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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走姥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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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赵云歌睡得正香,赵氏就过来催促了:“云歌,快起床了!赶紧赶紧!”

“娘,求您了,让我在睡会儿吧!”赵云歌可怜兮兮的说道,顺手拉起被子蒙住头,希望在睡会儿觉。然而,赵氏气的径直把被子抱走了,然后抄起鸡毛掸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云歌,我喊三个数,你若再不起床,就得鸡毛掸子伺候了!一,二,”赵氏故意放慢速度喊到。

“娘,我错了!我这就起床!”赵云歌揉揉惺忪的睡眼,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嘟着小嘴不开心的穿着衣服。

赵氏则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嫌弃的看着女儿并抱怨道,“女大不中留,一个大懒虫!”赵云歌吐了吐舌头,也没敢回怼。

少顷,赵云歌涂脂抹粉换上一身鹅黄色的束腰裙衫,衬得皮肤愈加白皙,身段也玲珑有致。赵氏亲自动手,给女儿梳了一对螺髻。又给她带上了漂亮的孔雀银步摇。看着漂亮的女儿,赵氏觉得很欣慰,仔细打量一番,又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赵氏反复琢磨,忽然灵光一闪,走到女儿的首饰盒旁边,取出李夫人送的那对翡翠叮当镯子给女儿戴在手腕上。最后,为女儿裹上脚步,穿上崭新的绣着莲花的蓝色翘头靴。

“娘,这是您给我买的新靴子吗?样式好看的很呐!”赵云歌坐在椅子上,俯身打量着新靴子。

“这是娘一针一线给你缝制的!还不错吧?”赵氏高兴的笑着问。

赵云歌感动的搂住赵氏的腰,把头依偎在赵氏怀里娇声娇气的说,“谢谢娘!”

“谢啥,你这孩子,别淘气就行了!”赵氏放柔了声音说道,“不早了,咱们赶紧去你姥娘家里吧!”

“哦,可是女儿脚扭了还没好利落,估计走不了多远的路呢!”赵云歌低低的说。

“你出门看看谁来了?”赵氏笑着回答。

赵云歌一蹦一跳的来到外面,发现李夜枫已经在马车上等候了。

“夜枫,你回来啦?!”赵云歌喜出望外的打招呼。

“是啊,想我了吗?”李夜枫眸子里闪烁着光芒,笑着问道。

赵云歌微笑着点点头,“当然想啦!”

紧接着赵氏拎着酥果和梅子酒匆匆走到店铺门口。

“伯母好!请上车吧!”李夜枫恭敬的打招呼,赵氏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回应。然后李夜枫恭敬的扶着赵氏上了马车,又把赵云歌拉上马车,就赶着车匆匆前往安富县城了。

半路上,赵云歌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天气晴朗,路旁还有许多高低不齐的野花,有红花,蓝花,粉花,黄花,野花们在阳光的照耀下努力绽放,甚是好看!天气晴好,人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赵云歌搂着赵氏的胳膊,柔声细语的说,“娘,我对姥娘家好陌生啊,您给我讲讲姥娘家的人和事吧!”

“好啊,你姥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会织布会刺绣,就是性格软弱当不了家。你姥爷是个见钱眼开的县官。你还有个舅舅,他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平日里懒散惯了,就知道喝酒听曲享乐。”赵氏一一道来。

“原来是这样啊!听了您的介绍,我都不想去姥娘家了。”赵云歌嘟着嘴说。

“乖啦,云歌!今天我们是专程去看你姥娘的!你只要礼貌对待姥娘就好!至于其他人你完全可以选择忽视的。”赵氏说道。

赵云歌点头回答,“嗯,知道了!”

晌午,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到赵家别院门口。李夜枫轻轻的赵氏扶下车,又把赵云歌温柔抱下车。赵氏抱着酥果和梅子酒温和的说,“李公子,你就在门口等候吧!我们很快回来的。”

“好的,伯母!”李夜枫点头答应着,就跳上马车等着了。

赵氏带着礼物领着女儿缓缓进了别院。

别院里有棵梧桐树,还有个干涸的鱼池。院子里满是落叶,尘土。看的出来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

“娘!金霞带女儿来看您了!”赵氏激动的喊到。却迟没有回应。

“娘!您在家吗?”赵氏再次喊到。依旧没人回应。

赵氏把礼物放在主室里,然后摆摆手示意女儿先坐下等着。赵云歌点点头,乖乖坐在椅子上了。

赵氏徐徐走进了卧房,发现老母亲正睡着呢。赵氏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人白发苍苍,脸上和手上也爬满皱纹。看着老母亲面色发黑,呼吸急促,赵氏伸出手去触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赵氏一时惊慌失措,赶忙把老母亲摇醒。

“娘!”赵氏噙着泪激动的喊到。

老母亲有些错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金霞,你来啦?!”

