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林微观莞尔：“你倒蒙对了。”

苏萝摇动食指：“我没瞎蒙，这个名次才配得上他。”

林微观笑容微敛，静默半晌，随口问道：“他在你心里有这么好？”

“你可别忘了，他府试第一名。”

苏萝十分骄傲。林微观望着她晶莹的眼睛，里面蕴藏着星光，是以薛愈的荣耀为荣。心里有一种微妙的冲动，想将她眼底的光摘下来，只为他一个人盛绽。哂笑一下，林微观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苏萝将他当做朋友。他做好朋友这个角色就够了。苏萝穿过人流，快步去往书院。“啊——”突然人群里迸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一个青年倒在地上。人群快速退散。苏萝一眼看见青年，他身上都是泥水，脏兮兮的，肩膀上的衣料被刮破，有擦伤的血。脸色泛青，呼吸困难。她快步走过去，连忙给青年号脉，神色凝重，检查一下胸口，果然有肋骨断裂，引发气胸。【系统，快点从药箱里，给我弄出碘酒和气胸针，肋骨带。】回春馆掌柜看见了，脸色大变，连忙拉住林微观。“少东家，您快去阻止苏姑娘。之前有个差不多的病人，刚刚到咱们医馆里，一进门就倒下了。大夫就摸个脉，人很快就没气了。这个病治不好，你让她别管闲事，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林微观走过去，蹲在地上号脉，再检查一下青年的情况，眉心紧锁。“苏萝，你别治了，他快不行了。”

林微观让苏萝站在一边：“我给他治。”

“你能治好吗？”

苏萝反问。林微观抿唇，他就是尽一下人道主义。明知治不好，可病患还有气，又不得不去尽全力，他是医者，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病患断气。“很巧，我和你想法一样。”

苏萝取下小背篓，在里面翻找出问系统要的几样东西，朝林微观勾唇道：“我有八成把握！”

扒开青年的衣裳，碘酒消毒，用气胸针直接穿刺进胸腔抽气。肺张力加速，她再次号脉，症状开始缓解。这一连串操作，让林微观看花眼。他盯着苏萝手里的气胸针，眼中闪过惊诧，他生平未见。尤其是直接刺穿胸口这样的操作，就算是回春医馆资历最老的大夫，也要准备万全，慎之又慎，可苏萝却跟扎萝卜似的，毫不拖泥带水。苏萝做完排气治疗，肋骨带给他绑好，包扎其他的伤口。青年苏醒过来，气弱道：“谢谢。”

“不用客气，你的肋骨断了，情况不严重，回家卧床休息，可以自行愈合。”

苏萝不放心的叮嘱道：“如果后面不舒服，胸痛，咳嗽，呼吸困难记得到清平巷张氏医馆找我。”

青年抿一下干燥的唇瓣，点了点头，忍着痛，踉跄的离开。林微观心口震动，这种对他而言是不治之症，可经过苏萝的手，却完全是个小毛病，就像是手划破一道小口子般简单。“你……”林微观想说什么，看见苏萝身后的人，他微微颔首，退开了，先回医馆去。掌柜咂咂舌：“苏姑娘真的是华佗在世。”

林微观扯一下唇角，看向她纤细的背影，这样的神技，就是百姓口中的活菩萨都担得起。苏萝不知林微观和掌柜对她的评价，将东西收拾好，便见张岱站在她身边，好奇的盯着她手里的气胸针。“这是什么东西？”

张岱从未见过。苏萝吸一口气，大意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很多人看见了。救人心切，她疏忽这一点。“这是我让人做的。”

苏萝瞎掰。张岱也不盘根问底，望着青年离开的方向，想到苏萝在他胸口扎一针，分明要死的人，又很快救活过来。她的手法很熟练，仿佛做过千百次。“你对胸口的病症，很纯熟？”

张岱试探的问。“得看什么病。”

苏萝打个比方：“严重的心疾，我不能治好，治好控制发病率，延长病患的寿命。”

张岱心中一动，沈棠梨就是心疾，太医断定活不过十八岁。如今十五岁，离十八岁，还差三年。只不过，如今身体的情况，每况愈下。张岱来宝光县，是为了查一起药材造假的案子，另外就是为沈棠梨寻找苏老神医。可惜的是苏老神医早在三年前过世，留下两个孙女，只不过一个不接诊，一个是庸医。出乎意料的是别人口中的庸医，却有一手不凡的医术。之前他还在犹豫，要观察一下苏萝，今日的遭遇让他动了心思。“我有一个外甥女，她有心疾，太医说只有三年寿命，我们寻遍名医都无法治愈，就连延长她生命的办法都没有。”

张岱拱手，窮身，朝苏萝作揖，“我恳请苏小姐随我进京，给我的外甥女治病。”

“我去不了。”

苏萝离不开薛愈，任务说来就来，如果失败，她再回档，会气得魂飞魄散。“你可以让她来我这儿，我给看看，不一定能治好。”

“你若治不好，只怕再无人能治。”

张岱苦笑，妹妹与妹夫生的一对双胎，沈棠梨先出生，她先天心疾，自小身体不好，妹夫与妹妹最疼爱她。另一个外甥女沈采樱身子骨好，不轻易生病，因此疏于照料。自从周岁宴丢过一次，妹妹与妹夫将沈采樱与沈棠梨放在一起照顾，给予一样的关心。张岱却知道，妹妹因为愧疚，对沈采樱更为疼爱一点。“好，我去信给她。”

张岱一刻都不耽误，跟苏萝去作坊，借来笔墨纸砚，写一封信，交给张裕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等一下，她的身体弱，舟车劳顿，太累容易发病。”

苏萝取来一瓶小葫芦模样的速效救心丸给张岱：“你把药给她，一次吃四粒。”

张岱笑道：“多谢苏姑娘。”

他没想到一次凑热闹，为外甥女找到能治病的人。张岱点完黑药膏，回县城去。薛愈坐在一旁等候，苏萝朝他走过去，看到放在旁边的字画，她弯眉笑道：“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你看一下字画，若不合心意，我另外再写几幅。”

薛愈拎起一副字递给苏萝。苏萝伸手去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压在他手背上。薛愈一僵，眼睫颤动，盯着苏萝的手，她没有放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