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德拉科扯出一抹笑,漫不经心地问。
但是骷髅人偶没有再说话,它的手臂已经垂了下去,只是用一对没有眼球的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德拉科。
周围是一阵沉默,店里安静极了。
所有人都不能解释这支诡异歌谣给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它似乎没有什么实质的危险,但是又让人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咯吱——咯吱——”
博金先生拿着一个袋子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他称天仙子的时候手微微颤抖,显得心不在焉。
雅雅紧紧盯着他,那双绿莹莹的眼睛里不再闪着算计的精光,似乎里面所表达的情绪是同情或者还有一点期待?
“先生,所以它是什么?”雅雅问。
博金先生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的语调不再油滑,“它是我刚刚从一个年轻的朋友手里收来的,实际上我还不确定它的真实作用,目前还是一件非卖品——”
“那个骷髅叫夜猎者!或者说是尼基!”博金先生的目光透过音乐盒飘远,像是在回忆:“那个小朋友说只要敲它的头它就会唱古怪的歌,然后选中一个人。”
“请问,被选中的人会怎样?”雅雅握紧了德拉科的手,她有点担心,自从发生复活节那晚的事后,雅雅就对人偶一类的东西十分抵触。
“会被夜猎者诅咒,那首歌就是诅咒。但这种寄托在物品上的随机诅咒需要极强的黑魔法力量,谁都没亲眼见识过,所以……”博金先生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否会应验。虽然没有被证实的事很难令人信服,但是为了避免以后马尔福先生找我麻烦,我必须要告知您,马尔福少爷。”
“故弄玄虚!”贝努翻了一个白眼,“老矮子,你怕是被人骗了吧?正常诅咒必须和当事人有身体连接才能发生,怎么会随机指着一个人诅咒?”
“这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德拉科淡淡地瞟了一眼站在圆盘上平平无奇的夜猎者,用冰冷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好了,博金先生,我们得走了。”
“当然,当然。”博金先生接过金加隆,对着大家鞠了一躬,接着,他低下头将金币一枚一枚地放进钱匣里,然后走上了阁楼。
当雅雅他们推开门的时候,一串铃铛碰撞的声音响起。
“从血月开始——”
一个极细极轻的声音说,像是一声叹息一样,不易察觉。
雅雅回过头却发现柜台早就空无一人,也许是听错了吧,她跟着大家走出了商店。
假期的最后几天里,雅雅一直在思考他们在翻倒巷的所见所闻。最让雅雅担忧是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里那个站着夜猎者的音乐盒。然而,除了雅雅,无论是德拉科和贝努,或者是拉奥,他们都不像雅雅一样把那个音乐盒当回事。
甚至,他们都不愿意和雅雅谈论这件事。
“是啊,雅雅,博金的话很难让人认同,甚至说他的话有一点愚蠢。”德拉科坐在卢修斯叔叔书房的长沙发中,双腿慵懒地搭在面前的茶几上,他从那本包着书皮的《黑羽之书》上抬起眼皮,“即便是最厉害的黑魔法师也做不到随机诅咒一个人,何况是一个音乐盒——”
“小结巴,你要明白,施咒人必须与被诅咒的人有一定的接触才能达成,头发、血液或者做了什么特定行为,至少也要求施咒人本人与他有眼神接触才行。那天碰了那个东西的是老子,怎么也轮不到小金毛。”贝努一边用自己尖尖的喙梳理翅膀后面的羽毛,一边含糊地说:“随机诅咒这种事,除了神或者恶魔根本不会有巫师能够完成,但是你看这个世界上有他们的影子吗?”
“可是你说‘你就是神鸟’呀,”雅雅把那个同样困扰了她无数遍的问题问了出来,“贝努,你到底……是什么?”
