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没一个人答应,仿佛吱声就答应了那句“你们这帮臭流氓”了。
郭明当其冲,镇定全无,慌得掏手帕擦汗,瞧着vv讪笑道:“维多列奥大人,你要打什么赌呢?”
vv一脸不齿地瞧着郭明,鄙弃道:“叫你说庄言泄漏了啥,你不说是吧?你叫庄言交代吐真剂状态下都说了啥,是吧?如果庄言没有泄密,我要你自扇十巴掌并向他的名誉权道歉。行吗?”
郭明心里惊慌失措地咆哮:“我只是个马前卒啊!维内托小姐您有脾气冲那些大佬去好吗?看那里,看那里,看那里!高高在上坐着的全都是啊,他们都有份啊!您别冲我来啊!”慌完转念一想,庄言和vv事后就没进过电算中心,怎么可能真的拿到证据?就算有证据,老子也能化险为夷。
而且怕什么怕?大佬都在注视我啊,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不卑不亢,从容镇定才显得堪当大任啊!
于是郭明一脸恭敬地正义凛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一直都讲究公允,循理而行。就算没有赌约的约束,如果庄言先生能够自证清白,我都会代表诉方向他致歉。并且为了证明诉方恪守公道,力行正义,我们不仅会道歉,还会归还庄言先生的所有基本权限,并且扣除诉方人员的薪水和年假,补贴进庄言先生的账户,作为赔偿。按例赔偿金额为三十万元,年假十二天。”
vv盯着他强调:“还有十巴掌,不要忘掉了。”
郭明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vv无论如何都想扇到他脸肿如猪头,并且不达此目的不会罢休。
他觉得有点冷,所以得体地紧了紧修身小西服,含糊地点头答应:“不会忘的。”
郭明丢了饭碗以后,无数次回想起今天,后悔不迭。每次被老婆拧着耳朵骂废物的时候,他都捧着缺口的瓷碗想起今天,想起自己脑抽万万不该说的话:
“我们一直都讲究公允,循理而行。恪守公道,力行正义。”
每次想到这一段话他都痛心疾,因为不说这些话,兴许他在尉诩心中的形象还有救。坏就坏在他头昏脑涨,装了一次大尾巴狼。坏就坏在他得意忘形,立了一次牌坊。
vv盯着流冷汗的郭明,拎着包包,侧身走出去,路上用目光剜得郭明脸皮疼,连她伸手在包包里摸索权限客户端的时候都在剜郭明,随手把精美喷香的白皮小提包丢进庄言怀里的时候都在剜郭明。这目不转睛的凝视,像在用眼神毒打郭明,叫他讪笑连连,背心都捂出汗来,提心吊胆痛不欲生。
vv樱唇抿紧,粉面无情,从雪颈下拽出捂的热乎乎的优盘,咬牙挣颈扯断项链,把挂在项链上的优盘在客户端上插好,打开播放列表,音量调到最大,然后举到最高,款款走向目瞪口呆的陪审席。
客户端终于有机会挥雪藏已久的娱乐功能,喇叭震的天响,卖力地展示着自己奔放的一面,把影音娱乐功能挥的淋漓尽致:
“轰嗡嗡嗡嗡——”
刺耳的音爆弹的轰鸣震得郭明、宋丹、陪审顾问席、尉诩、梁非凡、李明全都剧痛难忍地捂住耳朵,尉诩只觉得整个脑门都被劈开了,忍无可忍敲锤子喊:“喧哗公堂!喧哗公堂!马上停止!”
vv暂停了播放,抬头瞧着尉诩冷笑:“怎么?受不了了?庄言可是在密室里被这声巨响震穿了耳膜呢,我在狭小的驾驶舱里,也是被这音爆弹唤醒。哈哈,虽然耳膜破了个洞,但是每次听到这声巨响,总有莫名难言的亲切。尉诩大人,您可是功勋卓著啊,怎么啦?连这种残次版的音爆都受不了吗?战斗力还真是——这么说吧,您可真是娇惯。”
尉诩怒视笑靥如花的vv,鼓着青筋强辩道:“这里不是战场,不要播放武器化的音爆来喧哗公堂。”
vv不理他,玉指蜻蜓点水地敲屏幕,一边输入指令,一边闲庭信步,然后扫视陪审顾问席,绽唇说道:“我正在还原现场。这声音爆以后,敌人成功让电算中心里的活人失去抵抗力,然后破门而入。接下来生的对话,全部通过庄言开启的踞量子通讯系统传递给怒火凤凰,记录的一清二楚。”
李明闻言狂喜,庄言双目睁圆,仿佛溺水的人接过氧气面罩,刹那呼吸到了生命的浓香!他胸膛的喜悦像吹气球一样,把他吹胀得轻飘飘,几乎要踏云而上。这时他心情激荡难平,像被巨浪拍扁在沙滩上一样,狂喜得想大叫来宣泄。
郭明噗通跌坐在椅子上,撞得尾椎一痛。
尉诩绞尽脑汁想理由去阻挠vv,搜肠刮肚想不出来。连命运女神都在嘲笑他贫瘠的大脑。
vv扭头,皱眉憎恶地瞧着面如白纸的郭明,柔声点破:“你不是要听这个嘛?我放给你看。”
然后她忍怒踱开,举起开始播放对话记录的客户端。高跟鞋的“嗒嗒”声,vv冰冷的告诫声,一起回荡在逼仄漆黑的裁判庭里:“接下来就是你们要的证据!长达十一分钟的原版录音,忠实还原现场对话,脸疼的给我憋着,不适也给我忍着!”
