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赶着黑黑的夜路,吹着冷冷的微风,赵宽就和菜根一同推着货车去菜市场采购了。
就在大多人还在安然入睡时,菜市场的小贩已经开始忙碌了,灯火通明的菜市场里,有人来来往往搬运蔬菜,有人开开心心忙着摆摊,有人面红耳赤和顾客讨价还价。还有些年迈的老头老太蹲在角落里售卖自家种植的新鲜蔬菜。老头老太售卖的蔬菜虽然种类少,数量少,不过他们售卖的蔬菜却远比那些长摊卖的菜新鲜便宜。
赵宽和菜根来到菜市场后,借着灯光开始查看采购单,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萝卜,豆角,豆芽菜各十斤,土豆三十斤,牛肉十斤,猪肉一扇,核桃仁和白糖各五斤,菜鸡十只,鲤鱼十条,大米白面各五十斤。黄瓜和鸡蛋和干木耳各五斤。苦瓜藤,南瓜藤,黄瓜藤若干。
由于苦瓜藤,南瓜藤和黄瓜藤其他饭店是不收的,所以菜市场的小贩们见到赵宽和菜根,就纷纷把藤蔓装进麻袋背过来售卖。小贩们也都很实诚,给多少铜钱都行!菜根就按三文钱一麻袋的价格收购了整整五麻袋藤蔓。由于大米白面他们经常采购,所以老板就像往常一样,按照进货价给他们了。至于采购单上列的那些蔬菜,赵宽自然以最低的价格采买完成了。
海鲜摊的老板娘远远就看到赵宽和菜根了,挥挥手热情的招呼,“两位俊青年,又来买菜了?这边的海鲜都是刚运来的,你们看看需要什么?”紧接着,赵宽和菜根就推着重重的货车过来了。
“我们买十条大鲤鱼!给捞活蹦乱跳的那种!”菜根浅笑着回答。
“没问题!”老板娘爽快应道,只见她熟练的抄起身边的捞网,从飘着柳树枝叶的大水池子里连续捞出十条大鲤鱼,放入一个装了水的木桶里面。
“别的摊位鲤鱼已经涨价了,我这边的鲤鱼还是原来的价格,十条鲤鱼一两银子。”老板娘细心的解释。
“我们都是老主顾了,不得额外送点海鲜啊?”菜根问道。
“送你们一盆海鲜吧!花蛤,小螃蟹,小虾混着装的。”老板娘痛快的回答。
“老板娘,再送些鹿角菜和干海带吧?”赵宽赶忙补充道。
“好吧,送你们干海带和鹿角菜各半斤吧!给你们优惠这么多,真的不挣钱。”老板娘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应。
“薄利多销嘛!祝您财运亨通!生意红火!生意越来越好,日子越过越旺!”菜根见状,赶忙送上吉利话。
“好好好!借你吉言!”老板娘笑着说。
赵宽和菜根把海鲜装车后,就往魏大哥的猪肉摊赶去了。
“魏大哥!我们来买一扇猪肉!”赵宽说道。
“好嘞!你们来的太巧了,正好还剩最后一扇猪肉,你们搬上车吧。”屠户回道。
与此同时,泼辣娘们和赵大虎也过来了。泼辣娘们一手插裤兜里,一手拎着筐菜,嘴里还叼着根草杆拽里拽气的吆喝,“老板,这扇猪肉我们要了!”
“两位抱歉哈,今天的猪肉全部卖完了,你们明天早点过来买吧!”屠户客客气气的说。
“他们不是还没付钱嘛?你说多少钱一扇猪肉?我们双倍的给!”泼辣娘们翻了个白眼,不讲理的说道。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情,做生意得讲诚信!讲先来后到!你们明天再来买肉吧!”屠户回答。
“就是,你们两个懂不懂先来后到啊?再无理取闹,我们就不客气了!”赵宽愤愤然的指责。
“德行不够,蛮不讲理,无可理喻的悍妇!”菜根随即补充道!
“唉吆喂!这些不要脸的欺负人了啊!”泼辣娘们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哭诉,“各位都瞧一瞧,看一看了哈!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啊!哇哇哇!我的命好苦啊!”
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这个妇女看起来也不弱啊,五大三粗的!”有人伸手指向泼辣娘们说。“咱们也不是当事人,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啊!”又有人摇摇头说。
看着泼辣娘们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不休,赵宽和菜根也慌张了。赵宽不觉皱眉说,“魏大哥,我们把猪肉让给他们了。明天再买!”
