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夜晚之后,稻妻人时常看到有两位少年在白狐之野上舞剑,其中一位他们熟悉:那是大名鼎鼎的剑痴大妖。而另外一位剑术生涩的少年他们就不曾认识了。
“那大妖是不是收了徒弟?”
“我看是,那少年肯定就是剑痴的徒弟了。”
“真是羡慕啊,如果我也能得到剑痴的指点就好了。”
“说不准呢?你拿把剑去试试呗?”
稻妻居民们议论纷纷,而无名与岩藏道启对此一无所知。
又过了几个月,在阳光明媚,绯樱盛开的日子里,长野原多隆像往常一般来看望无名了。
和之前有些不同,此时的长野原多隆的脸上带着兴奋,把有好消息告诉无名写在了脸上。
一走到无名的跟前,他就把系在身后的神之眼拿了出来。
这一枚火元素神之眼像一块宝玉,上面印着特殊的纹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前辈!你看!我得到神之眼了!”
无名对长野原多隆的兴奋有些不解,侧着头,比起神之眼无名更期待他取出食物。
长野原多隆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在发现无名对神之眼没有多少兴趣后不由得有些失落,但是随后他就振奋起来开始解释发生了什么说:“我一直想要去开一家饮食店,并且不断为此而努力。”
“在我不断钻研厨艺后我终于有了开店的资本。而就在新店开张的前一天晚上,我得到了这枚神之眼。”
“它就像忽然出现一般,而多亏了它,我对火候的掌握变得更强了!”
没错,长野原多隆今天带来的饭菜全部是用神之眼的火焰做成的,不过很可惜,无名听不懂他的话,也无法理解他的喜悦,他只想快点吃掉长野原多隆带来的美食。
菫瓜树下,少年模样的人在不停吃着美食,而成熟的青年人坐在一旁正在高谈阔论,画面显得格外宁静。
时间之轮不停转动,无名还是游离在白狐之野上,而在冬季来临,雪花纷飞的季节,长野原多隆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前辈,这是我的妻子,卯秀儿,她是个璃月人。”
长野原多隆介绍了身旁的女人。
卯秀儿欠了欠身,算是行了礼。毕竟听闻这是实力高强的妖怪,她难免有些紧张,绷着脸不敢表露出表情来。
她是个璃月渔家女子,来到稻妻也算是巧合。在一次和家人出海打渔时遭遇海难,家中祖传的小渔船沉了,她在海面上漂流半天,幸好被路过的商船搭救,也就顺着航线来到了稻妻。
等到了稻妻之后,卯秀儿发现自己身无分文根本没有搭回璃月的船,而且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恐怕生存都成问题。
就在这种困难之际,长野原多隆恰好帮助了他。
“你没事?我看你在街头蹲了一天,这是我店里没卖完的热汤,你要不要吃些小食?”
长野原多隆在寒风中端出一碗热汤,那憨厚的面容带着灿烂的笑,这食物不仅温暖了卯秀儿的胃,还温暖了她的心。
也许是初见就有好感,随着接触卯秀儿发现长野原多隆不仅人好心善,还做的一手好菜,自己一个人开了一家饮食店,既当大厨又当服务员,一个人整天忙得闲不下来。
“我现在在稻妻无依无靠,可以给我一份工作吗?我可以帮你端菜。”
也许是请求,也许是委婉的帮助,总之卯秀儿在饮食店里常住了下来。
长野原多隆也没有难为她,不仅处处帮衬,还给予了一份薪资不错的报酬。
饮食店越来越像夫妻店,两人在长久的相处中也暗生情愫,长野原多隆发现自己逐渐依赖起了卯秀儿,而卯秀儿也越来越习惯长野原多隆的存在。
虽然过的像是小夫妻,但是却又始终迈不出最后一步。破局的契机是长野原清隆,多隆的兄长。
他实在看不下去,拎着几瓶酒把多隆灌得是神魂颠倒,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大声喊出了自己喜欢卯秀儿。
而在清隆的安排下,此时的卯秀儿正‘巧合’地端着食物站在门外。
窗户纸点破了,后续发展自然突飞猛进。
在两人袒露心声后,卯秀儿又担心自己的家里人现在过的如何,便请求长野原多隆跟着自己回到璃月,也算是见一见娘家人。
俩人乘着商船到了璃月,等看到自己家里人平安无事,卯秀儿也就安心下来,最后还是决定跟着长野原多隆回到稻妻结婚。
“前辈你好。”
卯秀儿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声音显得平稳又柔和。
无名看着挽着手的两人有些奇怪,但是又充分感受到了他们之间洋溢的幸福,于是点了点头,算作是一种肯定的表态。
在此后,又过了几年,大雪再次纷飞时,长野原多隆肿着眼睛来见无名了。
“她离开了,难产,全走了。”