“a11,c1ear.”(逗号做空格用)
“the,bastard,passed,out.”
“tie,him,up.move!move!”
“no,authority.”
“4o4,again?”
“fvnet。”
“hat!”
“fvnetbsp;“4o4!”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suckmydinetbsp;到此为止,庄言表达了不合作的立场。然后一阵响动,查理给庄言注射了吐真剂。
录音继续播放:
“列举你痛恨的名字。”
“尉诩。宋丹。魏明旭。庄言。”
“说出你的名字。”
“庄言。”
听到“宋丹”两个字时,宋丹摇晃了一下,俏脸雪白一片,虚弱地拿双手撑住沉甸甸的额头。而尉诩瞟眼庄言,目光像两把刀子飞过去,庄言正巧在看尉诩,两条目光在空中吸住便扯不开,不死不休地隔空厮杀,仿佛谁先移开目光就算怂。
“fvnetg,coard!”这是查理失望愤怒的诅咒声。
“怎样登入计算机?”
“拥有权限。”
“如何拥有权限?”
“成为少数人。”
“其他的人如何拥有权限?”
“吊丝没有权限。”
扭打声响起,有人在阻止动粗的人。
“冷静,我去问他。”
“你可以登入计算机吗?”
“可以或者不可以。”
“叙述你登6计算机的过程。”
“滴。”
“更加具体地叙述你登6计算机的过程。”
“滴,庄言欢迎登6。”
“再具体一点。”
“滴,庄言欢迎登6,您有未阅读邮件请查收。”
又一阵翻箱倒柜声,审讯者试图揍庄言一顿。
“要克制!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俘虏庞大神秘的潜意识,只有镇定才能得到我们要的情报!”
“你去。”
录音一直放,陪审团时而强忍窃笑,时而肃容端正,浮想联翩地推测当时三个特战专家围着一个昏昏沉沉的俘虏,绞尽脑汁各显神通却一无所获的尴尬情景,不由觉得浩气填胸,壮怀激荡。
vv笑盈盈打量高处那些人的精彩表情。她不知疲倦地高举嗡嗡播放录音的客户端,认真得像举着火炬,娇小的背影执著得像大海雨夜里洁白纤细的灯塔,任云卷雨击,听浪拍风吼,它自坚定地在黑暗里明灭闪耀。
十一分钟过去,录音在铺天盖地的枪战扫射中结束。vv“哎哟”一声放下胳膊,揉着酸痛的肩,打量惶恐失语的郭明,调皮地指着郭明问:“郭先生,吐真剂状态下说的话已经全部摆在你面前了,里面出现了哪些机密呢?您快挑理儿!”
郭明张口结舌,哼哧哼哧讪笑道:“这个,哪些属于机密哪些不属于机密,这条界线是需要开会研究才能决定的啊,按照规章……”
vv直起腰,一脚踹倒主诉席的栏杆,阴森森命令:“少废话,给我道歉!”
郭明只听见“咣当”一声,精铁打造的栏杆轰然倒在面前,螺栓崩的满地乱蹦,可见vv这愠怒的一脚是多么无坚不摧。他突然感受到,在气头上的女人和魔鬼有一拼,吓的缩阳入腹,菊花锁紧,身上九个洞只剩口鼻开着,撕心裂肺地求饶大叫:“有话好说!我们讲道理,我们按制度来!我们……”
vv叉腰拎起郭明的衣领,把他一把拽到面前来,杀气腾腾逼着他的脸,咬牙问:“你的想象力还真是插上了翅膀啊?泄漏重大机密罪?刺杀?还叛国?给人戴高帽子还真是义正词严啊?嗯?嗯?这是谁教的?说!”
尉诩弱弱地抗议:“维内托小姐,请不要破坏公共设施。”
vv扭头瞪尉诩,仿佛两束激光划了个半圆,切断半片建筑停在尉诩脸上,吓得他手抖没拿稳锤子。vv嚷道:“几个螺丝而已小气什么啊!这样的螺丝姐姐赔给你一吨啊!比起来我手里这个家伙破坏了更重要的东西啊,他肢解了庄言的人权,只给庄言留了个工作权限啊!工作权限是什么啊?工作权限能算人格吗?尊严呢?权利呢?他践踏了公民难道就不要赔偿吗!”
庄言傻眼了,他第一次被别人出头伸张正义,感觉棒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