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怎么过来的,我铭记于心,那种恐惧和绝望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直到我妈从屋里被抬出来,我才知道梁以桁是带着小周过来把肖楚城制服的,小周居然去当兵了,去年退伍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单位上上班,今天被梁以桁叫来帮忙。
如果他当时只是报警的话,我跟我妈很有可能等不到警察过来,因为门以及被肖楚城凿出一个大洞了。
好在有惊无险,肖楚城被捆着送走了,而我妈也得救了。
因为梁以桁报了警,所以最后我们都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肖楚城被拘留起来,等待处置。
他还昏昏沉沉的,只怕明天醒来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梁以桁带我去医院看我妈,她因为失血的过多的缘故还昏迷不醒,我就在医院外面的长廊坐着,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很自责,如果我能早点下定决心搬走,肖楚城肯定不会找上门来,还是我太不小心了。
梁以桁伸手过来搭在我的手背上:“不用担心,我刚才问过那边了,他们说问题不大。”
我点头嗯了一声,经历了今天的时候,我还有些后怕:“事务所的工作我想辞了,等我妈好了之后就走。”
“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一定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那自己和我妈的生命开玩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总之要远离这里。”
梁以桁沉默了好一阵,他说:“你又这么样的心理我很理解,但是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至少让我把这边的事情交接完,等上面请调的申请批准下来,你这几天先想好咱们要去哪里。”
我说好,他揽过我的肩,轻声安慰。
梁以桁陪着我再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又去给我买早点,这个时候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她是跟梁以桁共事的那个女医生,进来之后先看了看我妈,然后问我:“以桁要走是你怂恿的?”
我很不喜欢她把“以桁”这两个字喊得那么亲切,所以我的态度不是很好:“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她冷笑一声:“自以为是,你知不知道以桁很快就会被提职?他这个年纪能有这个机会有多不容易?你居然现在要他走,不是阻碍他前进的道路吗?”
这些我不知道,更不知道有多么不易:“这位医生,我现在是病人家属,你是医生,这里是医院,请跟我说与你工作有关的事情。”
“你!”她有些生气,但碍于身份问题不敢跟我发怒,干脆甩头就走了。
见那个女医生的事情我没有跟梁以桁说,如往常一样,就当没有发生过。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去为梁以桁着想,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好的。
“以桁,你现在在这便有没有什么舍不下的?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怎么了?刚才不是说好了一起走,怎么现在又要改主意?”
梁以桁对我确实是很珍视,他应该已经去说过离职的事情了,否则那个女医生不会知道。
他回答我:“如果能留一下的话是最好的,因为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忙完。你要是实在担心,也可以住到我家去,那边安全有清净,你妈妈养病最适合了。”
虽然他的不大不是我想要的,但也情有可原,我能理解他。
“好,知道了......”
他是割舍不下,问这个问题,只是想知道提职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现如今,他既然割舍不下,又何必跟我走呢?
这些话我没有对他说,我心里清楚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妈在医院里住了五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她也跟我表达了她想走的心情。
这次的事情对我、对我妈,都有很大的刺激,我们只想等肖楚城那边的结果出来之后离开这里。
临走的前一晚,我还是尽量保持常态跟梁以桁相处,催促他下班离开之后我继续守在医院里。
我跟他轮着守了我妈五天,他又要上班,一定很累了。
也就是在他离开医院之后,我跟妈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那里因为被肖楚城闹过之后有些凌乱不堪,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
在我妈住院的期间,派出所那边立案调查了这件事情,我也曾抽空去指证。肖楚城再看守所里的状态奇差,再见到他的时候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该说的我也说了,该配合的我也配合了,肖楚城往后的路要怎么走那是他的事情,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到了这一步,尘埃落定,我听表姐说肖楚城他爸妈都火急火燎的赶到这边来解救肖楚城,还说村上村下都已经知道肖楚城差点杀人的事情。
但这些对我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能快点过上安宁日子。
坐上离开的大巴车,我的心情很复杂,梁以桁一定不知道我就这么悄然离去,甚至想不到我会被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这段短暂的感情对我来说很珍贵,我很感恩。就是因为感恩,所以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拖梁以桁的后腿。
但其实...我还不够果断,因为我去的地方正是我跟梁以桁认识的地方。
那里震后恢复也才几年,正是好发展的时候,我想搭上这班快车,也幻想有一天我还能见他一面,纵使我跟他都有可能各自嫁娶。
这段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发生的感情,对我而言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它拯救了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来到这个地方之后,我从事了与自己专业完全不对口的职业,努力与奋斗成了我唯一想要去做的事。
我每天的行程就是八点上班,六点下班,回去之后吃完饭看看电视,然后睡觉。这样循环往复,没有一丝生机,直到第二年中秋才发生了改变。
那天我照常上班,按时回家,却在小区楼下见到了他。
这边的秋天也很冷,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在小区楼下对我笑:“妈说今晚要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迎接我这个未来的女婿,让我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