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军的另一个心事,却时不时浮上心头。
那就是孟妙珊。
自打那天晚上把讨债的打走之后,孟妙珊时不时就给叶军打电话,有时聊胎儿,有时聊别的,总是问他这个问他那个。
叶军心中明白,她现在精神上需要一个可依靠的男人,所以,对于她,叶军总是耐心地陪她聊。
又过两天,她又打来电话,说是要请叶军吃饭。
叶军心里明白,两人在一起吃饭,她不可能请别的人来作陪,那么,单间雅室,一男一女,酒后乱兴的事难免不发生……
虽然叶军心里是真想发生啊,但是,一想到那对不起樱花姐,便推说医务室太忙,等有时间再说。
这天,叶军从桃园回医务室,隔老远就看见医务室门前停着一辆霸道,心想,是不是什么有钱的患者登门求医。
加快脚步,走近一看,车边站着的竟然是林院长。
叶军与林院长寒暄几句,樱花迎出来,道:“小军,林院长带来了好多东西,你看——”
只见医务室门边,放着好几个大塑料购物袋,有烟有酒,还有一些进口水果。
上次叶军给方小姐起死回生的事之后,叶军和林院长并没怎么联系,他今天登门拜访,是有什么事?
叶军在心理上,总是感觉这位是坏人。
“叶神医,”林院长的声音非常爽朗,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你现在大名远扬,成了咱们镇,咱们县的名人啦。”
“林院长,有什么事,尽管说。”
叶军并不想巴结他。
这种人,你巴结他,成本太高。
镇里那边,有王镇长做叶军的后台,叶军完全可以把林院长这种小虾小鱼当空气。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上次林院长跟叶军提出他家里《百花医典》一纸残片的事情,想要从叶军手里购买《百花医典》,这让叶军对他相当警惕。八壹中文網
以叶军的判断,这小子基本上在怀疑我手里有《百花医典》。
今天来这里,应该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那就看他究竟要怎么表演吧。
叶军拭目以待。
林院长显得相当高兴,“哈哈哈,叶神医,说起来让您笑话了,我林家本是江滨一带世家名医,平时只有我们给别人治病的份,没有别人给我们治病的份,今天,咱们江滨出了一个叶神医,就另当别论了,你说是不?”
叶军已经听出来,这小子是想找他看病,“林院长,你什么病?”
“弄弄弄,不是我,是家父,是家父林一针,微有小恙,想请叶神医给看看。”
叶军冷笑了一下:“微有小恙,意思就是小小的一点病,那……没必要请大神医吧?”
“不是不是,我父亲这病,是个痼疾,算来也有几十年了,一直去不了根,我们父子俩商量了,在当今医学界,只有叶神医有把握。”
“噢,我有那么重要?”
“叶神医,你就别客气了,诊金是少不了你的,请上车吧。”
诊金。
诊金是个好东西。
为了诊金,那就走一遭。
叶军欣然上了林院长的车。
不长时间,来到处于江滨郊区的一幢气派大别墅。
叶军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这大别墅,比我盖的那个气派多了。
不行,我得扩建!
只见高墙深院,花园广大,绿树成荫,门前有绿水小湖,楼后有标准游泳池,真不愧是世代名医之家,这么大的宅院,得治死多少人才能赚来这么多钱!
电动大铁门拉开之后,林院长把车开到车库前。
叶军下了车,突然发现车库卷门上方门楣之上,隐约地有一道黑色的古氲气。
背手站在那里,向上瞅了几分钟。
林院长小心地问:“叶神医,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病根在车库之内,”叶军倨傲地看了林院长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令尊的病,乃是间歇式头风。”
“啊?”
林院长惊了。
“你,你怎么知道?”
叶军并不解释。
他心里明白,门楣上的这道古氲气,并非里面藏着什么到代的古玩,而是里边卧着一条百年老蛇。
蛇气侵体,林一针年纪大,估计又是行房过频,体气虚弱,毒气乘虚,自然中招。
这样一来,林院长的崇拜就上升了一个台阶:这个叶军,真是神机妙算,我父亲的病,从来都是极度保密,以免患者怀疑父亲医术不行。而叶军却直接说了出来,叶军的医术深不可测啊!
