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父子俩吃完热乎乎的馄饨后,陈锋便被赵小兰**着戴上观音庙求来的平安符回屋睡觉。
躺下没多久,陈锋就呼呼大睡了。
在梦里,陈锋居然梦到了上次跟父母说的那个梦,豪华别墅,还有那辆奔驰车,然后他又梦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后,还有那具浮肿的女尸……
他满头大汗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的盯着挂在自个人胸口的平安符,深度怀疑它的功效,以前没戴的时候还天天美梦,这一戴就立马恶梦了。他当即就想把平安符扯下来,但想到母亲,只好无奈的没有付诸实施。
父母都不在家,吃过窝里留的稀饭后,便出门在村里溜达。今天国庆节,星期二,但学校却是没放假,不然就可跟陈平这些大点孩子一起玩了。
习惯*的来到村桥头,看见几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在**小动物——蚂蚁,他当然没兴趣参与。另外还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则围坐在榕树下的石台上,大呼小叫的玩纸牌,对这个陈锋倒是有了一些兴趣,凑上去观战。
其中一人看见陈锋过来,不由取笑道:“呦!这不是大勇哥家的小子吗?怎么?你也想来玩两手。”
陈锋依稀还认得这人,是村里的半职业赌棍,名叫刘永顺,几年后因为在地下赌场出千,被人当场逮住,剁了两根手指,在当地引为一时话题。后来,听说他在老家呆不下去,跑到外地去了,从此就没有了这人的消息。
陈锋笑笑,随口道:“玩两手也行,玩多大的?”
刘永顺一听不由眼睛一亮,陈大勇自从半年前拉起施工队,赚了不少的钱,他可是知之甚详的,他的小心思当下活泛了起来,说道:“我们本来是玩一盘五块钱的,不过,你要是来玩的话,就玩每盘一块钱好了。对了,你会玩什么?”
见他目光闪烁,陈锋哪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但他自问牌技很是不错的,当初大学的时候,曾打遍整栋宿舍楼而无敌手,在网上也是有名的扣王。
陈锋刚想回答,却见另外一个小青年突然出声骂道:“刘永顺,你**的害臊不害臊?小锋他才七八岁呢,你是不是想故意讹他的钱?”
说话的这人体格粗壮,长得一脸凶相,正恶狠狠的瞪着刘大顺,一副要动手抽他的样子。
陈锋盯着他看了良久,才霍然想起他是谁来,前世关于他的记忆一下子浮现脑海。他叫陈强,听说他小的时候,母亲就跟别人跑了,而他的父亲则是个酒鬼,等到他十来岁的时候一命呜呼,留下他独自一人跟着年迈的奶奶。身为孤儿的他,当然很不幸,从小就好勇斗狠,打架斗殴,年纪不到十八岁,就在当地闯出了凶名,周围聚集了那么一批小青年,隐隐要成为本地的一大流氓头子。而陈锋没记错的话,就在这一年,他七岁的时候,国庆节过后没几天,这陈强就被县里来的警察抓走了,罪名是抢劫强*罪,两罪并罚,被判入狱十五年。当时,当地的乡民都为警察这“为民除害”的正义之举奔走相告,鼓掌相庆,听说还有被害人当地村委专门派代表去县里给办案民警送锦旗一事。谁知,八年后,真正的凶手落网,供出了八年前抢劫强*的犯罪事实,而后**大白,坐了八年冤枉牢的陈强才沉冤昭雪,重见天日,但此时,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奶奶早已去世多年,他二十几岁的人老得像四十几岁,身体也不再强壮,得了一身的病,而且秃了顶,更重要的是臭了名声。此后,他也远走他乡,杳无音讯,只是老一辈的人,在茶余饭后谈起他时,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感叹。
就在这个月内,玉洋乡连续生了两件恶*案件,一件就是让陈强含冤的抢劫强*案,另外一件就是昨晚陈锋梦到的女尸案。前者在八年后,被证明是冤假错案,而后者则会被定*为自杀案。也就是因为这两件恶*案件,在次年,玉洋乡便建立了乡派出所。
“别别别!强哥,我跟他开玩笑呢,谁会跟一个小屁孩打赌啊?”刘永顺忙求饶。
“**,没有最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他是个小孩子。你**以后有心思朝别村的人使去。”陈强骂骂咧咧的边说边洗牌。
这时候,陈锋早已没有了打牌的兴趣。他原本对于这陈强这人便没有多大的印象,有的只是前世关于他那八年的冤狱记忆。而现在看来,这人虽说是个流氓混混,但也算是有原则的人,便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这眼看着他要做八年的冤枉牢,而自己却不能相帮,这就好比见死不救一样,更何况两人还是同村同宗,在名义上还要管他叫一声叔呢。
陈峰心情沉重的回到家,独自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心里在救与不救之间犹豫不定。若是不救,这位族叔的命运就如前世记忆中的一样,将要经历八年的冤狱生涯,从此人生变得凄惨无比。若是救了他的话,这位族叔说不定会十分顺利的当上黑社会头子,为害一方,到最后铁定也是不得善终的,再说,他现在是一个只有七岁大的小屁孩,要想救他的话,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先得要得到大人的帮助,在陈强被警察误抓之前找到真正的凶手,而前世记忆中他只知道那真正的抢劫强*凶手与那被害人是同一个村子的,除此外,关于这个案件的其他细节,他知道的便不是很清楚。
午饭时,赵小兰见儿子不动筷,不由问道:“小锋,你怎么不吃啊?没胃口吗?”
