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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心中未泯灭的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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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变。

突如其来的全球灾变过后,大地满目疮痍,物种变异,粮食匮乏。

地球上,原本适宜人类生存居住的自然环境急剧缩小,曾经和平稳定的社会形态,遭受巨创,时代彻底毁灭,人类文明荡然无存!

……

康宁州二百公里外永祥待规划无人区,一条无名街道上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双手紧捂着身上满是补丁的破旧棉袄,行色匆匆的低头快步走着。

灾变爆发前,永祥本是康宁州属下,经济最发达的三个特区之一,灾变爆发,永祥成为疫情重灾区,被康宁州隔离,灾变过去后,永祥就成了康宁州下面几大待规划无人区之一。

街上街道破败丑陋,建筑物、楼房坍塌,商场门市房关门,地下排污排水系统早在几十年前灾变时,就彻底瘫痪,大街上随处可见无人处理的垃圾废品,四处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昏暗阴沉的夜色下,整条街道包括整个永祥区域,都罕见灯光!

此刻在街上快步行走的少年,名叫聂小天,身高一米八零,体型有些消瘦,他攒了三年的钱,晚上才买到一张去康宁州的通行证,准备明天就离开永祥待规划无人区。

聂小天原本长得五官周正,眉清目秀,算得上是一个阳光型的帅气小伙,只不过现在的形象却有些邋遢埋汰,胡渣没刮,身上满是油腻污渍,几个月没剪遮住半张脸几乎看不见眼睛的头发上全是颗粒状的灰尘,总之看上去很不起眼。

穿过街道,聂小天一路快步前行,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走过十字路口,然后拐进了一条简易搭建的低矮棚户区弄堂,聂小天就住在这片棚户区的弄堂尽头处。

这一整片棚户区弄堂,里面住着八九十户住户,大概有三四百口人。

进了弄堂,聂小天借着弄堂里为数不多几户房里点着烛光的窗户,能够看见弄堂里面每隔二三十米路段的交叉路口,三五成群的站着一些人,这些人里女人居多,男人较少。

“帅哥,帅哥……来啊!”

一声清脆甜糯的声音传来,一个十六七岁,穿着洗的有些发白露肩连衣裙,外面裹着黑色外套的女孩,走过来轻轻拉了拉聂小天的衣服。

“干啥?”聂小天愣了一下,扭头望去,光线太暗看不太清女孩的脸,只能依稀分辨女孩的五官轮廓,长得很周正。

“二十块。”女孩回头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破旧漆黑棚户房门,轻声说道:“我们去那里。”

“呵呵,玩不起。”聂小天笑笑,继续往前走。

“等等。”女孩追上来拉住聂小天胳膊:“十五块,十五块行吗?”

聂小天侧头看着女孩,笑笑继续摇头:“我没钱。”

“没有看上我吗?没关系,我屋里还有别的姑娘。”

聂小天推开女孩:“我真没有钱,我也住在这里,是回来睡觉的。”

女孩看了一眼聂小天身上有些鼓鼓凸出来的棉袄一角,咬了下嘴唇,再次拉住聂小天,像是怕聂小天走掉,她语速急快的说道:“没有钱,给口吃的也行,给口吃的也行。”

聂小天皱起眉头,甩手道:“说了没有,走开。”

女孩仍然没有松手,眼神哀楚的看向身后漆黑棚户房门口盯着这边看的俩个五六岁男孩,对聂小天说道:“我俩个弟弟三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再没生意,他们就会饿死……大哥,我求你,你行行好,给我一点吃的,我给你跪下了。”

看着跪倒在地向自己磕头嘴里不断哀求的女孩,又看了眼她身后的俩个小孩,聂小天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半响后咬了咬牙,伸手进棉袄里摸出一块压缩饼干,丢到地上。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身后女孩的感激声不断传来,不过聂小天却没有再去搭理她,只是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埋头继续向前方弄堂深处走去。

灾变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女孩跟她弟弟这样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待在待规划区里迎来死亡是早晚的,就是给她们一口吃的撑过今晚,明天也一样会饿死。

所以,给不给她那块饼干,聂小天心里也明白,实际上并不能够延续她们的生命多久……之所以,最后没能忍住还是给了她,只是聂小天还没有完全泯灭他心中的那一点良善。

……

五六分钟后。

聂小天回到他住的棚户屋,在房间里烧起了一小堆火炭,借着碳火燃烧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屋里的居住环境非常简陋。

十平米多一点的房里,除了一张床,床上一条破烂棉被,地上一条凳子,还有在碳火上烧水的一只开水壶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而这,就是聂小天住了六年的家。

在如今这个时代大环境下,像聂小天这样在待规划区苟延残喘,挣扎求生的人,家的意义只仅限于你人在哪里,跟你住在什么地方,其实并没有关系。

要知道,灾变来临后,全球死亡人数超过十五亿人,生活在各洲各国被隔离待规划区里的人,最后活下来的更是不到十分之一,所以家的概念在人们心里并不强烈。

大家所求的,在乎的,仅仅只是能活下去!

坐在房间的碳火前,聂小天嘴里嚼着干硬涩口的压缩饼干,手指摩挲着手上那张去康宁州的通行证,半响后,稚嫩的脸上嘴角上扬,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明天,我就能离开这里,去康宁州了。”

“咣咣咣!”

就在聂小天坐在碳火前,心里遐想着他到康宁州,可以过上正常人生活,对自己未来充满向外和希望的时候,房屋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砸门声。

聂小天愣了一下,心里一惊,反应过来后急忙起身,将手上的通行证塞进身后墙壁的缝隙里,然后抓起一把地上的碳灰,快速将墙上的缝隙堵住。

也就七八秒不到,聂小天藏好通行证,那用三四根木棍顶住的房门,就被屋外的来人撞开,五六个男女破门冲进屋里,其中一个女人,亦然就是刚才在弄堂里遇到,向他哭着磕头哀求讨要一口吃的女孩。

聂小天看到女孩,脸上很是呆愣了一下,女孩看着聂小天,虽然她的眼睛有些闪躲,目光不敢和聂小天对视,可还是对跟她一起进来的男女举起手,指向了聂小天说道:“吃的,就是他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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