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别吵了,”胡大民脸色非常难看,瞪着卢老太祖孙三人,“既然这地不在卢老二名下,就他们家那状况,这养老钱肯定也是凑不齐了。”
“还给什么养老钱,直接叫卢大养就行了。”
“对啊,全部身家都给了卢大,叫他养也是合情合理。”
“就是,这不是逼死人嘛。”
“对啊。”
“够了,”胡大民见村民的恨意被激起,不得不说句公道话,“既然卢小鹏是为救卢大鹏受伤的,那这养老钱就先停了,等卢小鹏能打猎时再开始给养老钱吧!”
胡大民是真没想到卢根夫妻俩这么狠,当年分家还是自己这个新任村长去作见证的,说好分给卢小鹏一些地,这夫妻俩竟然没给他。胡大民现在都有些后悔早年的那些事,今天的行为也有点冲动,如果再不做做样子,公平点,以后村里人谁还会听自己的!
村长暗骂,都怪何娣母子几人,一家人不好好坐下协商,把事情抖到明面上,现在逼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卢春兰一家表示没意见,原就不指望大房会给药钱,现只是在将当年分家的内幕暴出来一些,也让世人知道卢根夫妻俩以及卢大鹏的无情,还省下每月的养老钱。卢春兰偷笑,胡大民刚才有句话说的好,等哪天卢小鹏开始打猎了,再开始给养老钱,正好,自己准备找个生财之道,爹年纪也大了,自己一个人上山,不放心,所以不准备让他上山打猎,就在家养着吧!
“不……”卢老太看到曾大妮的表情,还想出言分辨。
“如果不愿意,就你们家出卢小鹏的药钱,卢小鹏每月继续给你们养老钱,”胡大民轻飘飘的一句话,封住了卢老太三人的嘴。出来闹了这么一场,不用出卢小鹏的药钱,得了两只猎物,但是以后少了每个月养老钱,怎么感觉亏了,三人没讨到好,悻悻地离开。
“散了,都散了,”胡大民皱着眉头,跟着众人的脚步离开。
何娣去煎药,卢春旭上山将今早砍的柴背回来,卢春荣进房照顾卢小鹏,卢春兰被要求回房休息。
事情落定,卢春兰在孙香花的搀扶下转身回望,眼角撇到早上那个背爹回来的人地背影,那人的身影让卢春兰无言的心安,也不知道是谁。
“香花姐,刚才我听到二婶称我阿奶为表姑,”卢春兰放下手里的针线,有件事她一直没弄明白,以孙香花的样貌是怎么嫁到镇上的,还是六两银子的价格。孙香花的样子连清秀都算不上,常年劳作,皮肤暗黄,样子像孙二叔长的一般,也就大哥情人眼里出西施,审美在线。
“是啊,”孙香花看卢春兰满脸问号,轻笑出声,“你阿奶姓曾,我娘姓曾都是曾勾弯的,她们是隔着几房的亲戚。你们家与你阿奶他们不亲近,不知道这里面的亲戚关系也是可以理解的。”
“喔,那我哥跟你也算是表兄妹了,”卢春兰笑打趣她,孙香花被她说的耳根都红了。
原来如此,孙香花的娘姓曾,跟曾大虎家是有亲戚关系的,跟嫁给县令的小媳妇也是,那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别人愿意出六两银子娶孙香花了,间接讨好县令夫人。
也因为想到这些,卢春兰又想到兵役,孙家虽然没分户,一大家人住在一起,但是五六个男丁,前世也是出两个名额。孙大房的孙大哥跟二房的孙三哥,大哥战亡的消息还是孙三哥带回来的,后来再听到香花姐的消息就是她被家人逼着出嫁。八壹中文網
卢家大房大口吃肉喝酒,讨论起白天发生的事兴高采烈,相比卢家二房因为卢小鹏受伤一事愁云惨淡,母子四人坐在昏黄的油灯下,对着一盘野菜,索然无味。
“娘,明天找媒婆替大哥说亲吧,”卢春兰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满脸苦恼的何娣,看到她眼睛泛红。
“闺女,别闹了,”何娣心情不好,想到躺在床上的丈夫,没了打猎的收入,想着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知道自己女儿肯定是害怕丈夫醒不过来,所以想大郞成亲给她爹冲喜。
卢春旭听完卢春兰的话,头都低到碗里,不敢吭声,他跟何娣一样的猜想,小妹是想让自己替爹冲喜,只是家里条件不好,谁会愿意嫁进来,还担着冲喜的名声。卢春荣比较自在,因为老大夫临走里跟他说了,爹这一两天会醒过来,让他不慌张,但是他没有猜到卢春兰是什么意思。
“这个月月底要征兵了,”卢春兰双手贴膝,抓着自己的裤管,尽量不外露情绪。
“什么?”三人惊讶的同时问她,“你听谁说的,这消息可靠吗?村里怎么没收到风声?”
“消息可靠,今日去镇上送帕子时,绣品店的掌柜尹娘子偷偷告诉我的,”卢春兰看向卢春荣,他出言替卢春兰证明尹锦希是镇上绣品店的掌柜。
“哎,”何娣脸上的苦闷更加重,四周很安静,她眼里藏着的两滴眼泪滴落桌面,快速抹去,孩子还小,家里还要人稳住,只是苦了儿子年纪轻轻就要去面对生死。
卢春兰发现家里人对于征兵消息,接受的很快,她便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还有告诉家人谨防大房算计,让二房替大房出人征兵。
“那我不能订亲,订亲就是害了人家姑娘,”卢春旭苦着脸,之前一直传言北边战事吃紧,接连败北,他有预感自己迟早会上战场,所以在面对孙香花时不敢过多的表露什么,都是能忍则忍,忍不了就离远一点。
“娘,你说呢?”卢春兰知道何娣想法,纯朴的思想,卢春旭年纪到了,又是家中长子,理应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