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大的烟，你不怕呛到吗？为什么不把过道的窗户打开！”

我赶忙拉住江文制止他的动作。

“呛点就呛点吧，要不哪来的钱给他们！生人给钱，死人烧纸！一会只要跟他们搭过话的都给钱。”

“给什么钱？我没多少现金，而且也没零钱。”

我白了他一眼，指着被我扣住的盆，缝隙里还丝丝冒着烟。

“二指夹灰，夹到多少给多少。我们看到的是灰他们看到的是钱，前提是烟不能散。这烧的是无名纸，给到谁就是谁的。”

已经有脏东西过来了，我推了他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衣衫褴褛一瘸一拐的。路过的时候看了我们一眼，就直接穿墙而出了。没多一会这些鬼魂多了起来，江文这货像看国宝一样，每个路过他都死死的盯着。

“你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吃了你！”

我的目光跟随上一个消失在墙里的鬼魂，一转头就发现江文在跟个鬼魂对视，那距离近得都快亲上了。

那鬼两眼突出，太阳穴位置还插着一根钢筋。整个脑袋都被贯穿了，江文的手正伸向那根钢筋，看这动作应该是想帮他拔出来。

我手往江文伸出的手一压，另外一只手把盆子掀开一条缝隙。两指一夹一小坨灰被我夹了出来。

“鬼大哥我们才过来，在这里迷路了。你们这是去哪呀？”

我三字一闭口，这样说话真的累。有口气总是出不去，他转头看我的时候还一脸凶神恶煞。可看到我手中的东西后就变了，连头上的钢筋也不见了。变成一个憨厚的中年人，还带着个头盔，估计是哪个工地的工人。我夹的纸灰朝他飞去，到了他手上就变成了一张张票子。

“哎哟，你们两个小家伙。算你们运气好，跟着我走吧。一会过了时辰就下去不了！”

说完就想伸手拉我。

“你头上的钢筋都不见了，你先走吧我们不想走那么快！”

没想到江文先开口了，闻声那鬼魂再次显露出死时的模样。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从窗口穿过我都怕他被卡住。

既然江文也不害怕，我就抓了一小捧灰给他。

“分开问好一点，我们要知道他们为什么每天都来这里，要到哪里去就行。每个只问一遍别多问，防止露出马脚。纸灰快没有了就回来，可以用我给你的符箓寻找方位。”

江文这次没什么意见，过道其实不长。白天分开站两边甚至都能对话，可现在阴气太重了，磁场相当紊乱，三步之内就看不到人了。

看着江文消失的背影，一个女鬼就显现出来。胯下还坐着一头纸扎水牛，摇摇晃晃不时还哞哞的叫两声。

“大姐~哎~哎！”

我本打算如法炮制，可她直接驾牛冲撞而过，鸟都不鸟我一下。接下来12点一到，鬼魂的数量暴增。骑牛的，策马的，开跑车的。过道在此时就显得很狭窄了，我有想过硬拦下来问问。可那些纸扎玩意被我撞上的话绝对会烂掉，到时候被他们发现我是活人就难搞了。

“妈的赶集呢！超市这个点打折还是直接不要钱，我就不信了！”

我心中咒骂，也不小气了。本来那些灰一点点夹就是怕被鬼惦记，现在我打算直接撒在过道上，满满的一手灰我直接朝着他们扬去。刚巧落在一辆纸扎跑车挡风玻上，瞬间变成大量冥币。

奏效了！

跑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这一堵后面的全都撞到一起。车上下来一个青年。上半身还好。小腹处就让人看懵了，两个大窟窿在那，生前怕不是去哪被人家把两腰子都给嘠了吧。

我刚想开口问，后面陆陆续续的鬼魂围了上来，都是被嘠了腰子那种。

那青年恶狠狠的率先开口：“你是不是找事！”

“大哥，时间快到了别耽误时间！”

看着他们再次上车，我松开了小包里的手。我真想掏家伙事了，这来势汹汹鬼多势众的。这一堵也不是没收获，最起码知道这些鬼去的地方有时间限制。等车队走后竟然没有过了，偷偷的看了一下时间。

“子时还没过去，这是什么情况？”

疑惑之际，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过来了。两条腿都没了，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撞的。

“一个就好办多了！”

我刚想弄点钱出来，没想到那老头直接朝我撞了过来。还没触碰到直接就倒地不起，鬼叫声刺耳。

我手夹纸灰整个人都傻了。

“嘿嘿，你这个年轻人还是挺会来事的。跟前面那小伙子不一样，硬说我是碰瓷！”

这尼玛死了都不忘老本行呀！

我再次拿出一些道：“老头！你这招在我这里也是行不通的，刚才那些本来就是给你的。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这些都是你的。”

我摊开手掌给他看，这次被我抓了一手。

这老头直接眼冒绿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想问什么快问！”

“你们为什么来这里，要到哪里去？”

那老头手一挥，我手上的灰直接飘到他手中。

“这是去黄泉渡口的路，我们不走这里怎么去黄泉报到！行了我也要走了，一会时间就过了。你跟前面那小子问的问题一样，不过老头子我也不是谁都回答的！”

老头很快消失在过道尽头，而我还在消化刚才的话。

黄泉渡口？难怪那些鬼魂都不说！一般由城隍爷管辖的区域，都会有黄泉渡口，也只有通过渡口才能更方便到达下面。城隍爷管辖区域死后会直接去城隍殿受审，受审完毕就能看到去渡口的路。但渡口每天接收的鬼魂是有限的，所以有的审判完后，没能赶上就只能等到下次开启。其中有些本就是孤魂野鬼，如果不尽快下去，时间太久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可算是弄明白了，原来这房子是建在鬼道上了。不对呀，那为什么金凤没看出来？”

弄明白了问题所在，也没必要折腾了。打算找江文回去睡觉，毕竟跟这些玩意打交道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