边略有抽搐感,他这一心为皇帝陛下着想,结果却被打趣了一番。
不过,他马上又认认真真的说:“陛下,臣是认真的。您不是也觉得东忆大夫很可疑吗……。”
“我有什么可疑的?”
一道久违而熟悉的温软声音从侧面的内室传来,无痕张眼望去,看到那人,他从不惊慌失措的脸顿时像见鬼了一样半天缓不过神来。
西门有容只看了一眼有点呆傻的无痕,而后笼子里的雪儿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走过去蹲下看了看那狐狸,等她确认是她的灵宠雪儿后,她才无所顾忌的打开笼子。
有点蔫蔫的雪儿可能也认出了自己多年不见的主人,它一下就钻出笼子扑到西门有容身上开心着呜呜的叫唤。
西门有容与雪儿玩闹了一会才抱着它坐到东陵辕雍身边看着无痕嘉奖道:
“无痕,虽然你这次的反应慢了点,但你寻来了雪儿也是大功一件。我应该好好奖励你才是。”
“臣谢……。”
面对已经恢复原貌的西门有容,无痕还是不敢相信,只能看向东陵辕雍,希望可以求得一个笃定的答案。
东陵辕雍笑道:“不用怀疑,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不止你们的皇后活着回来了,还有……。”
“父皇,母后,承曦来了。”
总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承曦又顽皮的冲了进来,他原来是要冲到东陵辕雍那边的,可看到西门有容手上的狐狸,他脚步一拐就往西门有容那跑过去和狐狸玩。
“正好,无痕,介绍给你认识,这是承曦,寡人的皇儿。”
东陵辕雍说是说介绍,但他明显是傲娇的显摆,活像别人不知道他有皇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