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院
罗夜雪休养了两日,加上苏氏多次用心开导,她这才勉强起得了身,只是面色还是很苍白,语气中的虚弱让人心疼:“母亲,程王这么不重视女儿,女儿嫁过去后,还能坐上正妃的位置吗?还能与那个位置有缘吗?”
“能,必须能!”苏氏眼神坚定,不经意瞟向一旁的赵麻麻:“只要努力,没有办不到的事,他以前对雪儿那么痴迷,现在不过多了一个绊脚石而已,只要绊脚石倒下,他只能乖乖宠着咱们雪儿!”
“夫人说得对!”赵麻麻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赶紧帮腔:“大小姐这么美,是个男人都想宠着,程王又是小姐的青梅竹马,只会更宠着小姐的!”
“哼...是吗?”罗夜雪自嘲一笑,眼里的落寞加深:“母亲,哥哥还没回来吗?眼看女儿的婚期将至,他怎么就不想着提前回来呢?”
苏氏有些难为情,自己到如今都没收到回信,也不知松儿收到信笺没有,说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你大哥他兴许在路上了,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罗夜雪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不满:“只要不是惊吓,他爱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吧,女儿早就习惯了,有没有这个哥哥都一样!”
“雪儿!”苏氏有些痛心,又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大哥他是不靠谱,可是他始终是你亲大哥,切莫再说刚才那些伤人的话,他若听了去,会寒了心的!”
“知道了!”罗夜雪明显有些不耐烦:“女儿有些乏了!”
“那你好好休息,母亲还要准备大婚的事宜!”说完起身,朝着院外走去!
“夫人!”走出院子,赵麻麻放低声音:“一切准备就绪,老奴就不信,那个贱人有三头六臂,这次还能躲得过去!”
苏氏眼里透过一抹杀意:“你每次都这么说,可到头来呢?那个贱人还不是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
“老奴低估她的能力,损失那么惨重,这次定要她付出代价!”
苏氏咬牙,恨意尽显眼底,双手紧握成拳:“必须先让她身败名裂,再让她死无全尸,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一个贱人生的贱丫头,竟让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过那些御赐之物,应该够弥补了吧!”
赵麻麻眼里透出寒意,却也顺着她的话道:“这次定会如夫人所愿,净思院的一切也将属于夫人!”
苏氏嘴角微勾,面色这才有了一丝好转:“但愿如此吧!”
又过了两日清闲的时光,罗梦舒一如既往的早起便开始扎马步,可是总感觉少些什么东西:“乐儿,哥哥没来过吗?”
乐儿也在一旁摇摇晃晃的半蹲着,不服输的小脸红扑扑的,显得有几分可爱,她也想学些防身之术:“陌白主持呀…”
罗梦舒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哥哥他现在已经还俗,你怎么就忘不了这一茬呢?”
“嘿嘿嘿...”乐儿尴尬一笑,换了一个称呼:“陌白公子呀,从未来过!”
罗梦舒闻言陷入沉思,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什么事要去那么久,而且他算是孤身一人,除了整日围着自己转,又能有什么事呢,眼里的担忧越发浓烈,对着空中高喊:“清二!”
一道黑影落下,恭敬地行了一礼:“主子!”
看着一身漆黑的清二,罗梦舒有些无语,这青天白日的,这样不是更显眼吗:“你们有关注哥哥的行踪吗?”
不待清二回答,又一道黑影落下,辰一有点吊儿郎当的开口:“那些是属下的职责,您问一个专职保护您安危的暗卫,不觉得为难人家吗?”
又是全身乌黑,罗梦舒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这辰一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自己哪里知道他们还有分工:“那专职的,你有哥哥的消息吗?”
“前几日有,现在没有了!”辰一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欠扁,像是怕她不相信一般,诚恳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
“清二,你去查哥哥去哪里了!”罗梦舒都懒得搭理他,还说什么自己的职责,这不是等于没说吗,转而看向清二:“看他有没有危险,若是安然甚好,若是有人敢对他不利,不用考虑对方的身份和实力,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杀之!”
清二瞬间精神抖擞,跟着这么一个霸气、时刻为他们着想的主子,办事都有劲:“是!”
辰一期待的眼神瞬间搭拉下来,以为她会问自己陌白失去消息前的事,可她却直接无视,径直吩咐清二,这叫他有些受伤的小心灵倍感伤心:“主子,您能不能别把属下当隐形人呀!”
“你做的事跟没做没什么区别!”
