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有些凉，抹在手上立刻就缓轻了一些疼痛感，谢眠抬着眼看秦现，他低着头十分认真的拿着棉签帮他涂药。

睫毛好长……

秦现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的一笑道：“师兄，我脸上画花了吗，看的这么仔细。”

听到他的称呼，谢眠不太自在的轻咳一声偏开了头。

秦现握着他的指尖，手心那人的指节修长，因为身型偏瘦，所以连手都没有什么肉感，关节硌着他的指肚。

他轻轻捏了捏，一点都不软，但他居然感觉……还不错。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微微攥紧，谢眠缓缓转过头看向秦现。

这人……是不是在揩他的油？

偏偏秦现脸上一副认真的样子，倒让谢眠觉得是他自己多想了。

他看着秦现拧紧药膏的瓶盖放进医药箱，起身的那一瞬间，谢眠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师弟。”

秦现身形一顿，没回头，轻声道：“嗯？”

谢眠刚刚只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等到秦现的回应后，却忽然想到剧本中的片段。

那是在玉竹还没有遇到戚洛思之前和玉听的对话，当时他刚出关不久，就敏锐地发现玉听周身的气场有些浮躁。

他找了个机会想跟玉听谈谈，没成想却撞到了他正在抒解的画面，隐约间还听他喊着一个名字，面上涩然，他转身到外面等他。

玉听却发现了他，以为他是听到了自己嘴里喊着他的名字，觉得恶心才会离开，急忙收拾齐整出去追他，结果两人话不投机，玉听转身欲走却又被玉竹喊住。

谢眠望着他的背影，眸底一片清冷，细看之下，似乎又带着几分关切，他轻声开口道：“你心中杂念太多，长此以往，于修行多有不利，须得早日摒弃。”

秦现敛下双眸，拢了拢并不存在的袖子，脸上挂起一个温柔的笑，笑意不及眼底，反问他：“杂念？师兄怎知，七情六欲便是杂念？”

谢眠眨了眨眼不语，就听秦现又道：“于师兄来说，爱恨嗔痴都有错，可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便是一生。”

“你也知是大多数人。”谢眠顿了顿，似是觉得这话有歧义，又道：“修道之人修行，靠的就是本心，若你被情绪左右，如何堪登大道？”

秦现反驳道：“师兄修得无情道，与万事万物都断了关系，与谁都不曾有这种羁绊，端的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自是不理解这些东西的益处。”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毕竟这话再怎么狠，捅的也是两个人的心窝子，谁都不好受。

可他不想低头。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谢眠盯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眼底的关切到底是散了几分，淡淡的说：“我只是同你说一声，听不听在你。”

“师兄多虑了，我不希望自己为了修为变成你现在这种样子，也不想疯疯癫癫被人放到悬赏榜，所以我能保证不会被它们左右道心。”听出他话里的疏离，秦现心底一抽，嘴上却还是刺他道。

这句话一出，秦现就感觉到周身的温度低了几分，他听到谢眠说：“希望如此。”

……

房内的凝滞的空气一散，秦现把医药箱放回原位问他：“怎么突然想对戏？”

“你闭嘴。”

这句话火药味儿还挺冲，秦现一脸懵的抬起头看向谢眠。

？他怎么了？刚还抹药摸小手呢，对完戏就扔？

谢眠出戏有些慢，心里憋不住火气，只好凶巴巴的解释道：“我现在还没出戏，看见你就想给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