陈峰看了看爸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爸,我昨天又做梦了。”
“啊!”赵小兰吓了一跳,“妈不是给你戴上平安符了吗?”
小锋很想告知母亲这平安符的反效用,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陈大勇比较冷静一些,问道:“你是不是又做那些吓人的梦了?”
陈锋摇摇头,说道:“我梦到我们村的陈强叔,他几天后被警察抓走了。”
赵小兰一副嫉恶如仇的说道:“你说那个小流氓陈强?他被警察抓走也是活该,听人说,几天前他还把邻村的一个人给打得**了。”
陈大勇替陈强辩解道:“这也是那个邻村人该打,听人说这人也是个痞子,先打了我们村的人,陈强只不过为我们村的人出头。这孩子也可怜,从小就没了父母,家里又没人照应,他除了当流氓还能干啥?”
赵小兰附和道:“那倒是,也亏了阿香婆将他拉扯到这么大。可惜,就是不学好,当上了流氓。不过,他还知道孝顺,平日里得了些钱,听说都交给阿香婆的。”
“儿子,你梦里陈强他为什么被警察抓走了?是不是把人给打伤了?”陈大勇转向儿子。
“我梦里他因为抢劫强*被抓的,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啊!”陈大勇夫妇俩一听不由惊叫出声。
“哎呦喂!这小流氓还真是作孽哟!”赵小兰义愤填膺。
陈大勇半信半疑道:“不会吧。陈强这小子,打架诈赌的倒是可能,抢劫强*的话,应该不会。”
“我还没说完呢。”陈锋没好气的白了父母一眼,“八年后,真正的抢劫强*凶手被抓到了,证明陈强是冤枉的。”八壹中文網
“啊!”陈大勇夫妇俩这次更是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陈大勇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儿子,你不会开玩笑吧。连八年后的事情,你也能梦到?”
陈锋没好气的说道:“爸你要是不信的话,几天后,事情就知晓了,就是可怜了那位被施暴的女人,好像是雅河村的。”
赵小兰的娘家可就在雅河村,村子里不少人都跟她沾亲带故的,一听不由吓了一跳,忙问道:“儿子,你说说看,那姑娘叫什么?”
陈锋苦笑着摇摇头:“我梦里只知道她是雅河村的,还有就是事的当晚,她一个人出的村子。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这要是真的,那……那……”赵小兰有些慌神,“儿子,你再好好想想,除了梦到这些外,就没有梦到其他的吗?”
陈锋脑中极力回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乍现,叫道:“对了,她好像是雅河村村干部的女儿。”这是在陈强冤案昭雪之后,他听人说起过的。
“哦,我想想,村支书他没有女儿,村长有个女儿还小……对了,村主任刘德才有个女儿,叫喜儿的,今年刚好十五岁了,不会就是她吧,这姑娘打小就招人喜欢,长得漂亮不说,读书也很好,今年上初三了,听说很有可能考上中专和县一中呢。哪个丧心病狂挨千刀的,对这么可爱的喜儿下毒手啊!”赵小兰气得咬牙切齿,恨恨用手的拍打着桌面,“不行,这事我不知道还罢了,知道的话,可不能见死不救,让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给那畜牲糟蹋了。”
说着赵小兰就站起身,打算去雅河村去找刘德才。
“你这是干什么?”陈大勇拉住了她,“你现在去找刘德才有用吗?难道你说我们儿子做梦梦到你闺女被人糟蹋了?要有人信才行。”
“儿子,你再好好想想,那个禽兽叫什么名字,长得怎么样的?”陈大勇一脸郑重的向儿子询问。
“他也是雅河村的人,叫什么名字,长得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的年龄应该也就二十岁左右,不会太大。”陈锋如实回答。
陈大勇听完沉吟了良久,才说道:“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儿子,你这事以后千万不要对人提起,就当你没做过这样的梦,忘掉它。”
赵小兰一听还以为丈夫撒手不管了,着急道:“他爸,那你总得想个办法才行吧。这要是真的,我们见死不救,可就成了罪人了。”
陈大勇苦笑了一声,道:“现在你就去雅河村一趟吧,对刘德才婆娘说说,她闺女长得漂亮,让她平时注意点,让她闺女平时少出门。”
“刘德才的老婆阿欣*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这能管用吗?”赵小兰有些没把握。
陈大勇只好无奈道:“唉!算了,就当我们家做善事吧。我另外再去请两个人,让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盯这喜儿的哨,以防万一,总行了吧。”
赵小兰想了想,有些满意的点点头道:“只好这样了,喜儿这丫头还是蛮招人喜爱的,每次见到我都会主动跟我打招呼,喊我婶的,我总不能让她白喊了,现在就去跟她妈好好说说。唉,现在的那些小青年没一个学好的,也不知是哪家的缺德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赵小兰碎碎念的边说边出了门。
“爸,你真打算派两个人去盯梢?”陈锋问。
“这还有假?”陈大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这臭小子闹得,老子现在宁可信其有,你做的梦要是真的,我这也算是在救人,而且是救两人。”
“那爸你打算请哪两人去盯梢?”
陈大勇想了想说道:“这事我看就交给陈强吧,这小子从小就机灵,给他一百块佣钱,这小子肯定乐意,另外再叫你黄永叔,他以前在部队当过侦察兵,更是没问题。”
陈锋心想,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这黄永叔也算是当地的一个传奇人物,听说原来在部队当上了副连长,却是不知为何被开除军籍,回家务农了。有说他在部队违反了部队纪律的,有说他在部队得罪人被陷害的,只不过当事人不言明,众人也只能如此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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