“我本来想等孩子出生再带来见一见前辈,可是……可是……”
长野原多隆哽咽着,这个男人此刻就像是个小孩,他跪倒在无名的面前,趴在雪里嚎啕大哭。
无名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了悲伤的情绪,上一次是那毁灭边缘的虎千代。他并不喜欢这种情绪。
于是乎,无名舞起了剑,剑风凌厉,方圆几米内的积雪被扫除一空,露出了茵茵青草。
长野原多隆悲痛欲绝,埋头痛哭时听到了呼啸的声响,等到他抬头一看,看到了无名舞起的剑花——这剑花在大雪中飞舞,化作旋转的白莲,凌厉的剑气割开厚重的积雪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前辈。”
他喃喃着,眼前这绝妙的剑技让他暂时忘记了痛苦,只是痴痴地看着。等到无名收剑,四周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而被沃雪覆盖的绿草也重新挺立了起来。
这些绿草在寒风中飘荡,却始终未再低头,即使是重新落下的雪花也只是让它染上了一抹白色,它仍迎着风昂扬。
“我明白了前辈。我会向前看的。”
长野原多隆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觉得无名是要告诉他人要向前看,就像被这积雪覆盖的青草,即使眼前有着巨大的挫折也不要放弃希望。
于是他决定振作起来,不能被挫折击倒。
无名对于长野原多隆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不过他能感知到长野原多隆的负面情绪消散了许多,于是也安下心来。
此后,等到白狐之野上的菫瓜树落叶又新芽五次后,长野原清隆在春季找了过来。
“前辈啊,只有您的话多隆他才听得进去啊!”长野原清隆面露恳求之色,接着又说:“求求您,劝劝多隆吧!让他再纳一房吧!”
没错,自从卯秀儿难产去世后长野原多隆便一心钻在了厨艺上,至此之后他对男女之情再无牵挂,即将四十岁了也未在娶妻,眼看就要孤家寡人一个。
“兄长!你怎么能这样!”
长野原多隆追在了兄长的身后,他跑的有些气喘,脸上挂着不满与愤怒的神情。
“我早就说过了,我这辈子只爱卯秀儿一人,此生不会再娶的!”
“你糊涂!你看看我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我这是为你好!”
“什么为我好,长野原家有你传承香火就足够了,不要再管我了!”
长野原多隆说完,也不再与兄长争论,就像是多年前选择成为厨师的那场争吵一样。头也不回得离开了,而且他似乎是动了真火,离去的每一步都故意踏出巨大的响声来。
“对不起啊前辈,让你看笑话了。”
长野原清隆脸带歉意,向无名鞠了躬,转身想要追上弟弟,看上去还想再理论一番。
无名只是静静看着弟兄二人,现在的他虽然听不懂语言,但是多少能够体会常人之感情,不由得心中为二人担心,希望他们能够没事。
自岩藏道启初见无名的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了。
十三年间,每一年光代都要与岩藏道启对决一次。
对决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考校岩藏道启,让他以手中刀剑击中飞翔的天狗,也就是光代。
而在这第十三次对决中。
剑风吹落了黑羽的包围,即将成为剑豪的男人,终于抓住了多年来可见不可及的那名天狗少女。
“哎呀,真是好险,真了不起。”光代喘着气,接着又说:“若不是剑无法承受你的力气,”她顿了顿,然后又说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吧,那么……”
岩藏道启此时收了剑,凑在一边用关切的眼神盯着光代。
此时他的心中并不是什么完成目标或者是剑术大成的喜悦,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的手掌中握着的光代那纤细柔弱的手,而此时这只小手在自己的手中颤抖。
环顾着被自己摧毁的小社,岩藏道启想要说:“光代,来年的对决,我们是否要换个场地呢?能瞥见绯樱飘落的地方,我也知道那么几个……”
可惜,岩藏道启的话还没说出口,光代又接着说话打断了他:“你碰到了我,不得不说确实是你赢了呢。”
“胜负还没有定论,我们来年再会吧?”
岩藏道启想要这样说,但是却没有从嘴中吐出,仿佛他只能木讷地看着灵动的天狗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