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何娣从床上坐起来,摇醒睡着的卢小鹏,“你说闺女现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嗯,”卢小鹏在山上追着猎物跑了一天,累的不行,没有精力去想这些,“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哎,”何娣伸手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人推了下床,这回醒了。
“干啥呢?”卢小鹏有点上火,“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明天不用干活了?赶紧睡吧!”
“亏你还睡的着,”何娣也有情绪,闺女落水的后续还没解决,必须在流言传出来之前先想好应对,“昨天大家都被卢春生推闺女落水一事吓着,没人留意到是谁救了咱闺女,如果有好之人问起,你说会不会传出什么流言,我们得赶紧跟苏家通通气。”
“这都好几天了,确实要上门道谢,明天早上你先带只兔子去,”卢小鹏想起今晚吃饭时女儿交上来的三百文,说是将猎物送去酒楼了。原本这几只猎物是准备带去苏家道谢的,怎么说人家也救了自己闺女,可是女儿将猎物卖了,今天只猎了一只兔子,礼太轻了,“三娘今天不是买了布,看那成色估计是准备给苏家那小子做衣裳,到时再送一次吧!”
何娣想想也是,“那明天我去村口再买封糕点一起送去!”
“唔,”卢春兰觉得浑身发热,难受,小腹的热气往上涌,口有点干,喉咙又麻又酥,眼神迷离看不清,隐约一道身影。冰凉的手掌贴在脸上,卢春兰觉得异常舒服,嘴里发出猫儿般的叹息,“嗯”。
只是一会儿这种感觉就消失,抓都抓不住,皂荚味夹着汗水的咸味充斥着鼻腔很特别,让人沉醉,这种味道又与苏嘉乾身上的墨香混兰叶熏香不同。
“唔”,嘴角传来的痛。
“呼,”卢春兰坐起来,喘着大气,抱着棉被,将头埋在膝盖上。前世临死那天可能真的发生了让人羞恼的事,只是那个人是谁,没看清。
窗外的月亮照进来,卢春兰睡不着,侧躺着,对着窗外发呆,脑子空空的。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爹娘陪在身边,哥哥与弟弟平安,日升月落。
绣帕子能解决短期的开销,而前世的眼疾让她不想放过多的精力在这上面,等解决了小弟去学堂的束脩就找另外的方式赚钱。小弟上学堂的事不想等明年,一年时间变数太多了。
现在自己的事情解决了,没有把柄在大房手上,爹也不用代替大伯服兵役,家里没有失去支柱,小弟入学堂以后的费用就不成问题。
一步一步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卢春兰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喔,喔,喔,”下半夜再睡,整个人沉沉的,公鸡打鸣吵醒了她,头沉的紧。
“娘,”卢春兰起床发现家里人都出去了。
吃过早饭不想浪费时间,便想先绣帕子,至于大哥的衣服下午等大哥回来再量尺寸。昨天买的布是准备给卢春旭做衣服的,出门在外,免得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一家人吃着包子聊天,太高兴忘记给他量尺寸了。
“三娘,在家吗?”清丽的嗓音,卢春兰腾一下坐起来,赶紧穿鞋子,“香花姐,我在家,你进来吧!”
“你在干嘛呢?”孙香花推门进来,穿着粉色碎花的小袄,长期劳作,暗黄的皮肤衬的眼睛乌黑发亮。看到她脸上的笑,卢春兰高兴,笑着笑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怎么了,这是?”孙香花见她又哭又笑的,以为她是被之前的落水事件吓坏了。她昨天回到家就听说了卢春兰被卢春生推落水的事,想过来看看她,却听阿奶说他们姐弟两人进城里了。
“你变漂亮了,我想你了,”卢春兰看着鲜活的孙香花,还有她那温柔又关切的眼神,让卢春兰整个人都温暖了,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道一声思念。
“你个丫头,真是的,这才几天没见,什么都敢往外说,这掉水里,泡傻了,还敢打趣人,”孙香花被她说的耳朵发烫,脸色稍微变红了,羞的不行。
“我说真的,”卢春兰稳定自己的情绪,握着她的手,粗糙的手掌,指腹的茧让人心安。
“我也是,”孙香花不好意思的轻声安慰她。
“香花姐,二婶给你说亲了吗?”卢春兰突然抬头紧张的看着她,好像这次是去她姑姑家,顺便相看人家。
“嗯,”孙香花语气有点低落,有些闪躲,看着床上丝线,“你准备绣什么?你等会儿,我回去拿些东西。”
孙香花匆匆来回,抱着她的绣篮过来。
“你看,这是我去姑姑家时得来的,”孙香花拿着一朵四色绢花,递给卢春兰,“你戴应该好看,给你!”
“谢谢,”卢春兰看着手里的绢花,回赠她一块自己绣的帕子,这是落水之前绣的,昨天去故意没带!
“香花姐,你知道小乐什么时候回来吗?”卢春兰跟孙香花边聊边动手绣帕子。
“听我阿奶的意思,她家里好像给她订了门亲事,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应该过几天才回来,”孙香花昨天回到家,从家人那里听到很多村里的消息,她特别留意了卢春兰跟小乐的。
“香花姐,我大哥好可怜,”卢春兰看着孙香花,故意抹黑卢春旭,看看对方的反应。
“春旭哥,他怎么了?”孙香花的针不小心扎到手里,放下帕子,看着卢春兰。
“娘说替大哥说外祖那边的姑娘,”卢春兰见她脸色变白,眼神有些忧伤,“可是大哥不乐意,娘就说不管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