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人呼喊的声音,头却越沉越来越沉,好像是一块石头陷进了泥地里,虽然钟钰意识到左手已经骨折,但是毫无疼痛感,意识不知道去哪儿了。
“水、给我点水!”钟钰吃力睁开眼,只觉眼前人影摇晃,却看不清任何事物。
有个声音粗犷说道,“给他点水,别让他死了。长得还可以,正好献给郡主。”
接着有人粗鲁的按住钟钰的下颚,只觉一股水流从天而降打落在脸上,钟钰下意识拼命吞咽,干枯的喉咙开始得到滋润,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你是什么人?”有个尖细声音质问道。
钟钰有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吞吞吐吐道:“我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
“什么外面的世界,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那尖细声音抬腿连踹了钟钰几脚。
旁边那粗犷声音制止道:“哎,他现在神志不清,回答问题难免思维混乱,而且虚弱的很,你可别把他给踹死了!”
“踹死了又能怎么样,不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点的奴隶么!奶奶的。”那那尖细声音嚷嚷道,却再也没下什么恨手。
钟钰被粗鲁的捆绑在一匹马背上,神志渐渐清晰,也不知道辛紫衣怎么样了,其他人都去哪了,心中一片苦闷。
这是一支百来人的庞大队伍,除正常领头人、管家帐房、普通劳力外,在队伍之中还夹杂着十几个被镣铐拴在一起的人,正被用皮鞭像赶牲畜一样驱逐着前行。
一路上从队伍的闲谈中,钟钰终于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自己也是是个奴隶,准确说是个没有主人的奴隶,只不过由于伤势较重,待遇好些罢了。
不过马上他就会有自己的主人了,听说是一个喜欢折磨年轻男子的郡主。
这个国家叫华国,是北边大6上最强的四个国家之一,当然那也是因为它依附着一个强大的修灵宗门天华宗。而救他性命同时又贩卖他为奴的这支队伍,全是华国永乐郡主的家奴,领头两个一个叫华宇、一个叫华阴。华宇为人硬朗直率,路上并没有过多为难,而华阴一路上确处处刁难,让钟钰吃尽了苦头。
华国的帝都碧华城比钟钰的想象要繁华得多,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不显示这个国家的强盛。
队伍缓缓而行,不多时便到了一座气派辉煌的府邸前,一个蓝衣少女似乎已在那等待了多时。
华宇、华阴连忙向前,双手一鞠,低头道:“郡主。”
郡主并不理会他们,把目光转向奴隶们,扫视了半天,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都是这种货色么?”
“还有一个,不知道郡主中不中意!”华阴笑道。
那郡主似乎有点讨厌华阴,撇过头去问道:“在哪呢!”
华阴示意佣人把钟钰从马上弄下来,钟钰毕竟是已经聚灵成功,身体早非普通人可比,经过俩天的调养,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依然装作病怏怏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无精打采。
蓝衣少女围着钟钰转了一圈,像审视牲口一样在不断打量着钟钰。钟钰也不客气抬头看起她来,淡蓝色的繁华宫装,外面披着一层挂着几个铃铛的金色薄纱,上面却是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孔,走起路来出一阵叮咚的轻响,衬得别有一番风情。
永乐郡主见钟钰也审视着她,似乎有些怒意突然一脚向钟钰踹来。
也不知是修灵后反应变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钟钰只凭本能便轻松躲过她的一脚,让她踢了个空,加上力度过大,永乐郡主直接摔了个跟头。
华阴大怒,提起鞭子便要往钟钰身上抽去。
“住手,狗奴才,谁允许你们打我的人!”永乐郡主满脸怒容,眼睛中却似乎有点喜悦,“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吩咐下去,把他打理干净,今晚送到我房间来!”
“是,郡主赎罪!奴才一定办好!”华阴一脸慌乱,连忙跪下。
郡主慢慢走远,华阴看向钟钰得眼神中,有些嫉妒甚至是愤恨,他咬了咬牙,起身吩咐下人:“把他洗干净咯!别让这乞丐把郡主给吓着了!”
钟钰被一个老妪带进府邸,府邸内甬道相衔,山石点缀,显得富丽堂皇,雍容华贵。钟钰来不及多看便被带进了一个偏门,里面呆着几个宫女,那个老妪和她们交谈了一阵便离开了。
老妪离开后,宫女们准备了一个大木桶,不由分说便把钟钰拉了进去。她们粗暴地将钟钰全身洗了个干净,又叮嘱了他一些讨好郡主的办法。
钟钰总想着辛紫衣等人,对宫女们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宫女们对钟钰漫不经心的行为很是嘲讽,在服侍他吃过晚餐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似乎他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不过是在享受死亡前最后的饱食之欲。
钟钰可没有时间想这个,他需要思考更多,他觉得现在最需要的是力量。
在所有人都离去后,钟钰按照五灵谱上所说,默念五灵决,意守丹田,神游周身。天地间的灵气瞬间聚集了过来,涌入灵璇之中,整个灵璇大亮,一颗珠子在里面旋转起来,正是辛紫衣的羽珠。
“这羽珠可以让你明白我所想,自然更好的体会这法决的奥秘,更好地修灵,相反你的想法我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可别想欺骗我,而且羽珠内还有一些常识和见识你可以参考。”钟钰脑子“嗡”的一下,辛紫衣的话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
“是啊!通过羽珠我就能和姐姐联系上了,怎么就没想到呢?姐姐现在怎么样,我该怎么办?”钟钰脑海思绪万千,欣喜之情却溢于脸表。
当是时,他赶紧沟通羽珠,传过意念大声疾呼:“姐姐、姐姐!我是钟钰!我想你!你在哪?我想现在就去找你!你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居然变成了郡主的奴隶,也不知道其他人去哪了!我好孤独,姐姐你知道么?”羽珠的那头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它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钟钰越讲越激动,却也意识到了,辛紫衣似乎并没有听见,还是她已经听不见了!他不敢想,但脑中好似海啸翻涌,一浪卷过一浪,终于拍在了心头上,再也忍不住了。
他大吼一声:“啊!”两行热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