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她是生气了,墨翎曦的心里有一些不舒服,陶冷霜越排斥搬回王府,便越说明她没真正接受他。“陶冷霜,你再是逃避,咱俩也是夫妻关系,终有一日你也会以明睿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点陶冷霜十分清楚,但她更明白这一天有可能不会到来:“墨翎曦,说白了,你是想用这个身份来困住我……”“我从未想过困住你,是你困住了你自己。”
墨翎曦截断她的话,语气重了几分:“是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一直找借口。”
陶冷霜的火气也上来了:“是我在找借口吗?是你自己没想清楚,是你不明白,却非要我和你在一起。”
墨翎曦一把抓住她的肩:“我们是夫妻,理所应当在一起,为什么你非要逃避这点?”
陶冷霜推开他,轻嗤一声:“逃避?我从来没逃避过这点,是你在回避我俩是夫妻。”
“从一开始,你便没拿我当你妻子,你只当我是个挡箭牌,即便到了此刻,你也只是想我跟着你,而不是用正妻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墨翎曦,你真的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永远想的是你自己,在你看来,我就该顺着你的心意。”
墨翎曦捏了捏眉心,略有些心累:“陶冷霜,你相信过我吗?你不相信我,所以才会对我有偏见,认为我不是真心待你。”
陶冷霜确实没全然相信墨翎曦,对他始终有所保留:“你是非要和我掰扯这件事吗?”
墨翎曦:“是,今天我要掰扯清楚。”
陶冷霜坐了下来,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要掰扯清楚,那我们就掰扯清楚。”
“就像我那日说的,你让我和小枫搬到明睿王府,却未想过我们母子会遭遇的羞辱和麻烦。再说你要我跟着你的事,我用何种身份跟着你?当初你为何娶我,你我心知肚明,你又能保证你真能一辈子待我好吗?假如有朝一日,你有了新欢,我这个无依无靠的村妇又该如何自处,自请下堂,还是被你一辈子关在后院里,做那笼中鸟?说不定,被你心爱之人所毒害,怕是到时你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我,只觉得你当时眼瞎会让我当了正妻,抢了你心爱之人的东西。”
她抬手阻止了墨翎曦:“不要说这不可能,拿盛丽来说,当初谁能料到,被盛家宠爱的她,会落到如今的地步?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且你也是清楚人心有多善变和可怕的,我之所以要你想清楚,便是想让你明白,你要娶的人是不是我,将来相守的人是不是我。”
说了一大通的话,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却无法呼出心头的那口郁卒。墨翎曦听完,才真正明白了陶冷霜让他想清楚的用意,很是歉意的望着她:“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你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到这些,光顾着自己了。”
他不知将来的他会不会变心,但陶冷霜所说的每一件事,在将来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特别是她的身份,若是无法查清楚她是否为盛将军夫妻的女儿,将来她会遭受很多羞辱和为难的。他不愿她遭受这些。陶冷霜叹道:“墨翎曦,我还是那句话,你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这些。”
“就如抓药,若是我连病因都不清楚,我又如何对症下药?”
墨翎曦抿了抿唇,双手慢慢的收紧:“陶冷霜,你可知你冷静得可怕吗?有时我都在想,怕是你从来没在意过我,一直想着离开我的事。”
陶冷霜苦笑一声:“若我不冷静,能怎么办?撒泼打滚和你闹吗?我做不到,你也厌烦看到这般的我。”
“况且在不在意,是能感受到的。”
墨翎曦:“我感受不到。”
陶冷霜:“……那是你的事。”
“陶冷霜,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墨翎曦直勾勾的望着她。陶冷霜也不确定:“许是想的,许是不想的,我自己也没弄明白,这也是我不答应你的其中一个原因。”
“说实话,我更愿意过一个人的日子,便是稍微有钱点的人家,也会有妾室,更别提像你这般身份的人。”
她的理智和冷静,让墨翎曦心生不快,却也明白她所说的是对的。“如若我保证没有妾室这些呢?”
陶冷霜按了按额角:“你觉得,你的保证有用吗?”
墨翎曦想说自己的保证有用,可看到陶冷霜那双清冷的眸子时,他说不出来了。陶冷霜很认真道:“你可知,想象永远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这话墨翎曦很赞同:“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陶冷霜:“我给你机会了,我让你想明白,便是给你机会。”
“墨翎曦,你要明白一点,如若我真选择和你在一起,你无须面对那些风浪,我和小枫却要面对。”
墨翎曦沉沉的点了下头:“听了你的一番话,我已然明白了所有。”
“我会想清楚的,也请你想清楚,好吗?”
陶冷霜表示会想清楚的,她有些疲惫的靠着椅背,已是没力气再说什么了。墨翎曦有些心疼她,上前帮她按摩:“外出做什么,搞得自己这么累。”
陶冷霜并未说自己出门做什么,她半阖着眼:“查到当年可能换女儿的线索了吗?”
墨翎曦:“没有,当年的相关人员都被处理得差不多了,连接生婆一家也全死了好些年。”
这在陶冷霜的意料之中,她想了想:“你说,若是盛丽得知可能不是盛将军夫妻的女儿,会不会做点什么?”
墨翎曦说不好:“不一定,最有可能是盛丽会隐瞒此事。”
陶冷霜眯了眯眼:“查不到线索,只能制造线索了,最好的办法是从盛丽那着手。”
墨翎曦也知这点:“若是盛将军夫妻认了你为义女呢?”
陶冷霜闻言便明白他的用意了,却是道:“盛将军要官复原职了吧?”
墨翎曦是懂她的意思的:“嗯,就在这两日,盛将军便会官复原职,前往各地解决起义这些。”
“我知你担心什么,咱们想尽快查清楚是否换了女儿,最好是你和盛将军夫妻有所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