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吧？”

不是他，还有谁？

爵家人都在这儿。

除了爵帝，还有谁能冲出祭坑不远万里，跑去取老大娘性命。

“老大娘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她哪得罪你了？”

相遇、碰上老大娘的一幕幕近在眼前。

她老人家一把年纪，打嫁进云家起，她明明可以儿女双全，幸福晚年。

可最终，老伴走在她前头，儿子死在她眼前，儿媳吊死在她房里，孙子孙女更是一个个全死在她前面。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明白老大娘为啥把发簪硬塞给我了。

解脱吧。

可能她老人家，也是终于可以能解脱了吧。

“你别过来！”

我大吼。

“你欺负我，打我虐我，随便怎么折腾我，说到底还是我弱，我没用，我只是一个寻常女孩子。”

“我但凡有点本事，为啥凭什么非要任你蹂躏？”

“你不是皇帝么？”

“皇帝就是这副鬼样子？”

“哈哈哈哈~”

我突然大笑，带着崩溃。

“皇帝，就可以仗着自己厉害，到处欺负害人是不是？”

“那要这么说，我千年百年后也化个厉鬼，到时候也来杀你，灭你，哪怕是骨灰，也要把你爵家所有人都挖出来，挫骨扬灰！”

这一刻，我是真的很崩溃。

明明，真的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

调查、寻找。

只为了找到云家这些年为什么这么衰，云家祖上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即使查到祭坑。

看到那么多爵家人的尸体，我也没有选择憎恨，选择一把火，将那些尸体全烧干净。

“你可以恨，我为什么不能？”

“你要报仇，我又为什么不可以？”

“皇帝，一个已经死掉的皇帝，我又为什么要怕你？”

如果那天，我一把火扔下祭坑，将这些爵家人的尸体全烧干净，可能也能给老大娘报仇雪恨吧。

可我没有，我终究还是没有。

不是因为不恨，而是因为烧掉了，老大娘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怎么了？”

“说话啊，一词一句，我云裳哪说错了？”

“至始至终，我什么时候有过要害你们的鬼心思？”

动手，动手，除了动手只会动手。

倘若我云裳真的心术不正，那爵帝再狠心，也是我自己罪有应得。

可如今呢？

不甘啊，我是真的不甘心啊。

眼前，我说完了、吼完了、也骂完了。

爵家魂还是一个个，麻木、憎恨、向我靠拢。

正当我满眼绝望、苦笑不得准备拼死反抗时。

“冤有头债有主，这姑娘……”

鬼群后，吞吞吐吐传来一道很小的声音。

“她……才十六岁！”

是男鬼，是那个当初被师叔放出来问话的男鬼。

“她和蓁蓁一样无辜。”

爵家鬼魂麻木走来，还是没停下。

“爵？”

恍惚中，那男鬼皱着眉，似将不安的询问视线，投向一旁冷若冰霜的爵帝。

一会。

又一会。

时间一点点流逝。

眼看爵家鬼魂都围上来。

“够了！”

那男鬼厉声大喊。

“她又有什么错。”

一声大喊，夹着阵阵阴风。

爵家众魂果然一滞，齐齐停住，将疑惑愤怒的视线纷纷向后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