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院主屋被人闯了,又从苏明瑶屋子里平白无故的窜出几十只大老鼠,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时间苏府又笼罩在了某种无形的阴影之中。
年内发生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洪氏被老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而这一次洪氏却不能再说什么,家庙失火,府中衣物无故被撕,再加上不是这个季节出现的在东西居然出现了,要换成任何一府的主母那都是说不过去的。
洪氏一怒之下将府里的丫鬟审了个遍,连日来苏府鬼哭狼嚎,无论是慧院的还是修文院的,就连马房的人她都没有放过。
可是结果却是,一无所有获。
若说苏府哪里还有一方净土,也只有静沫院了,一个丫鬟审也审不出个什么来。
“给祖母请安。”
苏一沫微微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福礼,洪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明明这些东西她一点儿也没教,可是为什么她却能做得比梦儿还要好?
想着她女儿还在禁足,而这个贱人却能够行动自如,一股邪火猛的窜了出来,满布阴霾的眼睛微微一转。
“老夫人,您交代给婢妾的事怀婢妾查了,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查不出来啊,唉,还有几日就是元宵了,婢妾真是无能,还请老夫人责罚。”
洪氏卟嗵一声跪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真诚,看上去比上次恭敬多了。
苏一沫双眼微眯,她才不信这洪氏会有这么好,主动认错了。
“你起来吧,这几日你做的我也看在眼里,可是若说找不到原因,那岂非是笑话,这衣裙会无缘无故的破吗,还有这老鼠也会无缘无愿故的出来吗?定然是有小人作怪,你还是再查查吧。”
老夫人也是头痛的,元宵还没过就发生这么多事,这个年过得实在是的很不顺畅啊。
洪氏再道,“老夫人,不瞒您说,婢妾我昨儿个去请了得道老尼,是感业寺里的主持空明师太……”
话说一半留一半,留下的那一半不过是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
果然在,老夫人身体坐直,“空明师太怎么说?”
“老夫人,空明师太说,最近我们府时定然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而且今年恰好是虎年,定是府中属虎的人与年虎相冲撞了呀。”
“冲撞?属虎?”苏老夫人抬头便看得有苏一沫。
她是虎年,又是寅时出生,放她身上的就有两只虎了,难不成是她冲撞了苏府?
“没错,空明师太是这么说的,而且她算过了更是府里变化最大的人,无风不起浪,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才造成的呀。”
洪氏脸上惊恐,可是眼底的那份狠厉却怎么瞒都瞒不住。
苏府里有谁变化最大,众人跟明镜似的。
“那,那可有什么化解之法?”老夫人急问。
“有,只要将那人送到最高的寺庙里,每日抄经念佛,直至将不干净的东西赶走就成了。”
话一说完,二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苏一沫。
苏一沫挑眉,原来,一切在这里等着在她,不过这一回她却没有反对,而是很听话的福了福身子。
“祖母,母亲,一沫愿意为苏府祈福,不知母亲安排的,是哪个寺庙?”
洪氏一愣,她居然不反驳了?而且连一丝怨言都没有,这,这不像是往日里的小贱人啊。
可是出乎苏一沫意料的是,洪氏所说的寺庙居然会是凌云寺?
凌云寺居于凌云峰,是皓越国最高的山峰所在,海拔竟有千米所在,那里的寺僧极为清苦,每日的菜色除了青菜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因为菜农们根本上不去,而寺僧们也只能亲自下山采购。
当年苏一沫来过凌云寺,只不过是为了替那个男人采灵芝而已,那时圣上五十大寿,身体抱恙,再好的药材也抵不过一只新鲜的灵芝。
“小姐,奴婢真是不服,说什么你是不干净的人,依我看,她们才是最不干净的,还有那个空明,明明是个修道之人,却偏偏管的是俗尘之事,也不知道她收了洪氏多少银子,竟替她说这种话。”
轻语抬头看着这简陋得不能再简的禅房,屋子里除了一盆碳火还过得去之外,其余的有都是极普通的东西,连桌子都是在樟木的,根本淡不上任何华贵,难怪洪氏要选这么一个地方了,小姐身娇肉贵的,哪里吃得了这般苦头?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出来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们还是自由的,洪氏的手伸得再长她也伸不到凌云寺里来,轻语,你现在就下山,替我办件事。”
苏一沫对着轻语就是一阵耳语,听得轻语莫明的激动起来。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负小姐所望,只是奴婢不在的这几日,小姐可千万要小心,等奴婢回来,定给小姐带上几个肉包子。”
说罢,轻语带小姐给的一百两银子冲出禅房。
“肉包子?我有说过想吃吗?还不如烤红薯来得香。”
苏一沫有些无语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不过,若是此事办好了,苏府的名头将再次打响。
想说她不干净?
那看看这整个京都到底谁最不干净。
在不久的将来,苏府衣裙无故被毁,甚至有鼠患,更甚者将一个嫡小姐送到了凌云寺这般苦寒之地,若不是苏府本身心中有鬼,又何苦做这样一道掩人耳目的事情呢?
京都的聪明人都很多,这其中关节只要动动脑子就想得到,而她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贵妇最不缺的就是那口舌,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四品侍朗府居然下了两个皇子,这在京中从来没有过的,眼红苏府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啊,相信她们会极尽所能的将苏府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翻。
到那个时候他慕承朗还会与苏府相交吗?他什么都不信,却最信鬼神,摆在宫里最多,便都是与此有关的东西。
还有四皇子,他会继续让苏如浩跟在自己身边吗?这一切,可都又成了未知数啊。
苏一沫挑眉,洪氏这算不算是搬起石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