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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季然大闹来凤楼 韩双夜访韩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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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双去找胡奎的同一时分建安最有名的妓院来凤楼也格外热闹,季康的三儿子季然和母亲早上刚从耳州老家回京,心中的邪火憋的慌,正急不可耐地要去发泄一番 。建安属于幽州地界,耳州位于幽州东北部,两周以天水河为界,背靠大白山,东临东海,因它的地形俯瞰像一只右耳,遂叫其耳州。“贾妈妈!最近可有什么新鲜的鸨儿,把最上乘的都给我叫过来。”

季然一进来凤楼就急不可耐地呼喊道。贾鸨母一见是财神季然,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季三爷,怎么消失了这么久啊!熙凤,鸣凤他们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啦…”“得!得…快去给我叫人吧!”

季然哪里还听得下他胡诌。贾鸨母面露难色道:“三爷,这前几天刚从黄州进了一批姿色绝美的新雏儿,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啊?难道都飞走了吗?”

季然不耐烦道。贾鸨母脱口而出:“她们全部都被淮北王买走了。”

一听是胡庆山,他瞬间就泄了气,只能在心里埋怨道:“又是胡庆山,他买这么多女人用得过来吗?就不怕精尽人亡吗…”贾鸨母见他蔫巴了,开口安抚道:“三爷,要不就继续叫熙凤和鸣凤?”

“啧!啧…”季然嫌弃道:“小爷我早对她两腻了…”他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给我叫雅凤和思凤吧!”

“三爷...她两正在陪刘家的公子呀!要不还是熙凤和鸣凤吧!”

季然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心里嘀咕道:“我惹不起胡庆山我还惹不起你刘喜吗?”

随即骂骂咧咧道:“这刘喜,老爹的官位都快没了,还敢这么逍遥快活,看我怎么收拾他!贾妈妈他在哪间房?”

刘喜父亲在京担任礼客一职,也跟礼骑卫一样,由于狮陀族入关,无外客所接,所以变成了一个闲职,朝廷正准备把它编入奉常一职,主要负责皇家一切典礼事宜。“三爷喜怒,三爷喜怒…”贾鸨母见他发作,立马安抚道,“这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嘛!”

“刘喜...雅凤...刘喜…思凤...”季然见她不肯说,带着众恶奴四处大声呼唤着刘喜。此时刘喜正在客房里正翻云覆雨,听见季然在外面唤他,顿时兴致全无,他也是个不怕事的主,穿条裤衩就去找季然。“季豆芽,你给你爹叫丧呢?”

刘喜一见季然就隔着楼廊便嘲讽道:“你说你这家伙这么小,偏偏邪火这么旺。”

众嫖客和妓女见有热闹看,瞬间便聚集到一起,听刘喜唤他‘季豆芽’霎时引来哄堂大笑,这季然尺寸小的事早已在坊间流传已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他平日里极其飞扬跋扈,今日遇上硬茬,看不惯他的人此刻都兴奋无比。“你…你说谁豆芽!”

季然底气不足地驳斥道。“哈!哈!哈…”刘喜张狂大笑起来,“当!然!是!说!你!季!然!季!豆芽!啊!”

对于季然来说他的每个字都如滚滚巨雷,“你问问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你细如豆芽?”

全场的人顿时笑得人仰马翻。季然瞬间恼羞成怒,对众恶奴命令道:“给我揍死他!揍死他!揍死了我负责!”

来凤楼顷刻间乱成一团,刘喜不一会儿就被打得奄奄一息,季然怕打出人命,遂即带众恶奴逃回了御史府。这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散了值的胡廷芳听刺吏来报,立感事态严重,遂即遣人去通知也已散了职的皇监寺副司戚子都去御史府拿人。韩双遁进的大院不是别的,正是御史府,他此行目的是为了秘访他的姑姑韩莺,也就是季康的夫人。他进去的时候见御史府乱成一锅粥,只得躲在房梁上仔细观察着情况。这季然闯了祸,径直跑去求助于母亲韩莺,躲在韩莺的寝房里不敢出去,韩莺素来最疼这个小儿子,一时也是焦头烂额,这事要是被季康知道,不用被皇监寺捉去剥层皮,也会被季康打个半死。他只得求助于二儿子平辽将军季常,这季常虽然也对韩莺的溺爱颇有怨言,但是她一番撒泼打滚下来,季常也只能妥协。“夫人!老爷问你三公子是不是藏你这里?”

正在三人想办法时,府内管家突然在门外问道。“常管家!然儿不在我这里。”

韩莺示意两个儿子噤声,然后扯着嗓子回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皇监寺来人围在府门外,说是三公子在来凤楼差点打死人,现在来拿人,既然公子不在我就不打扰夫人了。”

常管家回道。“母亲,二哥,这可怎么办呐。”

季然见管家离远吓得哭了起来,“这万一刘喜死了,我可是要偿命的,进了皇监司我就可能出不来了。”

“叫你平日里收敛一点你不听,现在也是你罪有应得。”

季常怒斥道。韩莺瞪了瞪季常道:“常儿,你怎么还说风凉话,你快想想办法,你大哥早死,我就你们这两个儿子,你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是然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怎么活呐!怎么活呐…”军旅之人最是受不了这个,季常立马安慰道:“母亲!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这黄监司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莫说是三弟,就是父亲他们也是说抓就抓的。”

