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的手断了!”
薛春秀急得泪水大滴往下掉,又恨又怕道:“苏萝这贱人拧断我的手,还治得好吗?她怎么敢?谁给她的胆子?!”
苏萝想在二房讨块肉吃,任她打骂,现在敢反击。薛春秀恨不得活剥了苏萝!柳凤兰身上哪里都疼,强忍着爬起来,压下心底的怨恨:“这贱人有点邪门,你少招惹她。她就是一滩烂泥,你是瓷器,娘指着你嫁个好人家,可别给她毁了。”
薛春秀紧咬着下唇,咽不下这口恶气。“你大哥在考试,如果考中秀才,咱们也能扬眉吐气。家里的几两银子不能动,得留着给你大哥做束脩。村长家的儿媳妇,也是苏老神医捡来养在身边的女孩。娘听说苏黛的医术比苏萝好,只是苏老神医更疼苏萝,把衣钵给她继承,不准苏黛行医,咱们求她帮你把手治好。”
柳凤兰想了想,到底是她的女儿,苏黛治不好,还得去镇上。将几两银子揣兜里,对苏萝的恨意更浓烈,给她逮着机会,一定不会让苏萝好过!薛春秀低下头,心里对柳凤兰重男轻女有怨。苏萝一岁多被苏老神医捡来养在身边。苏黛八岁的时候,才被苏老神医带回来。两姐妹的年纪一样大,而苏黛打小懂事,对医术很有兴趣,每日上山采药,没事的时候看医书。苏萝对医术不上心,性子骄纵,苏老神医却很疼爱她。即使知道苏萝医术不及苏黛,依旧将衣钵传给苏萝。苏黛在苏老神医灵前立誓,只要苏萝一日行医,她便不会行医治病。村长特别感动,看中苏黛的品行,等苏老神医下葬后,接到家里做童养媳。苏家老宅只留下苏萝一个人,然后被沈氏接过来养。苏黛在村长家日子过的滋润,每年四个季节,都有新衣裳穿。每日都有肉菜吃,还有零花钱。苏萝嫉妒的眼珠子通红,处处跟苏黛攀比,反而每次闹出笑话。柳凤兰真希望苏黛能治好薛春秀的手,好打苏萝的脸!母女俩到村东头刘家,站在篱笆外,瞧见苏黛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苏黛肌肤雪白,容貌清丽,身上穿着浅黄色细棉布小袖衫,收了一点腰身,包裹住她玉软花柔的身段,比桃花还要娇媚动人。薛春秀盯着苏黛身上的裙子,一阵眼热。苏黛没有苏萝漂亮,这么一打扮,就比苏萝亮眼。“苏黛!”
柳凤兰唤一声。苏黛转过身来,温柔一笑:“薛伯母。”
“苏黛,秀儿的手被苏萝拧断,你能帮她接好吗?”
柳凤兰红了眼圈,哽咽道:“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你治手。就怕有个好歹,秀儿一辈子被毁!”
“阿萝?”
苏黛晾好衣服过来,检查一下薛春秀的右手,蹙紧眉心道:“我在爷爷面前发誓,不会给人治病。”
柳凤兰连忙说道:“这次不一样,苏萝闯的祸,你爷爷知道,他一定能谅解你。”
苏黛很为难。“黛姐姐,苏萝不就是仗着治好沈氏,宣扬出她医术高强的名声,眼睛长头顶上,谁也没有放在眼里。拧断我的手,还敢打我娘!”
薛春秀左手挽住苏黛的手臂,愤愤不平道:“好姐姐,你给我治一治嘛,是我们求你的,你不算破例。”
苏黛眸光微微一动,叹息道:“阿萝闯的祸,我做姐姐的,是该给她善后。”
她让薛春秀坐下:“你的手是脱臼,我给你复位一下。”
“黛姐姐,你真好!苏萝的医术没有你的好。你肯给大家治病,名声早就扬出去,哪有她的份?”
薛春秀吹捧苏黛。这话却说到苏黛心坎上,她样样比苏萝强,就因为不是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便没有苏萝得爷爷欢心。苦学一身医术,不能行医治病,是苏黛一块心病。她一直等待时机,苏萝陨落,她就能出头。可惜沈氏被苏萝救活,乡邻们对她有所改观。苏黛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谁知苏萝卸掉薛春秀的手臂。如果她给接好,以苏萝狭隘的心胸,一定会找她大吵大闹,到时候苏萝好不容易挽救的一点好名声,紧跟着坍塌下来,还会顺势给她扬名。乡邻求着她治病,可不算她违背誓言。苏黛握住薛春秀右手手腕,然后屈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肘,然后慢慢的向着外面延伸、旋转。“咔嚓”一声响,薛春秀痛叫一声。“好了。”
苏黛松开薛春秀:“你动一动手。”
薛春秀试着动一下,眼睛一亮:“好了!黛姐姐,你的医术真好!”
“就是!不给人治病可惜了!”
柳凤兰感激道:“苏黛,谢谢你治好秀儿的手,我会跟乡邻们多宣扬宣扬,让他们有个病痛都来找你。”
“举手之劳而已。”
苏黛将柳凤兰母女送走。她站在院门口,望着薛家大房的方向,期待苏萝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