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曾玲见孙奶奶眼神犀利,害怕的咽唾液脚步颤颤地后退,这死老太婆怎么可能知道,她将孙香花那贱人的压箱镯子偷走了。
“需要我让三郞送你回娘家住一段时间,让亲家重新教教你规矩,是吗?”孙奶奶脸上的笑让曾玲害怕,手不停的抖,怎么握都止不住,心底发慌,后脊发凉。
“什么镯子,”曾三妹知道孙家有家底,公中会有嫁妆给孙香花,所以她才不管不顾,任由婆婆做主,反正老不死的不会亏待孙香花。
“家里人都知道,公中三对镯子,是当年老太爷在时,按太孙女的名字打地。一人一对做嫁妆,大丫头荷花的荷花镯已经跟她嫁到镇上去了,二丫头香花的槐花镯我放在她的嫁妆箱里,三丫头兰花的是兰花镯还在我这,”孙奶奶不紧不慢的说,“二丫头出嫁那夜,我睡前将镯子放在衣服下面。”
“没有,我没拿,”曾玲眼神飘忽,声音尖锐,抱起坐在旁边的孙小宝不停的摇头,太用力抱的孙小宝不舒服,哭了出来,“哇……”
“三郞家的,赶紧拿出来,”孙兴旺作为大堂哥,平时不能当面护着孙香花,他私下却是经常补贴她、开导她,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听到曾玲竟然敢偷拿二丫头的嫁妆,火气上头,眼神快吃了曾玲,同为女子,她应该更加知道女子嫁妆的重要,是女子在婆家一辈子的依仗,曾玲竟然敢偷二丫头的嫁妆。
“我……”曾玲怕了,跑向孙兴权,丈夫不好出头,只有婆婆是滚刀肉,最适合出面,对着曾三妹说,“婆婆,那镯子让小姑子带走不如留着,以后小宝娶媳妇的时候还能用。”
孙小刀家沉默了,孙小虎家怒了,孙奶奶知彻底心熄了,“新的棉絮芯,三郞家的给换了;镯子你也给昧下了,那从今往后二丫头的事,孙小刀你们一家不准再插手。二丫头,以后孙家的事与你无关,这事我做主了。”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孙奶奶声音不大,视线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曾三妹跟曾玲的方向,这话就是对她们两人说。
孙奶奶的话激起千层浪,孙小刀看卢春旭的眼神变得不自在,有羞愧,曾三妹不敢看卢春旭,孙兴权夫妻俩对视一眼,脸上是强撑的理直气壮;孙小虎一家同情孙香花,却也觉得她终于解脱,对着卢春旭有欠意,也有期望,希望他能善待二丫头。
曾玲镯子最终拿出来却没给回孙香花,而是交给了曾三妹,孙奶奶阴着脸,曾三妹就是不给回孙香花,孙奶奶有点心死,“孙女婿,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老婆子今日就将二丫头就托付给你。今天让你看笑话了,既然你岳父岳母如此行事,你们两人也不用顾什么亲戚情面,回去告诉亲家一声,以后你岳父一家上门一杯白开水就行,没事也不要让二丫头回来。”
“娘,”孙小刀夫妻听到孙奶奶的话害怕了,她这是摆明了给孙香花两人撑腰,不顾儿子儿媳二人的脸面。以后孙小刀夫妻想上门占便宜都不行,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因为这些都是孙奶奶她老人家当着众人的面决定的。
“阿奶,”孙兴权也怕了,这是让小妹夫妻以后与自己家当成普通村里人对待。
“哼,”曾玲才不怕,孙香花的脾气她最了解,态度强硬一点,话说好听一点就能让她掏心掏肺。
“老大媳妇,你领着二丫头去说说话,我跟孙女婿有几句话说,”孙奶奶不放心孙香花,特别是孙小刀夫妻两要六两银子,什么陪嫁都没有,连撑场面的东西都让人偷了,不知道何娣会不会对此有意见。
其实孙奶奶当时也不确定镯子是不是曾玲拿的,她只是诈一下她。那晚孙奶奶半夜起床,正好看到曾玲在翻孙香花的箱子,还将里面的新棉絮换成他们夫妻旧的,她是临出门才发现这个事情,连一床被子都不放过,别说是镯子。
孙家是逃难过来的,当年孙老太爷在的时候,家底在村里勉强可以算的上是前三。三个曾孙女出生,最高兴的是他老人家,用家里的银子打了三副银镯子,给三个丫头作嫁妆,还说以后要慢慢存,让她们风光大嫁,只是老人家身子太弱没挨到曾孙女出嫁就去了,孙家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越来越一般。
卢春旭将家里的情况跟孙奶奶再一次交代,还说了何娣没有不满意孙香花,就连回门礼都是孙香花要求减少的,孙奶奶听完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只要卢家没有嫌弃二丫头就好。
送走卢春旭夫妻俩,孙家又恢复了平静,就连孙小刀一家也不敢再作妖,镯子虽然没能送到孙香花手里,但是这也等于是将一个把柄送到孙香花手上,以后孙小刀一家不能轻易去动孙香花。
……
村里的大树下,一群媳妇婶子在纳凉,聊八卦,不时穿插几句荤段子。
“哎哟,前些日子卢家不是说借钱娶儿媳冲喜,这才几天卢三娘又不知道做什么妖,买几十斤柴不拉几的瘦肉回来,真不会过日子,要也是买大肥肉,能吃还能炼油炒个菜什么地,”一个婶子中午在镇上遇到卢春兰买瘦肉,回到村子迫不及待的跟村里人分享自己看到的八卦。
“可不是嘛,”陈香莲咽了几口唾液,几十斤,这么多肉不知道会不会送些给自己家,毕竟自己大儿子可是卢小鹏的救命恩人,还是她表姨夫呢。
“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的钱,”张兰在村口绣着帕子,心里也是不高兴,卢春兰上次说有空来找自己请教,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她上门。
“可能是何家给的吧。”一个新媳妇那天吃席面时猜测,何家是不是做吃食买卖的。
“我也觉得,不然这钱哪来?”陈香莲也是这样猜,都何家村里出来的,还怪大儿媳怎么没那么好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