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

凛夜然他们知道，医生在看诊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也就没有跟进去，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等门再次打开，他们看着小软软，汗涔涔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凛夜然让人调查过软软，也就知道软软看诊的消息，知道她在做一些比较难的行针时，会流汗虚脱，所以早就让王诚准备好了毛巾，等她一出来，就拿出来，给她擦汗。

凛软软一边乖巧地让凛夜然帮她擦汗，一边鼓着腮，摇了摇头。

凛夜然心凉了半截，但还是温和的笑道：“不行吗？”

不过，不行也是正常的，植物人能醒过来，那都算是医学奇迹了。即便，老头子现在是意识正常，身体却不能行动，但醒过来的几率也并不大。

他也不气恼：“没关系，软软尽力了，不要太自责。”

“不是。”软软在凛夜然帮她擦完脸后，才抬头，鼓着小包子脸，纠结的说，“软软可以救爷爷哒。”

凛夜然一喜。

“只是，会有点危险。”凛软软瘪着嘴，将后半段话说了出来。

爷爷的事，在古籍上有记载，而记载的话术，说得就比较玄学。

他们说，这是叫三魂离体之症，魂魄和肉体不能融合，所以才导致意识清醒，可无法控制身体。

凛软软将这事告诉了凛夜然：“当然，这个说法是因为古代比较迷信，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脑供血不足，软软需要用九玄针法还有提气法，刺激爷爷的大脑，让他的心脏出现“回光返照”，以让爷爷清醒过来。”

“但是……这次刺激的穴位，都是很……恩……”软软的小脸纠结成了一团，“就是，如果没成功，爷爷很可能，真的完全成为一个植物人。”

她纠结着将弊端，直接告诉了凛夜然。

凛夜然：“……”

凛夜然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握紧身边的轮椅把手：“多少成功率？”

凛软软：“？”

凛夜然：“软软施针的话，成功率在多少。”

“唔……”凛软软低头算了一下，“软软现在年纪尚小，气力不足，施针的话，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

说着，她又小小声地说道：“如果，让爸爸来，成功率应该有七十多……”

可惜，他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去玩了，软软根本联系不上他。

凛夜然没听到软软的后半段，闭了闭眼：“只能是，百分之六十吗？”

凛软软：“……恩。”

她很自责地低下头：“软软能力不足，这百分之六十，还是在软软先刺激自己穴位的情况下，才能达到……对不起，三蜀黍，软软……”

说着，软软自责的眼中涌上了眼泪。

面对病人救治率很低，尤其这个病人还是自己的爷爷……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淹没了软软的全身。

“没有，软软已经很棒了。”凛夜然发现自己影响了软软的情绪，连忙安抚她，“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是我们的希望了。”

他伸手，擦掉小团子落下来的一滴眼泪，“这不怪你。”

凛软软：“可是……”

凛夜然伸手抱住她：“没事的软软……做手术，都只能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让老头子醒过来，你却有百分之六十，你真的很厉害了。”

他温柔的，将凛软软的眼泪尽数擦掉：“走，我们进去问问老爷子，他愿意不愿意接受这个治疗。”

“嗯。”凛软软在凛夜然的安抚下，渐渐恢复了平静。

几个人进到了房间里。

凛夜然让王诚拿出了一个仪器，贴到了老爷子的脑袋上。

“这个仪器，是可以检测脑电波的仪器，是一个不良于行的科学家用过的仪器，不过是淘汰下来的，只能检测一下对方一些简单心情的脑电波。”凛夜然向着凛软软他们介绍道，“如果对方是心情愉悦的话，那脑电波的起伏就会比较大，且平均，如果对方心情不好，脑电波也会随机平缓，如果是紧张，混乱等心情，脑电波也会变得杂乱无章……”

他说完，看着刚接入，就乱七八糟在跳的脑电波，向着床上的凛老爷子说：“爸，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心情比较复杂。”

“我先和你说一下，你猜得没错，软软是你的孙女，亲孙女。”凛夜然对着老爷子轻轻地道，“五年前，丢了的那个亲孙女。”

嗡嗡……嗡嗡……嗡嗡……

随着凛夜然的话，脑电波显示屏上的波纹，开始变幻，开始是杂乱而无章的大小起伏，后来变得平均而拔高，显示着老爷子现在是很快乐的。

“然后，爸，我希望你放松一下，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你的心情。”凛夜然说完，又看向了屏幕。

屏幕上的波纹渐渐地，趋于平静。

之后，凛夜然说：“现在，软软很厉害，是个医术很强的人，我刚，她刚才治疗你的时候，你就感觉到了。”

脑电波微微起伏，起伏的平均又不大，表示赞同和欣赏。

“而软软说，她可以治疗你，只是，能让你恢复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六十……你愿意吗？”凛夜然慢慢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就看向了屏幕。

随着他的视线，除了端着显示屏的王诚，其他人也都看向了屏幕。

只见，屏幕先变得凌乱无章，又变得电波向下，最后，变成了和刚才一样的，向上起伏，起伏的平均又不大，表示赞同和欣赏。

众人松了口气。

凛夜然则抓起凛老爷子的手，再次郑重地问道：“爸，我再问一次，你真的愿意吗？”

嗡嗡——

仪器重新作响，众人去看，发现凛老爷子这次的脑电波拔得更高，仿佛在说：我的孙女，我相信！

而这个话里，还带着浓浓的自豪感。

“爷爷……”凛软软走向前，也握住了凛老爷子已经有些干枯了的大手，这手干燥又有些粗糙，但很温暖。

“软软，会努力治疗你的，你放心。”

嗡嗡。

屏幕上，代表脑电波的折线，闪得又高，又平均，似乎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