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她们刚进来坐下的时候就撞得纾柚趔趄了一下,纾柚又站在旁边不敢坐下,妈怎么会看不出来?”
“就是同班同学,你护着点纾柚就行。”沈焉寻倒是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总不能跟妈妈说是因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许舒看着沈焉寻的喉结动了两下,总感觉他欲言又止。
“妈,先进去了,别人已经等很久了。”
“对对对,差点忘了。”许舒轻轻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纾柚一个人坐在里面该多尴尬。
许舒很热情地走进了餐厅,“谢谢你们今天来参加焉寻的生日宴会,大家一会儿多吃点啊。”然后就在顾纾柚旁边的座位坐下。
沈焉寻正要在柏骞和徐霖中间坐下,许舒一个眼神瞥向他,示意沈焉寻到顾纾柚另一边坐下。
沈焉寻挑了下眉,看着顾纾柚略微紧张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拉开徐霖和柏骞中间的椅子。
这么多人在,他不想表现出什么让顾纾柚尴尬的事。
沈伟宏是最后一个走进来的。
大家纷纷喊着叔叔好,以示对沈焉寻爸爸的尊重。
几个原本热闹地聊着天的男生也放轻了声音,似乎是自动感受到了沈父的威严。
张妈见人都齐了,已经推着生日蛋糕过来了。
柏骞立刻站起身来,从餐车上端起生日蛋糕放到了可以转动的圆桌上。
柏骞和旁边几个男生拿起蜡烛在生日蛋糕上插了很多,柏骞还有意调侃着沈焉寻又要变老了。
插完蜡烛以后,柏骞单手从餐车上捞起个打火机来,很帅气地一次一次摁着,把它们都点亮了。
眼看沈焉寻不站起来许愿,也不站起来吹蜡烛,徐霖赶紧推了推他的肩膀,“阿寻,别发愣了,赶紧许愿啊。”
沈焉寻见顾纾柚也笑着看着他这边,也正在等着他许愿吹蜡烛。
坐在门口的男生还顺手摁灭了餐厅里的灯,大家一下子“哇”出来。
沈焉寻站起身来,在微弱的蜡烛光亮中,对上顾纾柚笑盈盈的眼,呼地一口就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那就许个愿,希望他以后的日子都有她的陪伴。
灯唰得一下又全亮了,几个人拿出早就藏在桌下的礼物来,“祝我们寻哥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哈。”
沈父沈母也跟着他们起哄起来,开始唱着生日快乐歌。
杜青扭身拿起放在身后的一个品牌袋子,走到沈焉寻面前,“焉寻哥,这是我送你的名牌手表。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沈焉寻向杜青轻点了一下头。
“杜青啊,代我向你爸爸问好。”沈父很客套地对杜青笑着。
“一定。”
宁晚琳也送上了潮牌运动鞋,此时只剩下顾纾柚没有动。
其他人倒是没有注意,但是宁晚琳和杜青可不会放过这个细节。
“该轮到你了。”宁晚琳看着顾纾柚,看似是好心的提醒,其实只不过想看看她会送什么穷酸的生日礼物出来。
“我...”顾纾柚的礼物早就放在沈焉寻的房间里了,哪里还能拿的出别的东西来。
但是顾纾柚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大家似乎都等着在吹完生日蜡烛以后给沈焉寻送上生日礼物。
她好像有些不合群。
“纾柚的礼物早就给焉寻了,是吧?”许舒见顾纾柚支吾着不说话,就开口为她打着圆场。
“嗯。我放在我的房间里了。”沈焉寻应着许舒的话。
“这样啊。纾柚,那你送给沈焉寻的是什么?”杜青也突然学许舒亲切地喊着顾纾柚为纾柚,顾纾柚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面对杜青的突然示好,顾纾柚放在桌子下的手竟微微颤动起来,她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让沈焉寻自己拆开看。我现在...不方便说出来。”顾纾柚的脸腾得一下变红了,柏骞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顾纾柚。
觉得她的这反应很有趣,像个极其单纯的小姑娘。
沈焉寻有些感到意外,他想起刚放顾纾柚的礼物到自己的房间那会儿,正打算拆开来看看,就被他妈妈喊到楼下去接客人了。
沈焉寻没有想到顾纾柚竟然是期待他拆开自己的礼物的,沈焉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啊?我记得你爸爸不是骑自行车送你来上学的吗?你应该买不起什么好礼物吧?”
宁晚琳很随意地开口调侃着顾纾柚,但是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锋利的刀片,直直地扎进顾纾柚的心里。
顾纾柚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宁晚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下子说出她最不愿意听到被别人议论的事。
尤其是沈焉寻。
尤其是沈焉寻的妈妈。
顾纾柚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像被人剖析开整个灵魂,赤裸裸地坐在这一桌子人的面前。
不止是那些不好的回忆一下子汹涌进来。
她最好的朋友问出的那句话,这么多年被某些女生背后议论的那些话,她们那些给顾纾柚难堪的行为。
突然一下子全部充斥在顾纾柚的脑海中,还有她自己的那些羞恼、那些下意识地躲避、那些自卑。
短短几秒,顾纾柚已经把下嘴唇咬出了血。
短短几秒,顾纾柚人虽坐在这里,灵魂早就游荡在半空。
是啊,宁晚琳怎么会顾及她顾纾柚的自尊心呢?
宁晚琳这样摊开事实在沈焉寻面前,说不定是她早就想做的事吧。
顾纾柚突然很想直接逃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想再面对这些人。
沈焉寻会怎么想她?
沈焉寻的妈妈又会怎么想她?
这些在座的其他同学又会怎么想她?
像以前那样,孤立和议论她吗?
她不要,她不想这样。
在座的其他人又何尝没有发现顾纾柚像直接失了神一般地呆坐在椅子上,下嘴唇还直接被她咬出了血。
沈焉寻听到宁晚琳说出这些话,眼里瞬间充满戾气,整张脸沉默得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你胡说什么,宁晚琳。”沈焉寻也一改淡淡的语气,任谁都感受到了他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