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珏红眸微张,坐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整个人高冷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他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刚刚的嬉笑打闹全然消失,此刻有一种冰冷淡然的味道。
萧子鹭平静的目光对视,“你需要我身上的某样东西。”片刻,他笃定道:“你不会杀我。”
千珏大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随意抹掉眼角的眼泪,“对,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你对我用处很大。”
前两次,不知为何,他两次失败,未能掠夺应景和越希曜的气运,这下他也不怕,直接把人抓来,准备关押十天半个月,等他气运慢慢消散的时候,就自动吸取。
这样一来,他的功力提升,应对千皎也有了几分自保之力。
他目光投向深深。
一向威武凶猛的白虎正和小奶团子玩的开心,大爪子一会儿压在深深肩膀,一会儿压在深深胸口。
旁人若没看见刚刚森林里那一幕,定会觉得这白虎把小奶娃当成猎物,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下去。
实际上,周围的黑衣人纷纷露出惊呆。
白虎芙雅对小奶团子唯命是从。
“伸出左爪子嗷!”
“嗷呜——”
“好呀,这次伸出右爪子!”
“嗷呜呜呜~”
“好乖好乖,我们玩左拍一,右拍一吧,幼儿园的大家都会玩这个。”
白虎颇为人性化的烟蓝色兽瞳亮起光,嗷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深深说的话,它伸出大爪子,跟着深深的小手手贴在一起,十分有爱的一幕。
这让坐在王座上的千珏咬碎了牙,手指不自觉扯掉几根银发。
可恶,芙雅都没有这么亲近过他。
虽说是千皎的女儿,他还是忍不住嫉妒!
为什么她天生亲和力这么强。
为什么芙雅跟着她一直跑!
千珏勉强想起踏进来时,也是这个小奶娃让芙雅乖乖趴在地上让自己摸。
这样一想,他压下心中的不爽。
这一人一兽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气死了。
千珏气着气着,突然想起一个好主意,他扯出一抹笑,红眸闪过趣味性的光芒,“乖女儿,上来——”
深深猝不及防听到王座上那人对自己的称呼,扭头一看。
千珏笑眯眯对着她招手,态度十分友好。
这人心中肯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深深脑海中闪过这种想法。
她的眼神看向站在正中央的子鹭哥哥,为了子鹭哥哥,她也要好好听话。
这次被抓走,她顺便要完成千皎的嘱托。
不过现在她抵达了对方的大本营,希望今夜,千皎能在睡梦中把她拉进玉佩中,问问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深深站在千珏面前,露出职业假笑,“娘亲,你叫我上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可是整整爬了三十台阶才上来的!
芙雅屁颠屁颠跟在深深身后,像是来为深深撑腰的,嗷呜叫了一声,烟蓝色的兽瞳盯着千珏,手上的尖爪露出了来,像是千珏胆敢欺负深深,它就冲上去给他一爪子。
白虎在极乐园的地位相当于圣兽。
千珏肖想白虎的毛毛已经很久了,明明刚rua了不久,现在他又手痒了。
他咳了一声,瞬息把台下的萧子鹭忘在脑后,一脸正色对深深道:“乖女儿啊,台下的人你想要我怎么对待?”
“那是我的哥哥呀!”深深眨眨眼,“反正我说了方法,娘亲你也不会放过他的。”
千珏语塞,他转念一想,自己岂不是大了一个辈分,台下笑眯眯的老狐狸是他乖儿。
莫名其妙占了便宜,不知为何他心下不爽。
毕竟这样,他又奈何不得台下的老狐狸。
不愧是老谋深算,派了个小奶娃上来!