贝努愣了一下,“你觉得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然后他继续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却不肯再说一个字。
九月的第一天,天空阴沉沉的,雅雅从早上起来就觉得眼皮发沉,像是睡不够似的。
但是,她必须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返校的日子。
雅雅第二次打开皮箱确认了那张《霍格莫德许可表》已经平平整整躺在里面后,她才把所有的行李交给拉奥。
不同于前两年和雅雅分别时的悲伤和不舍,拉奥今年的心情不错。
就在昨天下午,贝努终于成功让那两个好几年都没有动静的蛋破壳了。拉奥总算找到除了照顾雅辛丝小姐之外的事做,他认为能照顾两个可爱的胡秃鹫宝宝慢慢长大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雅雅走进餐厅,就看到爸爸赫利昂特斯正在翻看《预言家日报》,拉文瑞拉和岚则在聊着布莱克家族复杂的姻亲关系。雅雅跟着听了一点,但是很快就觉得头昏脑涨,原来布莱克家族和很大一部分的纯血家族都有姻亲关系,更离谱的是马尔福家族和韦斯莱家族竟然也因为布莱克家族的原因成了七拐八绕的亲戚。
当雅雅推着小推车穿过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时,她依然没有捋明白到底德拉科和罗恩谁的辈分更大。
一眨眼,雅雅就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前,面前是那辆熟悉的红色蒸汽火车——霍格沃茨特快,它此刻正喷着白色的蒸汽,让站台看起来烟雾缭绕。
赫利昂特斯和拉文瑞拉在跟在雅雅身后。
上火车前,拉文瑞拉叫住了雅雅。
“雅雅,”拉文瑞拉抚摸着雅雅的头顶,把她抱在怀里,说:“一定要保重,知道吗?”
“虽然不是很希望你能入选魁地奇队,但是祝你成功。”赫利昂特斯嘱咐着,“记住了,魁地奇可没有小命重要。”
“我知道了,爸爸,保重。”雅雅走上火车。
“你最好知道,记得——”
一道汽笛声响起,赫利昂特斯后面的话雅雅已经听不清了,大概是提醒她要时常写信之类的。
车门被关上,机车慢慢开动了起来。雅雅挥着胳膊和爸爸妈妈道别,直到他们的身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她抱着睡着的贝努沿着过道慢慢向后走。
雅雅一直走到车尾的那节车厢才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拉开隔间门,一眼就看到的是又壮了不少的格雷戈里和文森特,潘西则和西奥多坐在里面,她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看起来十分有活力。
“好慢,我还以为你爸爸把你扣下了呢。”德拉科翻着书,示意雅雅坐到他旁边。
“很稀奇,我爸爸居然祝我选拔成功。”雅雅坐到了德拉科和珀尔斯中间,珀尔斯现在已经没有了一点椰奶糕的样子,他像是被施了速效生长咒的小树苗,身材变得修长起来,原先肉嘟嘟的脸也有了轮廓。
潘西说:“那确实很稀奇,我也想象不到沙菲克叔叔会同意你参加魁地奇选拔——”
“学姐?你也要参加选拔吗?”珀尔斯突然问道,“你要竞选什么位置?”
“击球手,”德拉科用懒洋洋的语调说,“我们为此训练了一个假期,我觉得胜出的可能性很大,对吧雅雅?”
雅雅点点头。
而潘西一点也不关注魁地奇,她用手托着腮,“比起这个,你们的霍格莫德许可表都签字了吗?听说那里棒极了。”
珀尔斯委屈地瘪瘪嘴,只有他是二年级,被批准去霍格莫德村,他至少还要等上一年。
但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其他人都投入到了关于霍格莫德村的讨论中。
“我超想去那个蜂蜜公爵,”格雷戈里的脸上浮现出向往的表情,“那里的蟾蜍薄荷糖——吃下去后就像它在胃里跳动一样,还有酒胶糖,非常有嚼劲,可以吃整整一个下午——”
“我想买那种棒糖羽毛笔,我敢说宾斯教授一定想不到我在吃糖,八成以为我在做笔记呢!”文森特说。
“我们还可以去这里,”潘西指着地图上那个离霍格莫德邮局很近的小红点,“猪头酒吧,我早就知道那里。去那的人总会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因为猪头酒吧是八卦的聚集地,别管是上学期洛哈特被赶走后斯内普教授高兴得偷偷去后山放礼花,还是赫奇帕奇的斯特宾斯有八块腹肌。只要在那里,没有你听不到的——”
“等等,”雅雅打断了潘西,她挑了挑眉:“真的有八块……痛痛痛!”德拉科突然捏住了她的脸。
雅雅连忙护住自己的脸,“我是说,潘西你怎么知道他有……”
潘西看了西奥多一眼,摸了摸鼻子:“我也是听说的——”
天阴沉沉的,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列车一路向北,景色越来越荒凉。
贝努好像睡死过去了一样,一直到一点钟左右,推着食品车的胖女巫打开隔间门的时候,他都没有醒来。
格雷戈里买了一大摞涂满巧克力酱的坩埚蛋糕分给大家,然后他站在隔间门口提醒推着食品车敲响下一个车厢门的女巫最好两个小时后再过来一趟。
“啊——原来是波特呀!需要点什么?”当格雷戈里准备关上隔间门的时候,女巫的声音在过道中响起。
一瞬间,德拉科的dna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