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芳大律师,怎么是你?”高邦柱有点惊讶!
东海市律师行业中有名的头牌铁嘴,专攻重大刑事案件,号称取证第一,庭辩第一,推理第一,她所在的事务所推翻过的刑事铁案数不胜数,有着公检法“三部通吃”的美誉。
如果是别的律师来敲门,高邦柱可能早就脾气了,但是张庭芳大律师他也不想得罪,这个第一、那个第一都是虚的,但“三部通吃”证明她到处有人,社会的法治化越来越正轨,张庭芳这样的人以后会越来越吃香。
“你们好好聊聊,让他尽量配合警方的工作!”
雷朋这人不好对付,找不到铁证,想录口供从对方嘴里掏东西太难,如果是其他律师,高邦柱可以还会打歪主意,但现在高邦柱干脆卖一个人情,友好地带着黑衣人离开。
张庭芳这名字,正常来说都是男人的名字,不过用作女名也未尝不可,人如其名,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张庭芳身上都透着一种生机勃勃的英气,没有一般女生的柔弱感。
李雷军推荐来的人看上去还不错,雷朋睁开双眼微笑地伸出手跟其握手,虽然双手被铐,用左手握住右腕,也不失礼貌。
“雷朋先生你好,我是——”
张庭芳的话没说完,雷朋微笑着打断了她说:“我知道,李先生介绍过来的,取证第一,庭辩第一,推理第一的张大律师!”
张庭芳惊讶,据她所知昨天第一案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第二案时间已是凌晨,今天早点九点雷朋就被警局提审,以前她与雷朋也从未谋面,上午十点她接到李先生的电话,那个时间点雷朋已经被提审到了警局隔绝了与外界的通讯,他如何知道我是李先生介绍过来的,又从哪里了解到与她的资讯。
“张庭芳小姐,三十岁,毕业与耶鲁大学法学系,父亲是东海市警局的元老张豪森,母亲在高检院工作,前夫是法院系统的高干,去年离婚目前单身,是芳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兼席刑事案律师,律师费是同行的十倍,非大案要案不出手!”雷朋不顾她一脸惊讶的表情继续说。
“你如何知道?”张庭芳问。
“如何知道这些不是我们今天的工作范围,告诉我维护法律的尊严与维护雇主当事人的利益哪一个更重要?”雷朋问。
“当事人利益摆第一位,理不辩不明,举证或推理证明我的当事人无罪或轻罪是我作为律师的职责,同样证明当事人有罪或重罪是检方公诉人的职责,法律的公平公证与尊严正是在这种控辩双方的冲突中体现!”张庭芳非常明确的回答。
第一个问题张庭芳给出了一个很漂亮的回答,雷朋接着再问:“如果你明知当事人有罪或重罪,是否也愿意为当事人做无罪辩护!”
“有罪或无罪是凭证据由法院最终裁定的,作为律师从逻辑上讲,需要做的就是在不参与作伪证的前提下按当事人的意愿尽可能为其洗脱或减轻罪名!”张庭芳的回答还是很肯定。
“还不错,先帮我打一个快餐,饿了!”雷朋很满意地笑道。
虽然雷朋笑意盈盈,但张庭芳却有一点不爽,还是第一次有人不信任她的理念与能力,只给了“还不错”这样不上不下的评价。
“不继续考查我了!”她一边用手机给助理短信订快餐,一边反问。
“继续考下去,我怕你不合格,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合格的,就把自己撂这里了。”雷朋收起笑容。
“说说,我可能哪些方面不合格?”张庭芳从业以来还没有被人这样说过,她所收到的全是赞美。
“不问我,为什么这个时间还没吃饭?”雷朋问。
“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让你饿肚子,不过一个大男人一餐不吃饿不死。”张庭芳笑道。
“一餐不吃没多大事,但如果吃错了东西,这官司还要打吗?就凭这一点,扣你一半的律师费不冤吧!”雷朋反问。
“这么快,他们就给你下料了!”张庭芳脸色一下大变,在这个行业混这么久,软的硬的她见得多。
“在那里面!”雷朋示意张庭芳看旁边的垃圾桶。
“对不起,我犯了大错!我马上让助手拿样品去化验!如确有问题,我会提请法院作废你之前的所有审讯笔录!”张庭芳把垃圾桶从墙角拉回到她座位旁边小心地保护起来。
她接到李先生的电话是十点半,十一点五十到警局,拿到案件资料刚好警察们下班,趁下班这段时间,张庭芳研究了一下资料,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一段时间,刘警官竟然抢先下手在雷朋午餐里加了料。
“为什么要作废,看来你‘推理第一’也只是浪得虚名!”雷朋一看张庭芳的样子,就是一个与孟如雪一样出身很好又聪明的女人,但按到实处说能力还欠火候。
张庭芳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既然雷朋现在能清楚地告诉他,对方在他饮食中加了料,那雷朋肯定没有中招。
“看得出你的能力,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再加上这次你的对手是高邦柱,一个大名鼎鼎的高级警督!”雷朋不忍过分批评对方,安慰道。
第一次听一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说她太年轻,张庭芳心里是又高兴又难受。
“律师费我认罚一半,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错误!”在雷朋的气场下,她竟然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把刘江南警官叫来,张庭芳提出要化验垃圾桶里的剩饭,一下子刘江南满脸黑线。
“这次就饶你一次,下次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保证你渣都不会留下,巴结上司很重要,但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会死得很难看。”雷朋狠狠地瞪了刘江南一眼,说:“滚!”
刘江南走了,张庭芳问,为什么不追究这事?雷朋说不想四面竖敌,有时候给别人留一条退路,就是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张庭芳的助手来了,雷朋一边吃饭,一边听张庭芳介绍案情,饭吃完了,张庭芳的案情也介绍得差不多了。
案情经李雷军的手下一搞,性质又生了变化,雷朋听完案情后说:“让杜又峰翻供,就说原来那四人不是他杀的,帮他做无罪辩护!”
“如果杜又峰翻供说他没杀那四人,那你这边的压力就大多了,毕竟现场提取到了你的指纹,李先生要求我保证你无罪脱身的基础上再尽量为杜又峰辩护,必要时丢车保帅。”张庭芳道。
雷朋说:“执行我的决定!”
“十条人命的大案每一个细节都会查得很细,谁也不敢说有把握,你想清楚了!”张庭芳强调。
“去看一看,中午刘警官给我做的笔录,在我看来这个案子很简单,案时我不在现场,枪是那高波的,杜又峰受伤在前根本没有能力连杀四人,两个都得无罪脱身!”雷朋不想再跟她再聊下去,因为他知道今天张庭芳可能被她的气场压抑住了,现在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张庭芳走了,她知道自己还没能取得雷朋的信任,雷朋不可能跟她说真话,刘警官那里的笔录里应当也不是事实真相。
一向骄傲的她,第一次现在一个比自己年轻八岁的男人眼里,她竟然那么普通,这让她内心很受伤,同时也激起了她了解真相**。
离开之后,她安排助理给雷朋脱光上衣拍照留底,并交待以后一日三餐全部由她的人负责,警方的东西哪怕是一瓶水也不能用,出了饭里下料的事之后,她不能让雷朋再出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