“是的!我是您的金霞!您的额头滚烫,女儿带您去瞧病吧!”赵氏赶忙说道。

“算了,身子沉重的很,先缓缓吧!”老母亲悠悠的说道。

赵氏想到李夜枫还在外面侯着,就到主室催促女儿,“云歌,你姥娘生病了,快跟李公子一起请大夫去!加紧时间!”

赵云歌点点头,“嗯!知道了!”,然后单脚跳着走出去了。

赵氏又回到卧室,向老母亲说道,“娘,过会儿大夫就过来了。”

老母亲微微点头,然后紧紧拉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老太婆是个苦命的人,虽然贵为县长夫人,却没有享过一天福。整年整月整日没人管没人问,自己平日里靠种菜卖菜维持生活。女儿嫁给长工一去不回,儿子又是个游手好闲的货色,儿媳也不常过来走动。至于她家老爷,更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娶了妾后对她不管不顾,只知道赚黑心钱给那个水性杨花的妾挥霍。

“娘,我哥回来看过您吗?”赵氏问道。

老母亲气的瑟瑟发抖,“别提他!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家里值钱的首饰都被他偷去卖钱卖酒喝了!我权当没生过那样的败家玩意!”

“娘,您消消气,女儿不提他了。”赵氏赶忙放柔了声音安慰道。

“霞啊,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赵大牛对你还好吧?”老母亲关切的问道。

“嗯,女儿过得很幸福!大牛他人勤快对女儿也很好。”赵氏强装镇定的回答。

老母亲欣慰的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咳咳!咳咳!只要你过得幸福娘就知足了!”

与此同时,大夫背着药箱过来了,李夜枫也背着赵云歌赶了过来。

“姥娘好!”两个年轻人礼貌的打招呼。

老太婆点点头,然后不解的看向赵氏。

赵氏说,“这是您的外孙女儿赵云歌,外孙女婿李夜枫。”

“嗯!真好!才子佳人,天造地设!”老太婆笑着称赞道。

大夫放下药箱,观其面色试其额头温度后,在床边放上一个脉枕,然后恭敬的说,“老夫人,请您伸出右手。”

老太婆右手掌心朝上搭在脉枕上,大夫触摸她的寸步脉,通过观浮沉,感力度,仔仔细细的切脉后得出结论,“老妇人是患上了黑热病,我给开几副秦艽汤,赶快熬药给老夫人饮用。近日让老夫人卧床休息,多喝热水,多吃清淡的食物。”

“好!谢谢大夫!”赵氏恭敬的回答,并递给大夫一两银子作为诊断费用。

大夫把银两揣进怀里后,在纸上一笔一划认真写了药方,然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门外,老太婆的儿媳翠萍刚好拎着菜篮子路过,看到门口停了一辆奢华大气的马车,想着这下可以向老太婆索取一笔银子作为生活费了。就美滋滋的挎着菜篮子回去禀告丈夫和公公了。

“大夫,我送您回去吧!”李夜枫一边说,一边做出邀请的姿势。

“好的,多谢公子!”大夫背着药箱,行礼道谢。

“李公子!把大夫送回医馆以后,记得把中药取过来呢!”赵氏嘱咐道。

“嗯,知道了!伯母!”李夜枫点头答应,然后转身就领着大夫离开了。

就在老太婆还沉浸在女儿和外孙女到来的喜悦时,厚颜无耻的儿子赵肥沃领着王翠萍和赵烈酒登门拜访了。

“娘!我们过来看望您了!”赵肥沃大声吆喝道。

老太婆赶忙装睡,对其不理不睬的。

看到妹妹赵金霞来了,赵肥沃嗤之以鼻的说,“真是稀客,稀客啊!”

“大哥!”赵氏冷冷的打了声招呼!

“赵金霞,你真是个黑心货色,当初咱爹让你嫁给高老爷你不愿意,非得跟着穷酸长工私奔,真是个蠢驴!”赵肥沃破口大骂道,“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咱爹咱娘!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我和你嫂子用心服侍二老,就怕咱爹咱娘早就饿的去路上要饭去了!没良心的货!你不管不顾,只图自己安逸快活!我辛辛苦苦服侍咱爹咱娘多年,你也该掏出五百两银子给哥哥当补偿吧!”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居然敢要五百两银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赵氏在心里暗想着,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我把你当个人看,才喊你一声大哥!可你做的都是人事吗?咱娘生病你不管不问,反道三番五次来偷娘的首饰卖钱挥霍!街坊邻居们,哪个不知道你不仁不义,狼心狗肺的?”

