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线索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基本上认定发牌者是谁了,而这关键第四条只是补完了线索链,一但拿出来可以很容易就说服其他人,这才是他之前说,再有一条线索就能指出发牌者的真正原因。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却突然犹豫了。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在见识了监狱长的实力后,他对能否集众人之力战胜发牌者产生了疑问。可以确认的是,只要他现在开口,发牌者一定会无所遁形。但接下来迎接他的无疑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发牌者甚至都不需要很强,只要是与监狱长难度相当,但没有怕火的缺点就已经不是众人所能够抗衡的了。或许就这样带着黄忠离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与没有十足把握的10天签证时间相比,唾手可得的5天时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但很快,人群中的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让他把这个自私的念头毫不留恋地抛诸脑后。他几乎可以断定,只要自己离开,梁椿活不过10分钟。细说起来,目前在玩家当中最宝贵的资源就是牢房。一间牢房一条命,为了活命,人类可以向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存在挑战,就更不用说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小女孩了。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梁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丢手绢。表面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实际上,没有被丢手绢,也就没有捉人的权利,哪怕你明明知道了发牌者是谁也不具备胜出游戏的条件。否则的话,杨逆就会把答案告诉她,让她先离开这里。而人一旦有了牵挂,做起事情来就不能随心所欲了。一瞬间,杨逆的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有一点,是他从游戏一开始就存有疑问的,就是怎么样才算是“找出”发牌者呢?杨逆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通过完整的证据链,经过缜密的推理把发牌者指认出来,而且这个推理必须是无懈可击,能够得到其他玩家和发牌者的一致认可。除此之外,杨逆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不当众指认出发牌者,而是在私下里以单独交谈的方式说出自己的怀疑,让玩家自己判断。但这样一来,就需要大量的时间,而时间又恰恰是杨逆目前最为紧缺的。一时之间,杨逆陷入了两难之地。退,固然能逃得一命,但且不说10天签证时间的巨大诱惑,单单是让他放弃掉梁椿,都不是能够轻易做到的。进,则难免会有殊死一战,是胜是负尚在两可之间,现在还不好断言。但想来也难免会出现死伤的情况。但什么都不做的话又不行。因为这一次的黄手绢事件只给出了线索,并没有道具。一旦放风时间结束,那再想要做什么就显得太晚了。当断不断,必遭其乱。对这一句话,此时的杨逆可谓深有感受。其实,如果站在杨逆的角度来看,既然是找到了发牌者,而且玩家们也都还有一战之力,到底输赢如何不去拼一下又怎么会知道了。从进入弥留之地到现在,又有哪一次是确定了能赢才去主动作为的呢?只有去做了才会有成功的可能,而不做那就一定是失败。想来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面对这种抉择的机会还会有很多,如果只是一味地见难思退,把轻易放弃当成习惯,那就再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了。想起黄泉街上那些四处乞讨的人,他们在最初也都曾意气风发过,但就是因为斗志逐渐被消磨,对一切心存侥幸,才会走上这条慢性死亡之路。杨逆可不希望自己成为那种人。一念及此,杨逆的心中已有了决断:不以亡命的心态去面对挑战的话,那就只能以侥幸的心态迎接死亡了。这段心思说起来很长,但实际上都是杨逆一闪念间的心理变化。在外人看起来,他只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就接着说道:“现在,这把凶器已经被找到,我的证据链完整了。”
见大家都在注视着他,杨逆心中主意已定。谋定而后动,动则必势如破竹。他指着第一条线索,毫不迟疑地道:“这一条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达成共识了,口→5应该是提示,凵(无左侧一竖)→发牌者中,凵(无左侧一竖)这个符号所代表的数字应该就是指的发牌者所在的牢房号。算是只是比较明确的了,只可惜当时我们手里的线索太少,很难明白这两个符号中的意义。”
其他人点了点头,刘璃好奇地问道:“那接下来呢?”
杨逆继续拿出第二张纸条:“就是这一条把我引向了歧路。乚(竖折)→7依旧是关于数字的提示,但第二行的可证伪让我糊涂了,究竟什么是可证伪的呢,这应该是一个哲学话题,不是我擅长的。幸好在这个时候我们获得了第三条线索。”
杨逆把写有第三条线索的小纸条捏在手里摇了一下,淡然说道:“在获得第三条线索的时候,场面一时太过混乱,可能有人没太注意,大家可以再看一下。”
然后他将纸上的内容展示给在场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