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德拉科皱着眉,“还会再来找你吗?”
“说不好……”
贝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前方桌子旁的海格打断了。
“我当时碰到他了!”海格咆哮着,“在詹姆和莉莉死后,我刚刚把哈利从废墟中抱出来,可怜的小东西,前额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爸爸妈妈都死了……这时小天狼星布莱克出现了,骑着他以前的那辆会飞的摩托。我压根也没想到是他出卖了他们,还以为他刚听到神秘人袭击的消息,赶来相救呢。那小子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我还安慰了那个杀人的叛徒!”海格怒吼道。
“海格,声音放低点儿!”麦格教授说,“你想让整个酒馆都听到吗?”
接下来的事雅雅之前都从德拉科的口中有了大致的了解,哈利的爸爸的另一个朋友小矮星找到了小天狼星布莱克,而布莱克不仅把他炸死了还杀死了另外十二个人。
“切!才不是这样的呢!”贝努暴躁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不小心拽下来了一根,心疼了好半天。
“你怎么知道?”潘西问。
“我就是知道!”
“哐当——”
三把扫帚的门再次推开了,两个高大的巫师快步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表情凝重的在福吉身边耳语了几句。
福吉的酒杯掉在地上,玻璃碰撞地板发出响亮的当啷一声。
他沉默了两秒钟,沉重的说:“小天狼星布莱克一定还在这里,麦格,快去通知邓布利多,有一个学生死在了巷子里……”
福吉想了想,又继续说:“不,先通知所有的学生现在立刻回到学校。我要先去看看时候什么情况。”
整个酒吧里的人此刻也不装模作样了,在几位老师和福吉出门的一瞬间就跟了上去。
雅雅匆匆忙忙抱起贝努,没有时间结账了,她直接把1加隆放在柜台上就走出了三把扫帚。
雅雅他们几乎是一眼就知道哪里出事了,街角已经围满了人,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和爱洛伊丝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雅雅他们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大家让出一条路来,让福吉和教授们走进了巷子里。很快麦格教授面色悲痛的从巷子里走出来,开始组织学生们快速返回霍格沃茨。
但是大家都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谁都不愿意走。
正当人群慢吞吞散开的时候,一个担架从巷子里抬了出来,上面盖着白布,有一缕银色的长发从白布下露出了一小节,依稀能够看出来是一个很小的身影。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担架一声不吭,对于这个年纪的他们来说,生命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旺盛,死亡仿佛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可是担架上的人,就在这样美好的年纪失去了生命。
雅雅并不知道担架上是谁,也说不清心中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只觉得五味杂陈,有惋惜,有怜悯,有一些悲伤,甚至还有一点恐惧。
突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掀开了担架上蒙着的白布,露出了那张满是伤痕却毫无生机的脸,她的头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着,似乎被折断了。她的身上全是伤痕,像是被火钳烫去了皮肉,又像是刀子割的。
“是她?”不停有人小声议论。
雅雅也见过这个银发女孩,就在今年的分院仪式上,这个名叫薇绮·佩莱斯的女孩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佩莱斯才一年级,”雅雅小声问,“怎么可能会来霍格莫德?”
但是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出现在霍格莫德的。
这时,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面目十分可怕的男人追着福吉跑了出来。
他们从雅雅面前快步走过,雅雅依稀听到那个男人和福吉小声的对话。
雅雅不大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霍格沃茨的,他们坐在马车里似乎没花多少时间。她也没注意到大家在回程的路上做了什么,因为她一直在回想薇绮·佩莱斯那张血淋淋的脸。
当雅雅他们走进门厅的时候,费尔奇正抱着木板去封死那些他所知道的密道。
而吃晚饭的时候,礼堂里的学生们都显得心不在焉。学生们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今天在霍格莫德的见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干的,所以不停把担忧的目光投向哈利。
“雅雅,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潘西拿起一个烤土豆,犹豫着给雅雅掰了一半,“你看起来脸色不好,你要多吃一点才行。”
雅雅摇摇头,把盘子往外推了推,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她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真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干的吗?”雅雅问。
“不是他还能是谁呢?”文森特一边啃着鸡腿说。
“但是说不通,他为什么要把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带到霍格莫德——”
“雅雅,听我说,”德拉科给雅雅的盘子里添了一点烩菜,语气温和的说:“这件事大家都很难接受,但是明天就放假了,说不定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小天狼星布莱克就落网了。我们不该卷入其中,对吗?”
“可是,这件事充满了疑点。当时那个叫威廉森的男巫和福吉从巷子里走出来,威廉森就对这件事表示怀疑……你们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如果真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为什么不抢走魔杖?”