“你先去门口堵着,我找地方把然儿藏起来。”

韩莺灵机一动道。“你能把他藏哪里,府邸就这么大,黄监司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能把他找出来。”

“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韩莺眼神无比坚定。季常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先去府门看看。而此时等在门口的皇监司刺吏早已没了耐性,戚子都的左右副使杨顾令和晋从言见御史府有意拖延,在戚子都的默许下正准备硬闯时,季常一个人走了出来,二人见是他便停了下来。“戚副司,别来无恙。”

几人一碰面,季常便拱手问候道,声音浑厚有力。戚子都是骠骑将军戚子充的弟弟,季常和戚子充都是大成王朝九大将之一,现在军中年轻一代就属戚子都和季常呼声最高,他们都是最有可能以后会接任大司马一职的人选,所以一直在暗暗较着劲。“季将军,这是何意?”

戚子都自然不甘示弱,铿锵有力地问道,“你三弟呢?”

二人身材都很挺拔,但季常稍微魁梧一些;也都一身身正气,剑眉星目,但戚子都稍清秀一些。“我三弟没回府!”

季常亲描淡写地回道。戚子都冷笑道:“哼!没回府,你是当我们皇监司好糊弄吗?你赶紧让开,不要阻拦我们进府搜人。”

“戚副使好大的脾气,我说人没回来就没回来,你还要硬闯不成?”

季常怒目而视。戚子都没有跟他废话,给两个副使使了个眼色,便要准备硬闯。“戚副司!戚副司…”正在几人剑拔弩张之时,季康带着几个家丁架着季然走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致歉道,“戚副司莫要动怒,小儿被我夫人藏了起来,耽误你的公事了。”

“季大人深明大义,在下敬佩,我这就回去交差,不打扰大人了。”

戚子恭敬道。“常儿,你怎么也不知分寸,这皇监司是什么你不知道吗?那是皇帝的爪牙耳目,你跟他们作对就是直接跟皇上作对。”

戚子都一行给季然上了镣铐离开后,季康便对季常训斥道。季常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认错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一定注意。”

“你是手里有兵权的人,那是一把双刃剑,你要是稍不敬畏,瞬间圣上就会要了你的命!”

季康继续苦口婆心教导道。“谨遵父亲教诲!”

“已经有人传信来了,刘喜已无性命之忧,然儿去皇监司关一段时间,风头一过,我们想想办法早点把他弄出来就行,让他去收收他的戾气也好。”

季康语重心长道。…这韩莺本来带着季然想藏进祠堂里的,但途中遇到了季康四处找人。季康把人带走后,叫常管家送她回房里休息,韩莺一开始死活不应,被季康一顿训斥后只得点头答应回内院老实呆着。季康刚走,她便径直去了祠堂,管家见她不去前门,也没有管她,而是远远地站在祠堂院门看着,韩莺见管家盯着她,浑身不自在,遂进了祠堂就狠狠把门关上。“姑姑!”

韩莺刚点燃香准备求祖宗保佑时,韩双突然出现在她背后。韩莺被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听声音熟悉后才平复心情回复道:“双儿!你怎么来了?”

“我近日要出京一趟,可能要春后才回来,特来跟你告别。”

韩双冷静地回道。韩莺插好香,转头疑问道:“出京?去哪里?皇上要视察哪里了吗?”

“护送博士院的人去罗泊湖。”

韩双见她继续要问问题,时间紧迫,便继续抢话道:“姑姑可有查到书信的下落?”

“老爷,夫人在祠堂里面。”

正在两人谈话之际,季康找了过来。韩莺听声立马慌张起来,焦急回道:“东西我还没找到,你先离开吧!后面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韩双见状没有逗留,他隐入祠堂的黑暗出,韩莺只听’嗖‘的一声便再也看不见韩双的身影。季康父子进祠堂时,季常觉察到了一丝动静,加之季康安抚韩莺时她一直心神不宁,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韩双让韩莺找的是一封二十多年前胡圣清写给季康的信,当年耳州被韩,魏和季三家划分,韩家占据大白山南麓地带,魏家占据中部大平原,季家占据东部沿海地带,由于耳州靠近山海关,所以山海关的守将士卒多为三家的人。当年“魏项之乱时”,胡圣清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了山海关,大司马魏延得知后雷霆大怒,彻查叛徒,最终认定是韩双的父亲韩东城放胡圣清出山海关的,韩双的母亲魏霜落也就是魏延的妹妹受不了家族的逼迫,于是拔剑自刎,韩东城听闻后也投天水河自尽。他们双双殒命并没有平息魏延的怒火,他肆意屠戮韩氏一族,韩双一系最后只剩他们故侄二人,但有一些远系隐姓埋名躲过那场浩劫,韩双也是化名,他本名叫韩世林,当年他还是孩童,在武林人士的帮助下才保全下来。胡圣清卷土重来,光复正统后,因此缘故,大量重用韩氏一族存活的人。韩双最近得到消息,真正放胡圣清出关的是季康,所以他才会被重用。当年胡圣清给也是山海关守将之一的季康写了一封信,季康一直珍藏着那封信。韩双得知韩莺刚从耳州回来,他曾让韩莺去耳州找找,加上突然自己突然被调出京,事觉蹊跷,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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