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这种事情,既然沈霖下定了决心,那赵渝自然也是不会不同意的,只是这教习师傅不能是旁人。
难得起了个大早,沈霖穿着习武服推开门看着屋外头背对着自己的师傅,这背影有些眼熟啊。
师傅转过身,窄腰宽肩,剑眉星目,端的是一副帝王样貌。
“皇上?”
沈霖颠儿颠儿的跑过去,绕着赵渝转了一圈,别说这一身打扮真像个武林高手。
“皇上你教我习武的话,不会影响上朝么?”
赵渝回道:“不妨碍,你想学些什么?”
脑海里把知道的武功名词都过了一遍,学成绝世武功肯定要很长时间。遇到危险首先要能保命,保命就要跑的快,最后还会点暗器,攻其不备。
沈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好像有人说过自己准头不好,赵渝眼中含笑看着沈霖,也不提醒,只是点头道:“好,只是练轻功的话,比较辛苦,需要在你的腿上绑上沙袋,平日里都要带着,只有夜里睡觉可以去下。”
想象一下,天天绑着沙袋光想想就觉得腿肚子发酸,沈霖两眼开始放空,又猛地回神,不行,怎么也要有点自保的技能。
“我学!”坚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壮。
赵渝笑道:“今天没有准备沙袋,先站桩如何?”
“好。”语气里带着些不情愿。
站桩,又枯燥又累,哦,习武好像没有不累的。
“皇上没有什么药吃了可以涨一甲子功力的么?”
赵渝应道:“不如你先好好学,朕让人去民间寻,若是寻得了就给你,好不好?”
这语气,就跟哄孩子似的,被哄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的开始扎马步。
纠正好扎马步的姿势,赵渝拿出长剑开始舞剑。
一柄长剑银光闪过挽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无端的剑气撩起落叶又碎成几片,纷纷落下,执剑人目光坚定,刀削般坚挺的鼻子,削薄的嘴唇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看的沈霖眼神有些发直:好帅!好厉害!不愧是皇上!
两个人一个认真舞剑,一个认真崇拜。
唯有知道皇帝练剑习惯的何顺,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皇帝的剑法都剑剑致命的杀招,这种华而不实的剑舞显然是舞给小公子看的。
就好似亮出漂亮羽毛的雄鸟。
一剑舞毕,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入鞘,一抬眼果然对上一双亮晶晶满是崇拜的眼睛。
“皇上你好厉害啊,真是文治武功样样能行!”
赵渝接过何顺递来的帕子,没有给自己擦汗,而是轻轻按在沈霖的额上,温声问:“累不累?”
这么一问,沈霖才反应过来自己站了许久,腿酸的不行,这不是累,这是要废……
在皇帝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直,马步站久了,走路腿都并不拢,往两边岔着走,活像只鸭子。
看着皇帝额上一点汗意都没有,沈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明明比皇上年纪小,平日里也东跑西跑跑的勤快,怎么站个桩就累成死狗?那他要是舞个剑……
累不累不知道,估计能给自己削了,舞的不是剑花,是血花。
“今日到此为止,你先打好基础,日后若想学剑法,朕教你。”赵渝扶着沈霖回到殿内,低声笑道:“包教包会。”
落在耳旁的声音果不其然又染红了雪白的耳廓。
用完早膳,赵渝就去上朝了,沈霖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找来一个宫人带他去看小六子。
小六子本来趴在床上,见着沈霖当下爬了起来就要下地,嘴上喊着:“小公子,您怎么来了,您可还好?都怪奴才没发现那小锋是个狼心狗肺的——”
“小六子……”
“当初我就该跟着师父习武,不然出了事只能拖后腿——”
“小六子!”沈霖加重了音,快步上前按住要下床的小六子,走得快了牵动了酸痛的肌肉,顿时沈霖面部狰狞起来。
小六子吓了一跳:“小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歹人伤了你?”
沈霖摆摆手:“没事没事,早上蹲马步蹲久了,腿酸。”
小六子受的也是皮外伤,将养些日子就好了。确定了他没事,沈霖也就放下心来了,跟他讲起小锋的事。
听说了小锋的身世,小六子既同情又憎恨:“魏大将军怎么生了这么个笨蛋儿子?人家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就他这样的还想取前太子的性命为父报仇?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陛下动手的,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绑你让你遭罪?”
小六子的话让沈霖重新想心中的这个问题,是啊,没必要拿他来试验皇上的态度啊,就因为钦天监说他是吉星么?
还有皇上,竟然亲自去找他,还有那个令人窒息的拥抱,这两天皇上整个人都怪怪的,就有一种、一种浪荡的感觉,不似之前那般严肃了。
想到赵渝的一言一行,尤其是今天舞剑后在他耳边低语的场景,沈霖觉得耳朵烧得慌,忍不住挠了挠耳朵。
小六子一惊一乍:“小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别是发热了,快找个太医来瞧瞧!”
“没事没事!”回过神来的沈霖连忙摆了摆手:“我这是天热的,天热的。”
一句天热,小六子把沈霖赶了出来,他的房间里没有冰块,让沈霖赶紧回去,降降暑。
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不落的入了赵渝的耳朵,赵渝低声笑了起来,他侧头问何顺:“你说他想到了什么突然脸红?”
何顺躬身道:“自然是能令他脸红之人、或者事情。”
赵渝拿手指点了点何顺:“你倒是会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