一句话都没说,全看千珏表演的萧子鹭,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寒颤,他总觉得台上的雪发少年看着他的目光怪异无比。
两人的距离相隔甚远。
萧子鹭也听不见深深在台上说了什么。
直到对方手一挥,让黑衣人给他松绑。
萧子鹭松了松泛红的手腕,有些地方青紫一片。
他心下叹气,果然自己这豌豆公主一样的体质,无论怎么锻炼还是容易受伤。
“以后你就是我们极乐园的一员了。”
台上稚气的雪发少年如此说道,十八左右的年纪,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中二味,大发慈悲说道。
“看在你是我乖儿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请叫我伟大的神明啊,向我许愿,你将满足你一个愿望!”
千珏这样说着,一只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做着怪异的动作,看起来傻气无比。
萧子鹭:???
这人是傻子吧?
他一言难尽。
深深直接伸出爪子把眼睛捂住了。
这人真的是千皎的分身吗?
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这性格一言难尽,一会儿中二,一会儿唯我独尊,一会儿冷漠无比。
一个分身整个跟个人格分裂似的。
就连白虎烟蓝色的兽瞳都闭上了,不忍直视。
更离谱的是,在场除了两人一兽,其他黑衣人听到这句话,纷纷投出羡慕的眼光。
“伟大的神明啊!你将你的荣光赐予外人,他定会向你祈祷。你看看你脚底下可怜的信徒吧!他们匍匐在你的脚下,以你为尊,世世供奉!”
“神明,请聆听信徒的祷告,属下将心愿寄托于你!”
最为激动的是易行。
他位于黑衣人之首,清秀的脸上满是激动。
这可是属于千珏大人的恩赐。
只要是对方说出愿望,千珏大人一定会实现。
这是他们一直对千珏追随至死的重要原因。
台下人的骚动,萧子鹭自然是感受到了,他若有所思道:“那我向你许愿,消除我易伤的体质。”
他也不过是玩笑性地说,一点都不祈愿。
让人震惊的一幕的发生了。
千珏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只黄金权杖,披着昂贵披风,头戴王冠,他一挥权杖,白色的光辉像小精灵般挥舞着,纷纷洒在萧子鹭周围。
萧子鹭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下,身上一阵暖洋洋。
等他去看手腕上的伤口时,红痕在慢慢消退。
萧子鹭眼神一凛,这样反常理的一幕在眼前发生,他沉默了。
要是以往有人这样说,极乐园会实现你的一切愿望,他或许嗤之以鼻。
不过,这样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在思考种种原因,难不成这人真的有超能力,能力就是治愈?
萧子鹭还没有测试到最后一步,他伸出手,又长又尖锐的指甲缓缓在另一只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
若是他平时的体质,定会看见伤口溢出血,现在,只是单纯刮破了皮。
难不成他的体质真的被改善了?
萧子鹭脑海中闪过这种想法。
这样恐怖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这就是不断有人加入极乐园的原因?
为了一个缥缈虚无的愿望,宁愿做尽坏事,当眼前雪发少年的走狗。
深深是最淡定的一个。
就算不动如山的萧子鹭也有变了脸色的一天,这种力量属实超越了常理,竟真的可以实现人的心愿。
他心中有了判断,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异能者,至于神明,他从未往那方面想,因为他是典型的无神主义者。
深深哇了一声,“这是魔法吗?娘亲,我的体内也有这种天分吗?”
她无辜眨眨眼,一点也不客气地扯住千珏的衣角,眼巴巴望着那璀璨的黄金权杖。
这金钱的光芒差点把她眼睛都闪瞎了。
她从来不知道,千皎的分身竟然会如此有钱!
绝了!要是把他拐了,岂不是极乐园的所有钱钱都是她的,这样既可以买好多好多糖糖了!
至少得几大卡车呢!
深深还在肆意畅享在糖果海洋中翱翔的感觉。
千珏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的身体里没有这种天分,况且这也不是魔法,你学不会的。”
他也看出了深深盯着金色权杖目不转睛的样子,使坏道:“你想要玩这个金色权杖吗?”
出乎意料的是,深深拒绝了,圆嘟嘟的小脸蛋鼓起,她扭头,奶呼呼道:“我才不要,你休想诱惑我!”
