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兴亡苦百姓。
古话诚不欺我。
魏离渊看着安静繁华的街道,此方世界,应该是一方净土,没有战争的危险。
即便有百姓口中佟王这种纨绔豪强,这也算是一个太平时代。
告别了摊主,魏离渊举着铜灯走在街道上,频频引来周围人奇异的目光。
魏离渊并未理会这种目光。
对于他来说,自己是外人,这里甚至是否是真实的,都不能确定。
魏离渊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看着身边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从自己身边经过,与摊贩们讨价还价,甚至路过一个小巷,里面有两个年轻的妇人在吵骂,吸引了大批的百姓围观,每当小妇人骂的精彩了,就会引起周围人的一片喝彩。
就连魏离渊都被这热闹的景象吸引。
渐渐地,两个年轻妇人似乎词穷了,终于动起了手,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衣物,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惹得人群汹涌。
魏离渊瞠目结舌,自己堂堂一个真意境武夫,竟然被一群凡夫俗子给挤了出去。
摇了摇头,魏离渊觉得,这一切太过真实,不似虚假。
低头看向铜灯,灯火依旧只有豆粒大小,但是并未熄灭。
魏离渊长舒一口气,这要是铜灯熄灭了,魏离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过是个武夫,可不是广庆道长那种精通佛道两家玄功的高手。
突然,魏离渊看到灯火跳动,不大的火苗向着一个方向连续摇摆三次。
魏离渊循着那个方向望去,沉吟少许,决定跟着过去。
他并不觉得这是风吹动了灯火,因为这并非普通的铜灯,他一路走来,发现无论是走动还是大风,都无法让灯火摇曳。
按照灯火飘动方向的指引,魏离渊一路走去,一但方向有错,灯火就会再次摇曳。
所以,魏离渊不敢让自己的视线离开灯火太久。
渐渐地,周围的人流渐渐悉数,他来到一片宽门大院的街道上,周围高门大院都有家丁,官府士兵把守,显然是到了达官贵人们居住的区域。
魏离渊一身昂贵的丝绸华服,虽然举止怪异,倒也没有引来不必要的纠缠。
很快,阵阵吵闹之声从前方传来。
魏离渊走了过去,抬头一看,赫然写着“佟王府”三个字。
门口把守的士兵看到魏离渊停在自家门前,走出一人,皱眉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驻足王府门外。”
魏离渊愕然,没有想到这个名声臭大街的佟王竟然也如此朴素,居住在这种地方。
按照魏离渊的认知,这种藩王不都有自己近乎宫殿的王府吗?
看看眼前这门院,不过是个五进的宅子,虽然富贵,可是根本配不上佟王这种地方藩王。
“大胆,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
见魏离渊竟然不说话,士兵顿时大怒,呵斥道。
魏离渊低头看向铜灯,只见灯火摇摆,似乎再说就是这里。
就在士兵准备好好教训一下魏离渊这个冲撞王府的人,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吵杂声。
接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慌忙跑出,看到魏离渊就是一愣。
上下打量着魏离渊,一拍手,连忙上前,问道:“敢问先生可是妙玉山的紫虚先生?”
魏离渊看着管家希冀的脸,善心上头,笑着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士兵一看,顿时躲到一旁,生怕魏离渊这个时候开口问罪,到时候不管怎么样,恐怕都要吃个挂落。
不过魏离渊可没有心情和他较真,顶着不知道是谁的紫虚先生的名头,跟着管家走进了王府。
见魏离渊跟着管家进去了,士兵们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紫虚先生,果然行为怪异,为人怪诞。”
“嘘!小声点,这位传说中可是会仙家道法的,万一被他听到,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不是说王府数次前去请他,他都连门都不让进吗?为何今天却不请自来。”
“这种人物,岂是咱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够明白的。”
……
魏离渊跟在管家后面,耳中已经将门口守卫的谈话收入耳中。
“看来这紫虚先生在这座城有着不小的名头,近乎神仙人物。”
魏离渊心中想着,自己这幅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加上白日点灯,难怪这管家将自己错认为是那神秘的紫虚先生。
看他这么着急,自己也算解了他焦急的心情,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穿廊过院,魏离渊突然看到几个家丁驾着一个老头从内院出来。
就看见两个纨绔公子哥打扮的男子对着老头破口大骂:“庸医,十足的庸医,给老子拖出去打死!”
“什么江城第一神针,我父王这单小病你都医不好,要你何用!”