“好吧!”屠户一脸无奈的点头答应。
赵大虎觉得自家婆娘在外人面前撒泼打滚,又哭又闹的,丢人现眼。赶紧问屠户,“猪肉多少钱一扇呢?”
“二两银子。”屠户皱着眉头说道。
赵大虎赶忙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付了账,然后背起摊位上那扇沉重的猪肉逃也似的离开了。
泼辣娘们看着自家老爷们把她扔了,愤愤的骂道,“这个憨货,买了猪肉忘了婆娘!”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拎起一旁的菜篮子撒丫子追上去了。
“诸位都散了吧!散了吧!该忙啥忙啥去吧!”屠户大声劝道。
看热闹的人们散了以后,赵宽和柱子也准备拉车回去了。
“兄弟们请留步!”屠户赶忙叫住他们。
“魏大哥,还有什么事吗?”赵宽转过身,轻声问道。
“我家里还有约摸十斤多肉,你们稍等片刻,我回去取来!”屠户赶忙解释。
“好的,多谢魏大哥!”赵宽和菜根异口同声的说。
“客气啥,应该的!你们耐心等等啊!”屠户一边回答,一边赶着驴车匆忙回去了。
菜根和赵宽靠在货车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屠户就赶着驴车把肉送来了。
赵宽从屠户手中接过一条肥瘦相间的猪肉,浅笑着问道,“魏大哥,这些猪肉多少钱啊?”
屠户连连摆摆手,“不要钱了!你们拿去吧!本来就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算是老哥请客了!”
“那好吧!谢谢魏大哥!明日我带着好酒好菜过来,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气!”赵宽感激的说道。
“好的。你们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屠户好心提醒道。
赵宽和菜根赶忙向屠户挥手告别,然后一人在前面拉车,一人在后面推车,匆匆忙忙赶回餐馆了。
另一边,泼辣娘们坐在厨房里摘菜洗菜,赵大虎去街上转悠去了。看着十里香饭庄的顾客很多,他就眼红的不行。看着一位书生正要进饭庄,他赶忙阻拦道,“这家店的饭菜不干净,到新开饭店吃饭吧!又干净又卫生,菜品好吃又不贵!”
“新开的饭店?怎么没听说啊?在什么位置呢?”书生不解的询问。
“在那个,那个,”赵大虎一时也说不清位置,“我领着您过去吧!”
“那好吧!多谢了!”书生赶忙道谢。
在赵大虎的引路下,书生很快就来到了饭店门口。
“奇怪啊,新开的饭店怎么没有招牌呢?”书生开口询问。
“还没开的及做招牌,你先进去点菜吧!”赵大虎慌慌张张的回答。
“嗯,好吧!谢谢你的引路!”书生一边道谢,一边走进大厅。
赵大虎笑了笑,赶忙又去拉顾客去了。
看着一位富商正要走进十里香饭庄吃饭,赵大虎赶忙说,“现在新开了家饭店,那里的饭菜特别好吃!您要不要去品尝!”富商连连摆手拒绝,然后走进饭庄吃饭了。
“肥头大耳没脑子!啊呸!”赵大虎在后面气呼呼的骂道。
紧接着,有两家人正要去十里香饭庄聚餐,被赵大虎拦住了,“你们不要到这家店里吃饭,他家饭菜脏的很呐!厨子都是一边擤鼻涕,一边炒菜。”
这两家人被赵大虎这么一忽悠,顿时恶心的没有吃饭的心思了!
“这县城里来了一家新饭店,里面的饭菜都是最新鲜的,快去尝尝吧!”赵大虎推荐道。
“是吗?又开新饭店了?你可以带我们去瞧瞧吗?”一行人里为首的中年男子问。
“好说,好说,我就是热心肠!诸位请跟我来!”赵大虎连忙答应着,并做出邀请的手势。
很快,赵大虎给自家的餐馆又引过来一群新顾客。此时,刚才用餐的书生,正在给这家餐馆写招牌呢!赵大虎好奇的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写了啥呀?”