千珏诧异了一瞬,来了兴致。
“真的不想玩吗?”他使劲儿诱惑,把金色权杖当着深深面前晃来晃去。
金灿灿的光芒让深深吞了吞口水。
好多糖果呀!
不对不对,这不是她的东西,她才不要!
要是千皎知道她被一个金色权杖收买了,肯定会难过的!
“我才不玩!”
她坚决抵制诱惑。
千珏重新坐回了王座,无趣道:“那好吧,就不给你玩了。”
深深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权杖上移开,她继续问,探听消息,“娘亲,这不是魔法那还能是什么呀?”
她无知的模样取悦了千珏。
他中二病复发,低吟,“万能的无上王者,我将在无尽古墓中借用你的力量,发挥你生前的神之力。这是神力。”
深深几乎脑袋上冒出了大大的问号,“神力,难道娘亲你是神明吗?”
“你要这样认为也行?”千珏也不反对,只是他心里知道,现时代作为神明的只有千皎一人。
他顶多算伪神,他是千皎的分身,身上带着千皎的力量,生出了自己的灵智,为了不被千皎抓回去融合,他一直在吸收气运,争取在天道的气运庇护下,逃脱千皎的追杀。
不过眼前这个小不点居然是千皎派来的。
属实让千珏没有丝毫危机感。
小小的一团,连拳头都是软乎乎的,整个人像棉花糖一样又奶又软。
千珏丝毫提不起想跟她决斗的兴趣。
倒是气运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
“神力?”深深沉思。
她还从未听见过这个词。
起初,她第一次见到千皎的时候被对方满身的风华气度迷了眼,不由得卖萌,来获取对方的好感度。
虽说有些效果,但两人还是互相合作的关系,她猜测过千皎是什么身份。
没想到还是从雪发少年这里了解的。
千皎是神,可是为什么会被锁在封天柱上?
当初相见的那一幕,一直刻在她的心上。
白衣染血,绝美冰霜般的容颜,一眼就能击中心脏。
这样倾国倾城的脸,让人不由得赞叹,难道这就是仙人之姿,举手抬举之间满是清冷淡然。
深深本来还想问,可是,她听千珏的说辞,心中猜想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怎么好,或许千珏知道了千皎在玉佩中,可能会千方百计把玉佩损坏,杀掉千皎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深深心中下了决定,一定不能把千皎的事情透露出去。
她甜甜笑,拉住千珏的衣角撒娇:“娘亲,我是你的女儿,你就教教我嘛!”
千珏脸冷了下来,语气淡淡,“都说了,你身上没有神力,不能学,不过……你若是多撒娇,我说不定大发慈悲教教你。”
他对撒娇很是享用。
周围的人不是属下,就是不敢接近,对他诚惶诚恐,这小不点,他关注了有一段时间了。
既然,一点都不惧怕他,他用来打发打发时间,玩玩也挺好的。
这小不点身上有千皎的气息,就算不是千皎的女儿,关系也不匪。
至少,千皎这人留在小不点身上的神力,足以媲美他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他现在不知道的是千皎什么时候会出现。
这让他心中多了几分不确定的因素。
深深心下无语,眼前这人差点尾巴都翘起来了,表面语气冷淡,实际上老中二病了。
她连夸了好几句。
千珏满意道:“现在不方便给你说这些,今晚你跟我睡,我在房间手把手教你。”
萧子鹭听到这句话,手悄悄握紧。
处于敌方的大本营中他不好出手,况且这千珏身上能力奇特,属实是问所未见,就连世界顶级风水大师都没有这种逆天改命的本事。
那道让人无法用科学理解的白光,差点摧毁了萧子鹭的世界观。
他向来理性,面对这种事情不过一会儿就释怀了,眼前的雪发少年被叫做娘亲也不闹,对待深深的态度像逗弄着猫咪一样。
他和深深暂时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