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姓,亦或者说是赐姓,皇太极反复琢磨了两边这天启帝给自己的新名字,有什么别的含义。纳女直。这不就是说明小皇帝愿意接纳女真么?皇太极可很清楚,在大明的来往文书中,很多时候称呼女真用的就是女直二字!一听朱由校这么给的回答,皇太极两眼一亮,连声拜谢道:“奴才写过陛下厚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极尽阿谀谄媚之色,皇太极扪心自问,这小皇帝都愿意给自己盔甲,给自己赐姓了,是不是代表着,小皇帝已经被自己糊弄住了?美滋滋的在黄得功和曹文诏的搀扶下,将一身黄袍换成了大明的盔甲之后,皇太极乐呵呵的跑到了天启帝的面前,昂首挺胸道:“陛下!奴才纳女直,见过陛下!”
熟知汉人文化的皇太极很清楚纳姓的由来,所以听到朱由校赐姓为纳,赐名为女直之后,反倒是眉开眼笑,认为天启帝被自己糊弄了,可是皇太极却完全没有想过,朱由校赐姓他为纳,名为女直的用意,其实是告诉女真人。皇太极,将女真奉纳给了大明!收纳和接纳,可不是一个意思。可看着皇太极的这个表现,朱由校也哈哈笑了起来,面带纨绔之色睥睨道:“如今建奴四贝勒已缺其一,建奴,不足为惧。”
“我等已然有了建奴的行军路线,那么就可针对设伏,足可高枕无忧也!”
“纳女直,你且先下去休息休息,虽然朕不知道,你是如何从朕的狙击中活下来的,可是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也伤着了筋骨不是?”
“且回城休息,朕训完话之后,整军备战。”
“别忘了,你可是要为朕前驱的!”
“朕可不是傻子,会傻乎乎的在宁远城等着老奴酋过来围城,既然已经知道行进路线,朕当然要选择主动出击,狙杀他们!”
皇太极一看朱由校的动作,一听朱由校的话语,心中当时就是一喜,对这小皇帝骤然看轻了几分。果然只是个毛头小子,深宫大院里出来的皇帝,又能有几分城府?感情这小皇帝的武略这一块拉满,可是智谋人情世故这一点,却又极其欠缺,听到自己说了几句好话,骂了几句老爹,就这么容易信任自己了!皇太极自然明白什么叫做乘胜追击,看了看朱由校,皇太极拱手拜道:“奴才,奴才谢过陛下恩典。”
“至于为什么奴才能够从陛下的手中逃生,这还得是奴才赌了一把,用肩头内甲硬扛了陛下那一铳之威。”
“老奴努尔哈赤此前曾在雪原之中取陨铁三千斤,合炼神铁三十斤,为奴才兄弟上下打造护具,合一十三件,应对奴酋努尔哈赤的十三遗甲起兵故事。”
“这一十三件护具,又能组一副整套的盔甲,在此之前,这一副盔甲可谓是刀枪不入,水火难伤。”
说到这里,皇太极连忙伸手入自己的右肩,从右肩上取下了一大块已然变形的黝黑铁块道:“陛下,就是此物,奴才在丛林之战中,就是以此物赌了一次,让陛下以为奴才中枪,从而夺马离开。”
看了看皇太极,朱由校眯起了双眼,努尔哈赤居然还能熔炼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用这些陨石做了护具,这一点,倒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皇太极身上有肩甲,那么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他们这一大帮子人身上,又会是有什么部件?毕竟这玩意都可以抵挡住自己天启铳的一发穿甲,那么就更遑论在其他战事之时,这些玩意对于箭矢之类的完全免疫了。想到这里,朱由校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建奴的那些贝勒们,一个个背着的都是残忍勇猛的名号,却在满清开国战争中没死几个。按理来说,建奴这些贝勒,都是打仗时嗷嗷冲在第一线的,怎么会出现这么低的折损率?看看努尔哈赤的兄弟们,在努尔哈赤南征北战之中到如今,也就剩下了努尔哈赤一个独苗苗。现在,这个问题得到了解答,可是朱由校清楚一个事情,叫做欲速而不达,今天皇太极吐出来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如果自己追问下去,难免皇太极情急之下破罐子破摔,直接不演了。毕竟朱由校清楚,谁信皇太极说的这些谁就是傻子,所以朱由校当然不会现在立马就让当了自曝卡车的皇太极告诉自己,这一十三件建奴陨铁护甲到底都是啥位置,都是哪些人带着。这个问题一问,皇太极肯定就能猜到自己是想要避开这些人穿着护甲的位置,进行狙杀,兔死狐悲,加上朱由校并不愿意去赌皇太极的亲情观念那么浅薄。所以挥了挥手,让皇太极退下。宁远城中,虽然袁崇焕搞了好几轮的肃清运动,抓捕建奴谍子,可是这玩意也不是说抓就能全抓完的,皇太极身为努尔哈赤最为信任的人之一,他手里应该会有那些埋得很深的谍子联络方式。朱由校此时让皇太极下去,就是给皇太极一个机会,一个传递消息的机会,虽然话没说的那么透,可是朱由校觉得,以皇太极的智商,他应该能猜出来自己所说的狙杀努尔哈赤大军的位置,是什么地方。毕竟从锦州到宁远这就这么点地方,能够设伏的位置更少,皇太极作为在原本历史上掌权后多次入寇关内的人,他没理由对辽东地形不做任何的考察。看着皇太极的身影走远,朱由校面色上闪过一抹冷厉,转头看向那个一身甲胄,头戴金盔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道:“袁崇焕,你干甚去了?现在才到?!”
“曹文诏,你干什么吃的?你知道召集大军,怎么就给袁崇焕丢一边了?”
说完这句话,朱由校双目扫过这一片宁远守军道:“满桂,祖大寿,吴襄,赵率教,你们给朕出来!”
“袁崇焕身为宁远如今最高的军事统帅和官员,见朕姗姗来迟,该当何罪?!”
说实话,朱由校看着袁崇焕,特别是看着袁崇焕脸上这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城墙灰抹在脸上,毫不走心的伪装,朱由校就气上加气。也不想问那么多,干脆就直截了当的先问罪袁崇焕,反而更合朱由校的心意,能够让朱由校念头通达。可是听着朱由校一连串的怒斥,曹文诏两眼一懵,连声道:“陛下,袁兵备于得知陛下击溃建奴,看到陛下与奴酋并行之后,立马选择去指挥将士们加固城防了,这事是末将疏忽,未曾告知陛下,还请陛下治末将的最,绕过袁兵备这一回!”
瞥了一眼曹文诏,朱由校寻思着曹文诏这货,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自己的确也没给曹文诏什么说话的机会。可是看着袁崇焕这毫不走心的伪装,朱由校就气不打一处来,戟指袁崇焕,朱由校怒斥道:“既然如此,来,曹文诏,你告诉朕,袁崇焕这厮,指挥加固城防,指挥到他用手抹灰擦自己脸上了?!”
灰头土脸的袁崇焕这会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这天启帝,对自己的意见,也未免太大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