“我在这木牌子上写的是佳肴饭店,意思就是说做菜好吃!”书生解释道。
“佩服佩服!有学问的人起的店名就是好听!”赵大虎赶忙恭维的说。书生满不在乎的挥手告别,然后转身离开了。
书生走后,赵大虎赶忙到隔壁嘉和客栈里借了个竹梯和工具,爬的高高的,钉了钉子把店名挂了起来。随后缓缓下了梯子,把梯子和工具送回去了。
“多谢掌柜的!我把梯子和工具给您送回来了。”赵大虎笑着说。
“不必客气!都是邻里邻居的,帮忙也是应该的。”嘉和客栈的王掌柜的笑着说。
“是呀,老人都说远水不就近火,远亲不如近邻!金子,银子,不去有个好邻居!”赵大虎像是嘴上抹了蜜一样,连连说着好话!
“对了,你们开店都不办开业仪式吗?平时这条街上开店,都是买鞭炮,糖块,葵花籽什么的,热热闹闹的办个开业仪式,再做买卖的。”王掌柜说道。
“办个开业仪式得浪费不少钱呢,还是算了吧,能省则省!”赵大虎回答。
“老兄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啊!王某佩服!佩服!”王掌柜看似夸赞实则贬义道。
“哈哈!多谢兄弟夸奖!”赵大虎乐呵呵的说,“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好的,慢走!”王掌柜点头回答。
赵大虎脸皮也是厚的不行了,他再次来到十里香饭庄门口拉顾客去了,看着几位衣着华丽的男子要进店吃饭,赵大虎立马阻拦,“这家店的饭菜不新鲜,我内人前两天过来吃饭,回去就觉得肚子不舒服,连续拉肚子好几天呢!”
那几位衣着不凡的男子面面相觑,在十里香饭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赵大虎赶忙说,“咱们县城新开了一家饭店,里面的食材都是当天现买的,绝对新鲜,饭菜口味也是相当哇塞!开业期间,菜品相当实惠!你们可以过去吃饭呢!”
“我们不是本地人,我们来自金竹国,初来贵宝地经商,对这边不熟悉的。”一位穿着蓝色衣服,头上顶个布箍个发圈的男子说道。
“外边的友人啊!你们好!我领着你们去新开的饭店吃饭吧!”赵大虎说道。
“好!谢谢你!朋友!”蓝衣男子说道。
在赵大虎的指引下,几个华衣男子也来到佳肴饭店点餐吃饭了。
赵大虎再次来到十里香饭庄门口,准备拉顾客时。不料被十里香的伙计反手擒拿,“你们啥情况啊?大白天就敢乱抓人嘛?”赵大虎挣扎着问道。“你自己悟!”高掌柜走到门口说道。赵大虎自知理亏,羞愧的低下了头
随后高掌柜和伙计们一同押着赵大虎往县衙送去了。
高掌柜击鼓喊冤,安顺县长赶忙带着衙役升堂了。
“这不是十里香的高掌柜吗?你说说看,有什么冤情啊?”安顺县长问道。
“禀告县长大人,有人到我饭庄门口恶意使坏,不到半天功夫拉走我们店好几波客人。”高掌柜委屈的说。
“新来的,事情是他说的这样吗?”安顺县长问道。
赵大虎没敢说话,只是乖乖点头。
“好家伙,昨天刚刚搬进我们县城,今天就开始作妖了,是谁借你的胆子啊?”安顺县长问道。
赵大虎连连磕头,“小人知错了,以后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高掌柜你来说,是让他赔偿你银两呢?还是打他板子呢?”安顺县长问道。
“就说薅牛毛,也不能按住一头牛薅吧?就说踩软柿子,也不能专捡一个软柿子踩吧?这人太可恶了!您必须打他板子!狠狠的打!不打他不长记性!”高掌柜咬牙切齿的回答。
“县长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吧,您要是乱打人,可成了狗官了!”赵大虎请求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来人,打犯人三十大板!”安顺县长一声令下。
“是!大人!”衙役们答应着,把赵大虎抬到板凳上,然后挥起水火棍狠狠打了他一顿!赵大虎疼的嗷嗷叫。
事后,高掌柜满意的带着伙计离开了。安顺县长和衙役也都退下了。赵大虎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回去了。
另一边,赵宽和菜根把买菜时与那娘们发生的摩擦一五一十的讲给赵云歌听。
赵云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对他们说,“对于那种无赖,以后还是躲远点。人家问起店里的事情,还有我的家事一定要保密。”
“知道了!东家!”赵宽和菜根同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