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李束的样子让大妈说到口边的话生生给吞了进去,只见他腿脚猛烈打颤,双手死死抓着座位一旁的直立扶手才勉强能够站起来。 “你坐吧。”
李束寒光凛凛,对着大妈平淡说道,而他的身体则一边艰难往座位旁挪移,尽力给大妈让出位置。 “哎!”
突然李束一个手没有抓稳,两条腿直接软化,准备瘫倒。 幸好周围有几个中年人顺手接住了他,这才没有狼狈坠地。 李束在他们身上胡乱扒着,像极了腿脚不便人士寻找不到支撑抓落点的慌张无措。 在他们搀扶下稳住身体,李束催促大妈道:“怎么不坐,是不是因为我把座椅坐烫了?”
听见这一句话,车厢里几乎所有人都绷不住了,他们就像刚才对待李束一样,对大爷大妈也投射去了鄙夷的眼神… 大妈瞬间感到无地自容,她的神情闪躲着,想找个缝隙钻进去,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着她,更是有人看不过眼出声: “呵呵,真是为老不尊,人家没有主动向你让座那绝对是有他的理由的,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一些坐着的老头老太也是为李束打抱不平:“倚老卖老真是可耻!”
他们纷纷站起身,给李束让座:“小伙子,你腿脚不便坐我这里,别跟他一般见识!”
对此李束只是摇摇头说道:“你们坐吧,我不想成为没有素质的城里人。”
他专门将后面那几个字咬得重重的,分明是在说给那个大妈听。 “小子你乱说什么?我这不是不知道吗,这座位我不要你的了,你自己坐吧。”
大妈脸色有些异样,她往车厢后边走去,准备下一站就下车。 车里不少人对大妈发起了嘘声。 大爷则是脸皮厚的要命,他径直来到李束面前,用手直接往他双腿大力揉捏,试探李束的腿病是否真实。 虽然酸痛,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大爷见状,冷声一哼:“小子,你的腿病是装的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前些年也腿脚不便,绝不是你这般状态……” 他得意洋洋,自以为戳破了李束的佯装,言语步步紧逼:“腿脚有问题,竟然没有随身携带拐杖,真以为别人都是傻的吗?”
不得不说这大爷的眼力见还是极为毒辣的,李束虽然腿脚酸软,但也不是完全不得直立的状态,刚刚那几幕不过是自己将动作增添上那么一丝夸张的神态罢了。 被大爷这么一质疑,在场所有人也是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大爷此话在理! 于是局面再一次发生变化,没有人再为李束打抱不平和同情,他们怀疑的眼光对李束上下瞟视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机师傅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那洪亮粗犷的声音吼道:“妈了个巴子的欺负人欺负到这种地步来了,这个小同志我亲眼所见上车时就已经腿脚不便,那时候车上还是空无一人,他装给谁看!”
“难道是装给我看的?”
几乎是瞬间,局面再度反转,听到司机的话他们才不再怀疑李束。 混乱中有人对那大爷喊道:“为老不尊,该死的老东西!”
“滚吧,还好意思叫人给你让座?”
场面哄闹,有极度同情李束被冤枉欺负的人趁乱给了那大爷大妈几个巴掌,引得他们嗷嗷大叫。 大爷大妈面红耳赤:“刚是谁打我?”
司机师傅:“闭嘴吧!小同志你快坐,不要跟那种玩意一般见识。”
“快坐快坐。”
“谢谢你们。”
那几位中年人搀扶着李束坐下,随即凶狠的目光打落在那大爷大妈身上。 李束继续看向窗外,他的样子真的如同那些得病之人一般,彷徨,无奈。 公交此时距离大通村不远了,那大爷大妈忍受不了车里众人的嫌弃、恶心、凶狠目光,还没等到目的地就灰溜溜地急忙赶下车。 下车时,不知道谁又给他们补了一脚,那大爷从楼梯摔下泥路上,狗吃屎似的啃了满嘴泥土! 没等他回头,司机师傅早早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李束到达大通村站点时,不少人护着他下车,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那群热心群众走远后,李束便绕开大通村村口,寻求捷径上往赤脚山。 山如其名,地貌高耸,真就如同巨人赤脚一般。 清明过后,村子周围便没有纸钱售卖,李束两手空空的就上了山。 自从李束上了大学,便没有再回到大通村,村中年轻几乎都去了县城打工,留守的基本上都是妇孺老幼。 如今知道身世真相,对大通村更是漠淡了。 上山一个多小时后,李束就找到了照片中的文雅之墓。 黑色的墓碑,碑后坟包拱起,周围野草遍布,导致李束花费了好一些精力才找到。 对照着照片,虽周边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但的确是在这里没错。 “看来这里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
李束呢喃道,自己这是第一次见自己的生母。 也许不是,在他小的时候,那时李束还不记事,老李头曾经带他来过这里。 后来逐渐的,便没有再来过。 “老哥,能不能借个锄头!”
李束跑到远处一处人家借来了锄头,准备将墓周围的杂草乱植给通通处理掉。 那些杂草乱植可是多的很,李束就这样弯腰高举手臂用力锄地,半天过后,周围的杂草才被处理掉四分之一左右。 这是一道极大的工程! 日暮之时,李束擦了擦身上的汗,原来乱糟糟的坟墓周围已经被他收拾得光亮不少。 “腿开始酸痛了。”
以锄头为支点,李束使劲支撑着,经过昨晚对自身潜能的压榨,如今他的双腿只要抽动一下,就会酸软无比。 呼出一口气,李束坐了下来。 今天除草锄地已经忙碌了一个白天,李束又是收获了0.01个力量属性点。 坐在文雅墓旁,李束自顾自地说着他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 包括获得面板等事… 一夜无眠,李束对着墓碑言语不断,仿佛在他身前的是活人一般。 “我走了。”
日出,李束起身,经过一夜的酝酿,此时的他又是呼出一口白浊之气,同一时间,手机电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