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听人夸起这个院长了,不免感觉有些疑惑。既然这人如此出色,那为什么还在这乡野小县里,进士学位,在朝野左右都能有个一官半职了。既然心中有疑惑,宁雪便问了出来,“馆主学识广博,已是进士了。为什么他不为朝廷效力,还跑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开书院呢。”
掌柜听着宁雪的话,又捋了捋胡须,喟叹出声,“哎,这先生命如此了,你也知道读书人清高,受不得一点委屈。他呀,原本有着治世之才,但是不懂得变通,原本状元之位也是他,苦于没有支撑,埋没了学识。这先生心直口快,得罪了世家名贵,在京城没了立足之地。在心灰意冷之下,漂泊来到我们这处地方,结识了他家夫人,在这里开了个学管安家了。”
宁雪闻言颔首,她没想到这个馆主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随后她又打听了另外两家学管,心中逐渐有了数。她在现代生活,她便知道一个老师对于学生的重要性,虽然这个馆主比较迂腐,不懂变通。但是他有真才实学,比起其他两个学管,她更看好这个县学。“不过这个学院不是那么好进。”
杜掌柜再次捋了捋胡须,开口道,“是呀,这先生是远近闻名的馆主,想要进入这个学院,必需有点笔墨才行。这得考试,通过了才能够进去,要是没有点锦绣在怀,哪怕是有万贯家财也进不得。”
宁雪摇摇头,“考试,我不担心,我相信我夫君一定能通过。听说,想要进入学馆,必须得有一封推荐信。”
“推荐信吗?”
杜掌柜闻言爽快道,“推荐信倒是好办,我给你写一章。”
“真吗?先谢谢杜叔。”
“等等,你先别忙着谢我,我丑话可先说在前面,推荐信我可以给你,但如果他没有真材实料,进不去,我也没办法。”
“可以,这是自然,我也相信他。”
宁雪对古代的科举制度不甚明白,但上一次她听唐俭说,他每个月都领有官粮。既然能够领官粮了,那学问肯定是比较好了,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想要到领奖学金,那也是佼佼者。“你那么相信你夫君?”
“那是自然了,我夫君每个月有些微薄俸禄,若是他学问不好,怎么可能会领俸禄?”
“这倒是,能够领俸禄了,那学问肯定……”掌柜随口附和,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一下子回过神来,有些震惊地询问着,“你说什么,领俸禄?你,你别骗我哟,你夫君叫什么名字?”
“唐俭!”
“你说是谁,唐俭?这不是我们玉城案首吗?”
杜掌柜现在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了,哪怕是突然来个人告诉他,眼前这丫头是当朝郡主,他也相信了。今天给他的意外和惊喜实在是太多了,让他一种飘飘然的不真实感。“哎,不对呀,唐俭不是残疾了吗?丫头,你治,治好他了?”
说着,杜掌柜又反应过来,他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唾液,平复着内心的激动。是了,有着眼前这个医术逆天的小丫头,什么残疾肯定能治好。“郎君是不是我们玉城的案首,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确叫唐俭。”
“是了,是了,肯定是他,这个名字在我们整个玉成还找不出来第二个,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写推荐信。”
说着,杜掌柜便转身往书房冲去,“哈哈哈,老伙计,这次我可把我们玉城的案首给你送过来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感激我。”
听着空气当中飘来的话语,宁雪的眼神闪了闪,只是勾唇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很快,杜掌柜便从书房里出来了,拿着一个金色的帖子,双手递给宁雪。“来,给,这是你要的帖子!”
“多谢,杜叔。”
“丫头,多见外了,我们之间还用谢,要谢也是我谢你,不然这辈子我到哪里寻,才能得到这批良药药材。”
”……”宁雪担心唐俭以及那些猎物,她和杜掌柜聊了几句,便告辞前往集市。而杜掌柜在看到宁雪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急忙给家人打了个招呼,便搓了搓自己手心,窃喜之情溢于言表,合上了门,向外走去。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好友,这知好友脸上是怎么样的色彩。拐了几个弯,他很快来到了县城郊区边缘,这里环境优美,里面传来悠扬顿挫的读书声。守门的老头一见到杜掌柜,朝他招招手,杜掌柜便大摇大摆地朝一处院落走去。还没有走到院路,便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琴声,很是悦耳。杜掌柜循着琴音向里走去,很快便站在了一处院落前,院子里是一个大约不惑之年的男子正聚精会神的弹奏着。院子里的摆设简陋,却十分有意境。四周是随风摆动的翠竹,微风一扬发出“莎莎”声与琴音相互应和,灌入耳内,沁人心脾,四处鲜草香围绕着花香,顿时令人心旷神怡。杜掌柜看了弹琴的人一眼,没有什么话,悄无声息地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沉浸在乐曲中难以自拔。铿尔,一曲完毕,奏琴人说话了,“掌柜到这来,有何贵干。”
“夫子何必如此,我心里欢喜,是想祝贺你……”“你莫同我开玩笑,我有何事可庆。”
中年人继续拨弄着琴弦,无动于衷。杜掌柜瞪着眼睛,“你这人好生没趣了,左右也让我说下去,听我说完,又何妨。”
杜掌柜正滔滔不绝,奏琴人一个眼神望过来,他像是脖子被卡住,瞬间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