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小军,是咱们天杏诊所!”
樱花叫了一声,紧紧伏在叶军身上,身体瑟瑟发抖。
天哪,诊所出事了。
这才刚刚走上正轨,刚刚花了15万块钱兑下来的呀!
怎么就出事了?
“快开!”
叶军催促道。
他注意到,自己饶是再装镇定,也是声音发颤了。
出租车继续向前开,开到诊所对面停下。
叶军此时看得清楚了。
只见门前几辆某监局的面包车,两辆警车,好多好多制服在门里门外、出出进进……
一对男女,手挽着手,从诊所里出来。
男的,庞飞天。
女的,何芉芉。
果然是这一对货搞的事情!
叶军杀机顿起。
双拳紧握。
樱花反而冷静下来,摁住叶军手腕,“小军,别动手,今天这场面,人家正等着你动手呢!你没看到警车也来了吗?”
叶军点了点头:刚刚登记,现在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有妻有室的人了。不能太冲动。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这话虽然是怂货自我安慰的托词,但……此时却适用。
只见庞飞天站在门口台阶上,得意洋洋,脸上带着惯有的邪笑,拱起手,大声道:
“各位,执法完事之后不要走,今天是我未婚妻开业的喜日子,我请大家吃午饭啊!”
叶军注意到,庞飞天身上穿的制服,跟其它人穿的是一样的。
难道,这小子进了某监局?
“庞少客气了!”
“庞少,不叨扰你了!”
一群制服笑着,有人还拍了两下巴掌。
“各位先生,”何芉芉笑着,大声说,“今天是我千杏诊所开业第一天,以后,多多承蒙各位关照了!”
“没问题。”
“不是事儿。”
“庞少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一群制服大声喝道。
叶军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
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
这么诡异!
我的诊所,怎么就突然成了何芉芉的诊所?
这中间,隔着一大块呢!
这是怎么回事?
叶军脑子蒙蒙的,好像睡着了。
还是司机不耐烦了,催促道:“先生,下车不?你老这么等着,我可要开时间计价器了?”
樱花捅了叶军一下,“小军,我们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三十六计,走为上!
眼下,警政均在场,显然,庞飞天是有备而来。
自己撞上枪口去,正如了他们的愿。
可是……事情总得弄清楚啊!
再说,诊所里还有好多自己和樱花的用品呢,怎么能摇给何芉芉?
“樱花姐,你是不是我老婆?”叶军紧紧地抓住她的小手。
“是,”她也看出了叶军眼里异常的光,郑重地点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管怎么样,我都陪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为了我,你也要冷静。”
“你是我的老婆,就听我一句话。”
“我听。”
“你别下车,离开这里,躲起来,不要露面……”
“小军。”
“如果我们两人一起进去,妈谁来照顾?”
樱花想了想,点点头,“我听你的。”
“好,”叶军说着,从怀里掏出那面鉴花宝镜,伸手给她挂到脖子上,把镜子塞到她胸前的衣服里,扯了扯,“樱花姐,替我保管好它!不管出了什么事,有这个镜子在,一切都在;没了它,一切都完了。明白吗?”
叶军说完,拉开车门。
“小军——”樱花喊着,抱住叶军。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叶军此一去,就是永别。
叶军回过身,将樱花双手扳开,把她推回座位,掏出两张百元大钞,甩给司机:“师傅,你要是能把我媳妇带离这里,这些钱归你!”
说着,一下子跳下车,回身把车门关好。
司机一见大票在手,哪里还犹豫?
一脚油门,就蹬了出去。
出租车穿出街口,拐个弯,不见了。
叶军松了一口气。
从容向诊所大门走过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走到跟前,抬头看了看。
门楣之上,一弯充气彩门,上面贴着“恭祝何芉芉小姐千杏诊所开业大吉!”
叶军四下打量一番。
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人。
在一个角落,停着一辆雪佛兰大黄蜂。
叶军认识。
这是于老先生的车。
他应该在场,如果说,何芉芉抢占了诊所,肯定是经过于老先生首肯的。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扣”。
叶军绕开人群,走了过去。
走到车前,向车里看看。
于老先生果然坐在那里。
没等叶军敲车窗,于老先生已经摁下了车窗。
“小叶,你去哪了?怎么才来?我到处找你。”于老先生脸色显得很着急。
但在叶军看来,这着急的表情,略显夸张,话说的也是逻辑混乱。
你不是有我手机号吗?
既然这么着急地找我,干吗不给我打电话?
“于老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叶军压抑住情绪,颤声问。
“有十几个患者举报你,说你畏亵妇女,还有人告你私售春天的药……”
“那又怎么样?即便罪名成立,该坐牢是我坐牢,可是,这诊所怎么成了何芉芉的?我不同意出兑呀!”叶军气得直喘气。
于老先生双手一摊,“万般无奈”地道:“这都怪我们当时没签个正式出兑合同,他们硬说我和你的出兑是无效的,不受法律保护,因为你把诊所作为犯罪场所,所以把你的经营资格给否认了,硬逼着我把诊所兑给了何芉芉,小叶……对不起,我也是实逼无奈呀!”
简直是胡说。
糊弄小孩吗?
叶军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要是不看在于老师的面子上,叶军真想挥出一拳,把这张老脸打碎。
“于老先生,也就是说,你一个店,卖了两次?挣双份的钱?”
叶军眼里杀气腾腾看着他。
于老先生有点蒙圈。
“到底是怎么回事?于老先生,是不是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一个圈套?”
“于老先生,我是因为信任于老师,才轻信了你,没想到,你给我摆了一道。”
“不过,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跟庞家合伙给我下绊子,我摔一跤,我还会站起来。我进去,我还会出来。等我出来的那天,恐怕你日子不好过!”
叶军越说越气愤,声音大了起来。
这时,几名警察从背后,向叶军偷袭而来。
几只手,同时抓住叶军。
脚下上绊子,要把叶军绊倒。
叶军一回肘,两个警察应声倒地。
叶军想飞脚踢出,但脚在半空却收住了:
不行!
你可以打。
但你不能打制服。
人家背后有公权力支撑。
再说,这些人也是例行公事。
冤有头,债有主,要打的是于老头和庞飞天!
叶军站着不动。
警察们见叶军轻松就放倒了两个,都有些心悸。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警长带头,领着两个大个子警察,小心地凑上前,“你是叶军叶先生吗?”
“是叶军。”
“哪个叶军?”
“落叶的叶,敌军的军。”
“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畏亵妇女、私卖假药,你被拘捕了。”
警长说着,把一张纸在叶军面前晃了一下。
然后,两个警察面带微笑,小心地给叶军戴上了手铐。
叶军看也没看那张纸,也没看手上的手铐,而是把目光转向庞飞天。
今天的庞飞天,脸上是阳光灿烂,相当得意。
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极为整齐洁白的牙齿。
那是刚刚镶上的。
他穿一身得体的制服,还有胸章,相当牛逼。
见叶军的目光盯住自己不动,他伸手拉了一把身边的何芉芉:
“芉芉,还不在警长面前替你老情人说句情?他这回进去,恐怕再也出不来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