雅雅隐隐约约看到其他五个人和贝努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啦?”雅雅问。
其他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之前见过那个叫——叫威廉森的男巫吗?”西奥多问。
雅雅摇摇头,“是福吉这样叫他的,福吉还让他尽快结案……你们没听到吗?你们当时也在场……”
“雅雅,我只是看着他们从身边路过。那就是一瞬间的事,什么也不可能没听到的。”潘西的表情有些沉重,“你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你,你在三把扫帚还说看见了哈利……”
雅雅目瞪口呆的望着潘西。
“你们真的没听见……难道是我的错觉?可是——怎么能那么真实——我总不能幻想出一个人名……”
“说不定是雅雅的酒还没有醒,”德拉科探了探雅雅脸颊的温度,认真的说:“确实还很烫,她说得应该是醉话。”
德拉科把这件事轻轻揭过,表情却不像他说的话那样轻松。
因为德拉科认得那个男巫,他是一名傲罗,名字正是威廉森。
那天夜里,雅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透过床柱四周的帷幔,看着宿舍里影影绰绰的灯影叹了一口气。
“睡不着吗?”贝努问,他的声音很清晰,听起来没有一点困意。
雅雅起身,拨开帷幔看着窝在奔奔石上的贝努,迟疑地说:“是我醉了吗?我真的听到他们那么说……”
“雅雅,我相信你。而且,”贝努顿了顿,“我也相信不是小天狼星干的,就像你说的,这说不通……”
雅雅躺回了枕头上,“可是,如果不是他会是谁呢?”
“谁知道呢?”贝努含含糊糊的说。
“太可怕了,佩莱斯还那样年轻……”雅雅轻声叹息。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不一会儿,贝努突然又开了口。
“雅雅,你怕死吗?”贝努的声音有一点低沉,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雅雅看着帷幔愣了愣。
“应该怕吧,但人总是要死的——”雅雅淡淡的回答,“贝努,你呢?当时被暗算差点丧命的时候,你害怕吗?”
“不怕,只不过感觉很遗憾,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实际上,支撑我在法阵里坚持这么多年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报仇……”
“那另一件呢?”
“回家。”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很快就响起了贝努的呼噜声。
“每次都这样——”雅雅小声咕哝着,翻了一个身,渐渐进入了梦乡。
过了很久,贝努才睁开了双眼,他盯着跳动的夜灯自嘲的笑了笑。
为什么不回家呢?
那是因为再也回不去了呀。
贝努将夜灯上的烛火吞入腹中,终于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由于霍格莫德村的杀人事件,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肯在霍格沃茨度过圣诞。一大早,雅雅和德拉科就和大家一起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返回伦敦。
列车早已经驶出霍格莫德车站,雅雅坐在车窗旁,注视着霍格沃茨消失在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山后面。
“开心点吧,雅雅!”德拉科把雅雅揽在怀里,温柔地揉了揉雅雅的头顶。
“或者我们可以想想一起度假的事。”潘西说。
“好啊……前提是你能在小天狼星布莱克没有落网的敏感时刻说服你的爸爸妈妈……”靠在德拉科怀里的雅雅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什么度假?你们要去度假?”大病初愈的珀尔斯忽闪着大眼睛,缠着潘西问个不停。
潘西皱皱眉,“你凑什么热闹,我已经写信给你爸爸妈妈了,这个假期你要去圣芒戈找治疗师看一下,珀尔斯。”
“不嘛,不嘛,”珀尔斯委屈巴巴的撒娇,“人家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停止,珀尔斯!”西奥多把企图挂在潘西身上的小表弟隔开,表情嫌弃极了:“你这样真的让人感到不适……”
“是吗?”
珀尔斯扭头问格雷戈里和文森特。
他们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雅雅看到珀尔斯瘪着嘴坐在角落里生闷气的模样,心情才终于好了起来。
接下来大家不谈别的,都在憧憬着布拉格之行。直到列车驶进国王十字车站,他们还在七嘴八舌的给潘西出主意,如何能够说服她的爸爸妈妈放她出来一起去。
雅雅一眼就看到了站台上的拉奥。
她趁着别人不注意,飞快地在德拉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周二见,德拉科。”
雅雅正准备推着装满行李的手推车离开,却被德拉科抓住了胳膊。
“怎么办,雅雅,我等不到周二——”德拉科抱住了雅雅,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舍,“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雅雅和德拉科对望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被隔绝了起来,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别推开我,雅雅——”德拉科缓缓低下头,慢慢靠近了雅雅。
就在两人即将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德拉科突然感到有人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赫利昂特斯那张阴沉的脸。
雅雅也才发现,来接她的不只有拉奥,祖父祖母、爸爸妈妈都在站台上,除了面色十分难看的爸爸,其他人和德拉科的爸爸妈妈站在一起,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