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浅冷呵一声,挑眉:“我在你们眼里不是疯子就是傻子,现在又多了泼妇?既然如此,还请你们父子快点从我家滚出去,要不然老娘真就叫你们尝尝我这泼妇的厉害!”
沈立宁气的直发抖,还要再说什么,可沈正仁连忙按住自己的儿子,目光阴戾的瞪着眼:“夏清浅,你当真要如此绝情,连一点后路都不留吗?你就不怕…”
沈正仁扫视了一眼夏家众人,最终来到挽月的身上,嘴里却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你爹怕是还不知道吧?你堂堂一大家闺秀,居然招了一位肮脏的娼妓。这等千人染指的下贱之人,你居然用了五千两金下聘,你觉得你爹会作何感想?”
沈正仁说到此处,脸色闪过一抹傲然:“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若不然,等你爹回来…”
话还未等说完,夏清浅立马打断:“闭嘴吧,你个老杂毛!”
她牵着挽月的手,将其高高举起,霸道又嚣张:“他不是什么下贱之人,从今日起,他挽月是我夏清浅的相公!哪怕他曾经再不堪,那也是他的过去!而且他什么身份,我在要娶他之前就知道了!”
夏清浅顿了一下,讥讽的看着沈立宁,继续道:“没错,挽月他的确是楼子里的,但那又怎么样?他长的比你好看,老娘就是喜欢,就是好他这口!就连他身上一根汗毛老娘都稀罕!在我心里,你沈立宁连挽月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千金难买我愿意,你们管得着吗?”
夏清浅的话,铿锵有力,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为她这气势所震撼,纷纷都禁了声。
被她牵着的挽月,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心下却充满了异样之感。
他从未想过,居然有一天,一位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维护他。明知道他此刻的身份是那么的不堪,她甚至还张口说喜欢…
如此女子,倒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不过…她这护着他的模样,还真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但却并不反感。
思及此处,挽月将身子后退一步,双手并用的抱着她的手臂,小声道:“娘子…是我不好…让你难堪了…”
夏清浅连忙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什么傻话,你不要多想,是他们狗眼看人低!放心吧,你是我的人,我会保护好你的!”
挽月轻嗯一声,未再做声,但眸子里却闪过一抹笑意。
沈家父子看着她们那般黏腻的模样,可谓是气的肝肠寸断,面子里子都丢的一干二净。爷俩对视一眼,该说的都说了,再不走,岂不是自取其辱?
就在他们想甩袖离去之时,厅堂之下,立即传来一阵隐含怒意且威严的声音:“他们管不着,那我呢?”
夏府厅堂之外,慢慢走来一位中年男人,此人一身灰色长袍,身形臃肿,嘴巴上还留了两撇胡子。
刚一进门便目视着夏清浅,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词,震怒!
夏清浅闻声心下一咯噔,一脸慌张的抬头:“爹…”
糟了,她爹怎么偏偏赶这个时候回来,这下坏了。八壹中文網
她虽然不惧沈家父子,可她爹就不同了,从小到大,爹虽然疼她,但却尤为重名节礼数,平时对待下人,更是从来不苟言笑,着实是个古板拘谨之人。
夏怀钱怒目圆睁:“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
说罢,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夏清浅,随即将目光挪到挽月的身上,脸上的表情满是鄙夷。
夏清浅的心陡然一跳,连忙将挽月拉到身后,一脸讨好之意:“呃…浅儿当然知道…爹爹…女儿都想死你了…”
说罢,她急忙将头低下,声音带着她都不曾察觉的惧怕。
沈家父子见状,面上一喜,沈正仁更是率先上前一步,佯装关心道:“哎呀,夏兄啊…你可回来了!你说你也是真是,出去这么久,就把浅儿一个人扔家,险些酿成大错。那个…你都听说了吧?”
沈正仁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可怜我们父子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这浅儿就是听不进去,还出言辱骂,也不知道是被那个娼倌灌了什么迷魂汤!”
当沈正仁说罢,连忙给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
沈立宁会意,急忙走到夏怀钱的身前,弯腰躬身道:“小侄拜见伯父!”
夏怀钱听了沈正仁的言辞,心下冷哼一声,这沈县令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是知道的。
起初女儿痴傻,明知道他沈家是觊觎他的家产,他也无所谓,总的来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那将来不都是闺女的?只要这沈立宁对他女儿好,那他便将万贯家财亲手送上又如何?
可偏偏这个沈立宁不识相,以为他老眼昏花,不知道他的那些风流韵事?
传言听了不少,自然也知晓他的!
但夏怀钱乃生意人,事事逢源可是他的强项,他急忙将沈立宁拖起:“贤侄快快请起,夏某可担不起这份大礼!”
未等沈立宁开口,沈正仁便在一旁接茬:“夏兄此话不是见外了,你我两家早已定亲,再过些时日,我儿便是你的女婿了,自然是担得起的!”
一旁的夏清浅,瞅着沈家父子那虚情假意的模样,不屑的嘟囔一句:“呕吐!”
挽月站在她的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然而那紧蹙的眉,却代表了他此刻的心声。
他有种预感,这夏怀钱,怕是不好对付…
此时的夏怀钱,心下冷笑,面上却痛心的摇了摇头:“惭愧啊…夏某虽刚回临安,倒也听了些许的传闻…此事乃小女的错,夏某这便向沈大人赔礼了!如今这婚既然已退,夏某自当略备薄礼,权当是给贤侄赔罪了!放心!虽然我们两家做不成亲家,但你我仍旧是兄弟!”
沈正仁闻言当即一愣:“夏兄这是何意?这…”
未等他把话说完,夏怀钱连忙愧疚的摇头:“哎…家门不幸啊…如此还请沈大人与令公子先回去,改日夏某定当登门谢罪!”
沈正仁一脸焦急:“不…夏兄…我…”
夏怀钱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再次堵住了沈县令的嘴:“诸位都请回吧!今日夏某在这里向各位仁兄道歉,小女管教不严,让大家看笑话了,改日我夏某定当预备好酒,届时在请各种仁兄把酒言欢!”
夏怀钱此话一出,众人哪还好意思在待?一个个纷纷抱拳回礼,走的走,散的散!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夏清浅,此刻却愣住了,她本以为父亲会逼迫她,毕竟这婚可是他亲定的,可却没想到…
原本围满众人的夏家厅堂,此刻也逐渐安静下来,然而沈正仁却一脸菜色的一动没动,沈立宁更是急的满头大汗,当即朝着夏怀钱直言道:“夏伯父,我是真心想娶浅妹妹的…这婚不能退啊…”
夏怀钱面上惋惜的点点头,双手却用力将人往外推:“伯父知道,都是浅儿没那个福分,贤侄这么优秀,将来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子!沈兄阿,夏某还有家事要处理,这便恕不远送了!哦对了…”
夏怀钱顿了顿,立即从腰间拽出来一个钱袋子,塞到沈立宁的手上:“一点心意,贤侄收下吧!就当是给浅儿赔罪了!来人,送客!”
言罢,瞥了一眼李管家,管家会意,立即招呼府中家丁,连拉带拽的将沈家父子给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