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夏茗薇一声嗤笑，“你今天过来看顾老太太，我个人没意见，但你要是敢卖惨的话，我一个电话就能把王杰叫过来，到时候，顾老太太对你，应该就彻底失望了吧。”

唐颖菲不敢顺着她的话往下想，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她已经输给了夏茗薇，剩下只有她的自尊心在反抗，她根本就是不敢面对。

中午十二点多，顾老太太没了呼吸。

顾司暮亲自替她盖上白布，看着她离开这个世界。

病房里的气息很压抑，夏茗薇被这场景所感染，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顾老太太走了，这个世界上，顾司暮就没有亲人了。

唐颖菲泪眼模糊地跑进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到底是被夏茗薇的话说服了，她没脸再面对顾老太太，只敢等她走了才进来。

“你出去！”顾司暮指着门口，声音不算大，但没有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司暮哥，我想和奶奶说几句话，我保证，就给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你没资格来这里。”

夏茗薇见状挽着顾司暮的胳膊劝说，“奶奶以前对她是喜欢的，就让她说几句话吧，好不好？”

顾司暮扫过去一个冷眼，然后消失在了病房。

唐颖菲抹了抹眼泪，心痛得要命，“奶奶，对不起，都是我做错了，是我心里有邪念，我不该打搅司暮哥哥的生活，都是我的错，您放心，我不会再给他们添麻烦了，这个世界大概不欢迎我，我过段时间就去陪您。”

…

葬礼是在三天后举行的。

规模不算大，前来吊唁的，也都是关系近的亲朋好友。

那天，下了场雨。

在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只有夏茗薇和顾司暮站在墓地前。

“奶奶，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司暮的。”夏茗薇深深地鞠躬，语气虔诚又有力，看着面前的黑白照片，夏茗薇又感慨起来。

不知道她穿越进这里，自己原本的世界是不是也有一张属于自己的黑白照片……

黑色西装衬托得顾司暮身形挺拔，他沉默地站着，一双眼睛无神却又汇聚着光，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几天，他一边忙着公司，一边又要负责葬礼的各种事项，夏茗薇每每想帮忙，他都没同意，她想，这就是顾司暮表达爱的方式吧。

他不善言辞，看上去冷冰冰的，对亲情也很淡薄，但内心也有柔软之处。

只是和别人不同，他的泪没有流在脸上，而是流在了心底。

“司暮。”夏茗薇拽了拽的衣袖，问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可以和奶奶说的。”

“说话吗？还是不用了。”

“那你偷偷告诉我，我帮你说出来。”

顾司暮摇头，捡起了丢在地上的伞，“会知道的，不用说，我们回去吧。”

夏茗薇看他神色坚定，也没再勉强他，她尊重他的方式。

顾司暮把伞偏向夏茗薇的位置，配合着她的走路速度，渐渐地离开了这片雨地。

几天后，唐颖菲自杀的消息传来时，夏茗薇正在和顾司暮看电影。

不知为何，她竟然没有那么震惊，唐颖菲以前也曾经嚣张跋扈过，恨不得抢占她的所有，到如今居然凄凉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一点都不符合她的作风。

可是仔细想想，她的花期本就短暂，全身时期已经过去了，她似乎也没有力气再活下去。

从一开始对顾司暮纠缠不休就走上了错误的路，后来她试图用舆论来要挟夏茗薇，结果搞坏了自己的名声。

顾司暮对着电话那头嘱咐，“把她安葬在我奶奶旁边吧，需要多少钱，找曾贺报。”

夏茗薇的手搭上他胳膊，“司暮，我一点都不内疚，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

“有些悲剧，是自己造成的，本就不该影响无关之人，更何况，她不是受害者。”

夏茗薇关掉电影，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我想为唐颖菲再做最后一件事。”

“想做什么？”顾司暮看着她眼里的亮光，似乎已经想到了。

“王杰，在国外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威胁唐颖菲，你给唐颖菲的钱，大概也都落到了他的手里，后来我有事拜托他，也算助长了他的火焰，现如今他可能在哪里消遣，你能帮我断了他的那几张卡吗？”

顾司暮轻松应下，“好，听你的。”

…

“亦寒，很抱歉，以后，阿姨可能就帮不到你什么了。”

宋默几番斟酌后，打算远离夏茗薇的生活，现如今顾老太太和唐颖菲都走了，顾司暮的心，她也看得很清楚。

虽然她不满意顾司暮，可他和夏茗薇的确相处得很好，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可以随便拆散的程度。

该闹的闹过了，她自有思量接下来该如何做。

方亦寒的脸色很难看，他在医院工作，前段时间见到的让他心痛的画面不再少数，放弃这个词也有出现在他心里，可是他做不到。

可能是暗地里观察了夏茗薇太多，他已经被她身上的那股魔力吸引，他可以远远地看着，缩小自己的希望，等着哪一天她觉得累，然后栖息在他的身旁。

“阿姨，您真的要走了吗？如果你们能够相认该多好，那我和茗薇，都会变得名正言顺。”

宋默闻言摇了摇头，“孩子，你错了，假如我们相认，她只会恨我，她那么有想法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意过去的一切呢，反倒是给她添加了负担，你们两个，就更是不可能了。”

“是我的想法歪了。”

“其实，亦寒，这世上的好姑娘还有很多，宋淼她一直都惦记着你，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们两个可以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宋氏集团，或许只能交给她继承了，你父母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也会同意。”

方亦寒言辞果断地拒绝，“我的心里只有茗薇，其他的人，我都看不到，您不用替我着想，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管多艰难，我都要走到最后。”

如果爱情那么容易就能被替代，那他何必如此执着，更不用跨过大洋来这里，从他回来的那一天起，放下两个字，就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