两个公子哥破口大骂,老头却是一脸委屈,哭喊着叫道:“王爷已经死了,老夫就算医术通天也救不活一个死人啊,小王爷饶命啊……”
不管老头如何叫嚷,两个公子哥丝毫不理会。
看到管家带着魏离渊走近,顿时瞪大了眼睛,叫道:“这人是谁?”
管家连忙上前,示意两个纨绔安静,介绍道:“二位小王爷,这位乃是咱们江城赫赫有名的紫虚先生。听说乃是仙人弟子,有通玄的手段,切莫得罪了。”
两人一听,顿时眼前一亮,上前说道:“木丙甲,木丙乙,见过紫虚先生。早就听说紫虚先生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紫虚先生到来,定然能够救我父一命!”
魏离渊点了点头,故作高深,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两个名字奇葩的小王爷。
叹息一声,魏离渊终于想起他们是谁。
正是在京城时,被自己暴打的佟王父子三人,没有想到,时过境迁,自己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他们。
不过他们显然已经忘记了魏离渊是谁,在他面前毕恭毕敬。
魏离渊也不点破,说道:“带我进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吧!”
“先生请!”
两个人慌忙为魏离渊引路。
看着两人不似作伪的焦急表情,魏离渊心中想到:“这世上果然没有绝对的善恶,虽然他们父子三人品性恶劣,最喜害人,可是当佟王将死的时候,两个人没有想着去争家产,而是全力想办法救父,也也是一种善。只是善恶两分,并不能因为他们此刻的孝善之心就否定他们的恶。”
魏离渊感叹人心真是复杂。若不是知道他们整天在街上欺凌弱小,殴打他人,魏离渊觉得他们可以进二十四孝这种书了,成为子女表范。
一进屋,魏离渊就被一口红漆棺材给惊住了。
“这是?”
木丙甲说道:“这是我们兄弟为父王准备的棺材,金丝楠木打造,是专门从京城找来的最好的棺材师父打造的。”
魏离渊无语,真不知道他们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
一边积极找人救治佟王,一边连棺材都打好了,就等着佟王咽气,直接塞进棺材。
“我父王就在卧室!”木丙乙赶忙指引魏离渊走近卧室。
刚一进去,铜灯上的火苗就旺盛了一分。
而且,刚一进门,一股扑鼻的恶臭就袭来,让魏离渊这种久经沙场,见惯了死人的魏离渊都差点吐了出来。
循着气温看去,一个宽大的梨木大床在帘子后若隐若现。
房间里并没有人,木丙甲,木丙乙指着床榻说道:“我父王就在那里,还请先生出手相救!”
魏离渊皱眉,堂堂佟王身边连个照顾的下人都没有,实在奇怪。
不过就这满屋子的恶臭,也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魏离渊屏住呼吸,走了过去,来到床榻前,只是看了一眼,就愕然转头看向满脸期许的木丙甲与木丙乙两兄弟。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是在作伪。
魏离渊再次将目光投向床上。
只见上面,锦缎辈子下,是一具身体已经发青的干尸,双眼怒瞪,嘴巴张开,死的很是痛苦。
这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何来求治一说。
难怪刚才那老郎中会说什么佟王以死,非他之罪。
别说死人,鬼物魏离渊都见的多了。
佟王虽然样子丑陋恐怖,却并不能引起魏离渊什么恐惧。
许是见到魏离渊并没有像其他郎中那样,见到佟王的时候大惊小怪,两人都觉得佟王有救了。
魏离渊看着佟王,脑中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据说天宝皇帝当初为了将须弥山接引下来,开启大阵,为此献出了所有皇室成员的性命。
按理说,佟王父子三人也应该一起死了。
可是现在,他们三人却出现在这里,实在诡异。
魏离渊伸出手,在佟王的脸上按了按,肌肉依旧充满了弹性,并不想外表那样干燥。
就在魏离渊准备更近一步检查的时候,佟王的脑袋忽然转动,死死地看着魏离渊。
魏离渊愕然,下意识一把掐住了佟王的脖子。
这一下,顿时让佟王的反应激烈起来,整个身子都不停的抽搐,砸的床榻咚咚作响。
“混账,你在干什么?”
看到魏离渊如此无礼的举动,木丙甲与木丙乙顿时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魏离渊回头一看,就看见两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扑向了他。
ps:最近得了中耳炎,疼的注意力很难集中,这两天暂时一更,等病好了会尽量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