赵肥沃自知理亏,一时语塞呆站那里。

伶牙俐齿的王翠萍可不是个善茬,“我是你亲嫂子,你见面可曾叫过我一声嫂子?你栽赃陷害血口喷人,说你哥偷娘的首饰卖钱,你可曾有证据?再者说了,二十年来,你可曾过来看过你的亲爹亲娘一次?明明自己是个不孝不忠的人,还倒打一耙说自家哥哥的不是,也不怕遭天谴,被打雷劈死?”

“不许说我娘!我娘是个好人!你再敢说我娘半句坏话,我就对你不客气!”赵云歌单脚跳着上前理论,为自己的娘亲辩解。

“哎呦喂,这妮子,长得倒是挺俊俏可惜是个跛脚啊!”王翠萍一边嘲讽,一边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我女儿受伤只是暂时的,她不仅容貌端庄天资聪颖,还很勤快,不仅拥有超大片的菜园果园,还有生意红火的餐馆!试问你家孩子有什么本事?闯出什么家业来呢?”赵氏据理力争,努力维护自己女儿的尊严。

王翠萍被怼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少顷。她的眼珠子滴溜乱转,话风一转,“妹妹啊,是嫂子不对,不该责怪你的。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嘛,有些磕磕碰碰也是正常的。往后还是得和和美美的相处着,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什么意思?”赵氏小心谨慎问道。

“嫂子能有什么意思啊,就是大人的矛盾不能影响到孩子们,我家烈酒人高马大,识文断字,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我家烈酒跟侄女的年纪看起来也差不多,倒不如让他们结为夫妻,往后貌美如花的侄女就在餐馆做做菜端端盘子的,我家烈酒就负责算账收钱就行了!说到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是吧?妹妹?”王翠萍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嫂子倒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可惜不能随了你的愿了!我家云歌早就和李公子定了亲事而且即将成婚呢!”李氏说。

王翠萍脸上满是愤怒,却还是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这样啊,要是万一人家公子退了亲,记得回来跟嫂子联系,嫂子还会宽大为怀,让两个孩子再续情缘的。”

与此同时,李夜枫风尘仆仆的赶来了。“我与云歌心意相通,这辈子非云歌不娶!而且我今日当着您们这些长辈发誓,永远把云歌放在心尖上!尊她爱她!宠她惜她!疼她入心!宠她入骨!永远对她好!”李夜枫深情的说道。

“是啊,我女婿和女儿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赵氏欣慰的说道,“而且今日,我郑重宣布,接母亲回去颐养天年!”

就在这时,赵老爷一把推开门,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并厉声呵斥道:“放肆!什么时候这个家由你这个不孝女来做主了?”

“父亲!”赵氏赶忙行礼打招呼。

“你当真想把你娘接回去养着?”赵老爷眉头紧锁,低声问道。

“是的,女儿真心实意的想接母亲回去。”赵氏恭敬回答。

“我承认,自从你姨娘进了门之后,对你亲娘疏忽了。”赵老爷说道,其实他心里把不得把这个年老色衰的老婆甩的远远的呢。“你若想接回去照顾,也是极好的!但是爹爹年事已高,也到了休政的时候了,总得养老,养你姨娘和弟弟妹妹吧?你给爹爹一千两银子,爹爹立马同意你带你娘回去养老享福。”

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比一个贪财忘义呢!赵云歌在一旁鄙视的抛了个白眼。

“要是爹爹同意女儿到安福县城敲锣打鼓,说出爹爹对娘的所作所为,到安顺县城和安阳县城敲锣打鼓的宣传爹爹平时收银子才办事,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女儿就心甘情愿交出银子领娘走!”赵氏表情淡定,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赵老爷气的脸色煞白,浑身抖个不停!“带上你那好死不死的老娘,赶紧滚!”

赵氏和女儿相视一笑!随后,李夜枫背着老太婆上了马车,赵云歌拎着草药,赵氏拎着酥果和梅子酒,娘俩紧随其后上了车,然后李夜枫赶着马车,带她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安福县城。

“爹!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就这样放过她们了?”赵肥沃气呼呼的问。

赵老爷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厉声呵斥道,“不然呢?你养着你娘啊?”

随后,赵老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老院子只留下赵肥沃一家,互相指责,互相谩骂!对于这家人吵吵闹闹的场景,路人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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