“怎么能没有区别呢?”辰一委屈的模样有点好笑,唠唠叨叨的给她分析:“您看呀,这陌白公子失去消息前在干什么,又在哪里失去消息的,完全决定他将会去哪里,又去干了什么?”
罗梦舒摊手:“这些本小姐都会叫清二去查!”
立在一旁的清二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要!”辰一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脸祈求的看着她:“属下错了,陌白公子好像在找什么人,去了比较远的北末,属下不能跟随而已!不过主子放心,属下找人跟着他的,而且他功夫了得,一般人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罗梦舒脸上的凝重加深,他是太傅府的嫡公子,亲人全部在此,也就只有原主的母亲下落不明。
不是说好一起去寻找的吗?他怎能一个人先去:“那你便去北末,保护他的安危!”
辰一不敢多言,这个主子好是好,就是生起气来,怕是当今皇上都要忌惮三分,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暗卫,哪里有质疑她的资本!
罗梦舒好笑的看着他左右为难、犹犹豫豫不肯离开的样子,从怀里掏出几个瓷瓶:“带上这个,务必将人带回,过段时间我陪他一起去!”
辰一兴奋的接过,瞬间像个孩子般乐开了花,上次不知这药的厉害,一下子就用完了,用完之后才后悔,总想着问她要点:“主子,属下定会把陌白公子,安然无恙的带到您面前!”
像宝贝似的收起瓷瓶,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他现在是不到万不得已,都舍不得用了!
“清二!”罗梦舒看着傻站在原地的清二,像个呆头鹅一样,不知所措!
“属下在!”
“你回去吧,不过你这身行头,夜晚还行,白日就太过显眼了…”
“是!”清二身形一闪,罗梦舒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无奈摇头,再次将马步扎好,她有些心不在焉,脑袋里总是出现陌白那一头显眼的白发!
“王妃!”曼秋从一旁走过,看到她几乎站着发呆,有些担心的询问出声:“您怎么了?”
罗梦舒这才回过神,竟发现自己哪里是扎马步,分明是傻傻的站着发呆:“我没事,你出府了?”
“嗯!”曼秋拿出一本账本:“您都有好几日没去济世堂了,残阳都把账本送到府门口了!”
罗梦舒狐疑:“那他怎么不亲自送进来呢?”之前不都是无声无息的翻墙而进吗?现在怎么装起绅士来了!
曼秋也不知道:“奴婢不知,他似乎有意躲着王妃!”
“嘿嘿…”罗梦舒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对着正认认真真扎马步的乐儿喊道:“乐儿,沐浴更衣,小姐带你出去溜达!”
乐儿本来正跟扎马步较着劲,咋一听到她说出去溜达,麻溜的起身,就要往院外走去:“好勒,小姐!”
曼秋扶额:“乐儿,王妃叫你沐浴更衣,你这是干什么去!”
罗梦舒也是一头的黑线,这乐儿是想出府想得精神错乱了:“乐儿,你想你家小姐我一出府,就被别人闻到这一身汗臭味吗?”
乐儿尴尬一笑,赶紧转身回房:“奴婢这就备热水去!”
一个时辰后,罗梦舒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大红罗裙,简单绾起的发丝插入樱桃步摇,简单修饰的几珠珠花大气又不失贵重,满脸坏笑的出现在济世堂门前!
她都有点佩服南宫凌给送来的衣裙,都是她最爱的大红色,却无一重样,每件都有它独特的风格,不同的花样!
“大大!”孙大夫还是一如既往,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脸激动的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器具都在颤抖:“您过来了!”
“师傅!”安魂也跳了出来,兴奋的围着她打量了一圈!
罗梦舒忍不住嘴角上扬,迈着轻盈的小碎步走近,自己这么受欢迎的吗:“你们都学得怎么样了?”
孙大夫亮起手里的器具,语气带着小小的兴奋:“刚刚给一个百姓缝针,他砍柴时不小心砍到了大腿,那伤口足有饭碗那么大!”
“哦!”罗梦舒有些意外,但不是为了他的医术,而是那个受伤的人,砍柴都能把自己砍成那样:“消炎一定要做到位,否则比没缝之前更危险!”
孙大夫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现在做什么都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很肯定的回答:“保证完全做到位,没有半点马虎!”
“阳美人呢?”罗梦舒看他不负众望的样子,知道他是对南宫川的事心有余悸,也没把气氛弄得紧张,进入她今日来的主题!
安魂一步挡在孙大夫的前面,笑容满面地抢着回答:“那个美人腼腆得很,现在肯定不知躲在哪个房间,生怕别人惦记他的美色似的,整日都见不着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