见叶军不搭理他的提问,他也未显尴尬,在这样的神医面前,自己当徒子徒孙都不够格,被大师给冷落一下,有什么了不起?
“叶神医,请随我来。”
林院长小心地躬身在前边引路,两人走进楼里。
在整面墙都是玉石镶嵌的门前鞋厅里换了鞋,两人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客厅。
林院长忙叫保姆上茶上水果,还端上来了瑞士莲巧克力,却没有叫出林一针来见面的意思。
叶军也不主动询问,反正有吃有喝,便拿了两颗瑞士莲,慢慢嚼了,听说市场上好几十块一颗,味道确实不错。
林院长热情地跟叶军攀谈,不时地看手表,解释说,父亲正在给一位患者推拿,如果中间推拿中断,患者病情会加重,然后,又不忘加了一句:
“我父亲对患者,从来都这样关怀的。”
又过了一会,一道门开了。
被关怀的患者走了出来。
只见她三十多岁,颇有姿色,粉面生春,微微羞涩,手捂腹部,小心地走过客厅,出门去了。
紧接着,林一针也走出来。
一见叶军,忙伸出双手,“啊,这就是叶军叶神医吧!”
叶军没有伸出手与他握手,冷冷地道:“林先生还是消消毒吧,毕竟,你刚刚给人做完内检、月经推拿。”
林一针尴尬了一下。
笑着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回来坐下,笑道:
“叶神医,久闻大名,相见恨晚呀!”
林院长道:“爸,叶神医已经诊出了你的病症。”
“什么?”林一针一愣,马上问道:“以叶神医之见——”
叶军稳稳地道:“你前颅之内,有一邪阴毒灶,影响脑内卵磷脂,所以,动不动就惊风头痛。”
林一针惊得腹内一紧,滴出了几滴富糖液体来。
他轻轻夹住膝部,躬身向前,谦卑地问:“叶神医,你说得完全正确!请问,如何医治?”
“我可以给你上一套针谱,针到病除。”
“啊?那请!”
叶军摆了摆手:“今天不行,要改吉日行之。”
“为何?”
“此针谱乃我祖传纯阳针法,以纯阳驱毒,无有不效。但要求病人斋戒三日,不近女色,方可施针,林先生刚刚与女患者苟行交合,阳气散乱,不聚不凝,此时下针,必致亡命啊!”
这回林一针似乎有点真惭愧了。
面对真人,无法说假话,只好承认,笑道:“她内经不调有数月之久,我用是了林家十三推,也没有调平她经内阴阳,只好……牺牲自己,勉为其难,与她行了一下周公之道,巫台云雨,没想到,叶神医竟然能看得出来,佩服,佩服!”
叶军暗骂:借行医之名,行歼污女患之实,草原一片,格林帽乱飞,害了多少人家?
于老头如此,林老头也如此,难道你们这些老东西非要把中医给败坏干净才罢休?
你等不死绝,天下无宁日。
所以,你这病,休想在我手上去根!
想到这,站起来告辞:“林先生按我所说斋戒,后天我再来。”
林院长送了出来,跟在叶军身后,问道:“叶神医,你刚才说病根在车库,请问,有什么办法解除?”
“行一套镇巫之法就可以了。”
“请巫师?”
“不用,我略通厌胜之术。”
“那就麻烦叶神医了,后天来时,一并施行厌胜就好。”
“价钱方面,我们还没有谈。”叶军道。
对于这种害人之家,他们的钱都是黑钱,不取之不仁,不取之不义。
“那就一万块吧,毕竟叶神医医术高明,多给些也是常理。”
“一万块一针,我那套针法总共六六三十六针,再加厌胜请神,也要二十万,共五十六万,先期付款。”
叶军不容商榷地说道。
这么大一笔钱,林院长不敢做主,急忙回去,和林一针商量了一会。
林一针见叶军所说无有不中,情知真神医降世,咬了咬牙,道:“哼,狮子大开口?给他!我叫他先占点便宜,以后,嘿嘿……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林院长忙走出来,给叶军转了56万款项,开着车,把叶军送回了百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