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镇定,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八字没一撇,可能都是子虚乌有,我这是着什么急呢?
咕噜,肚子叫了一声,当务之急,是解决温饱。
怎么没人送饭来,难道是要饿死我吗?
慢着,我的掌中机落在科马拉一手里,密码也给他知道了,要是他接着昨晚我和林翦璃的对话,把林翦璃诓过来,也这么给绑架了,那可是玩完了!
这个念头一冒上我的脑子,我再也躺不住,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
都啥情况了,我还惦着自己的肚子,要是林翦璃被我连累出了什么差池,我还有啥脸面自个儿活着逍遥?
不对不对,我被科马绑架不是有那么多知情人吗?林翦璃再怎么蠢,也不会这么轻易自投罗网吧?我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傻了?
我坐了下来,冷静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怎么还没人送饭来?还好还好,我这不是急昏了,只是饿昏了!
我又站起来,对着监视器做着吃饭的动作,喂喂,到底有没有人看着啊?我真的很饿啊!
我落在科马手里的事很快会有人知会清君临和林翦璃,那消息什么时候会传到沈梦耳中呢?他现在人在小镇上,应该很安全,还好科马拉一没有曲线救国,把他绑了威胁我办事,不然我现在肯定象热锅上的蚂蚁,绝不会有心思考虑吃饭的问题。
我自我安慰了一番,突然又有些沮丧,每次沈梦一来我就被人绑架,上次是司寇意,这次是科马拉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沈梦肯定会以为这又是我自编自导的一出苦肉计,目的在于搏他的关注,司寇意角色太小,场面不够轰动,科马拉一就不一样了,出名的残暴,拉上这样的搭档,场面就够惊悚火爆了。我要是真有这么大能耐,拉全世界的人来演戏给他看,我至于惨到流落街头吗?这个沈梦是没脑子还是脑子里进水了?唉,说白了,是我脑子进水了,我干嘛要这么在乎沈梦的感受?趁早让他见鬼去吧。
我一时无精打采,明知该打点起精神起来办事,却由着自己躺了大半天把大好光阴都浪费了。我掐着心跳估算着时间,琢磨着应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了,才清醒过来,一天没进食了,外面一直没有动静,刚关进来,饿我一顿两顿挫挫锐气说得过去,但这牢里的其他人都不给饭吃的吗?不会是我算错了,这里真的只关了我一个人吧?
我坐了起来,要行动,就要趁早,如果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我就没必要耗在这里,趁早走人。
还没等我有所动作,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人声。
清脆的钥匙撞击声后,紧接着是走廊的铁门门锁被打开的嗑搭声,铁门沉重的开门声,原本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只有其中两个人的脚步声停在我的牢房门口,牢房门锁被打开,铁门被推开。
妈啊,这深更半夜,除了脚步声还算正常,那些开门的声音简直是响得惊人,要越狱的话,走正道果然是行不通的,看来只能挖墙角。
我转头向门口看去,有些愣神。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性。
虽然蒙着面纱,看着像个年轻水灵的女孩,盖在长卷眼睫下那双剪水双瞳虽然仍然清澈纯真,眼神中却已然透出科马拉一专有的霸气。
听说科马拉一现存小女儿和大女儿科马来西亚不是一个妈所生,科马路佳亚的母亲非常漂亮泼辣有主见,婚后身材没有走型,到现在还很得科马拉一的宠爱。
而现年十六的科马路佳亚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体貌和脾性。
比起科马来西亚,这个小女儿更得老爹的欢心。
清君策真是个没有福分的人,爱错了人,要是当年乖乖地和科马路佳亚定了婚,现在甭提多风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有的挑的话,换成我也会挑神仙哥哥的,啊呀,虽然凡人逃不过美色当前俗不过柴米油盐,但谁不想合体双修时都能快活成仙啊?
哇咔咔,我又很不正经地游离了。
话说这个科马路佳亚深更半夜跑牢房里来干嘛?来看清君策的笑话?
鼻子里闻到饭香。
站在科马路佳亚身边的狱警端着一只餐盘,上面托着四菜一汤。
哈哈哈,原来小美女是雪中送炭来了,哥哥我太感动了。
那个狱警一动没动。
科马路佳亚看了我一眼,又扫视了一眼牢房,回头对那狱警说了句话,转身先走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狱警对我歪了歪头,“小姐说了,想吃饭,跟着出来。”
啊呸,我清君策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我站起来,乖乖地跟在狱警身后,就像狗嗅到了肉骨头一样,屁颠屁颠就走了,也不管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走出两道门,边上有间比较像样的审讯室,里面有桌子有椅子,科马路佳亚已在里面坐好了,狱警走进去,把餐盘放在科马路佳亚身侧,示意我坐在长桌另一头。
原来这顿饭还不容易吃到。
我坐下来,看着科马路佳亚,没有说话。
“阿姐说你没把她的枪当回事,看见阿爸的砍刀却吓成了狗,我想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开口,声音清脆。面纱被她的鼻尖顶起,看不到嘴形,只是随着话音轻轻荡漾,引起人无限遐想。
我坐得比青松挺直,对于她的问话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别以为你家老夫人或者那个未婚夫可以救你,他们被阿爸骗得团团转,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你要想活命,只有我能帮你。”她显然对我的态度不是很满意,特地透露一些内情来证明她的重要性。
看来科马拉一出城前使了什么调包计,骗过了杜安斯,把他引到其它地方去了,怪不得迄今还没人到这里来找我。我依旧很不在意地笑笑,没说话。
她显然对我的镇定感觉一定程度的惊讶,“进了这个牢房,很少有人能活着出去,你不要以为我在恐吓你。”
我干脆落下眼帘,不再看她。如果现在有根烟叼嘴里,我肯定能摆出更酷的架势。
“既然你不怕死,那今晚上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祝你住得愉快。”她做出起身的姿态。
“谁不怕死,我只是不相信你的诚意。”我当然不是要气走她,看着火候到了,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她重新坐定下来,“我?诚意?你觉得你有资格,有必要介意这个吗?”
“没有吗?”我转头看看远在天边的餐盘,“如果你只是来戏耍我取乐的,我有必要卖笑来换取一个虚妄的希望吗?如果注定一死,不如选择死得有尊严。”
“那好,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如果你真能卖笑博得我的同情的话,我也真会让阿爸放你一条生路?”她问。
“第一,让我看看这牢狱里关了些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不会活着出去?”我抬眼看着科马路佳亚,“第二,告诉我为什么你阿爸要置我于死地,第三,让我相信你真有能力说服你阿爸。这三点,无论哪一条不能让我信服,我都不会相信你的诚意。但是,”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果你能让我信服的话,我一定会舔到你心甘情愿送我出去,这点你尽管放心,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清君策。”
一道红晕飞上科马路佳亚的眼帘,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到底脸皮薄,再怎么故作高冷,一句暧昧的话就已经让她脸红了。“你,”她被我一军将住,除了第三点,其它两点她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
“小姑娘,说大话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阿爸是谁?会给你左右吗?你唯一能救我一命的可能,就是你阿爸根本就没打算杀我。这牢里,要么根本没关其他人,要么关的就是象我这样的人,肉票等着赎金来换。除非你阿爸不讲信用要撕票,不然赎金到手人自然就放了。让我猜猜,现在你阿爸和我家老太太在谈赎金吧?可能明天就要交接放人了,你才赶着这大半夜的过来羞辱我,想用顿饭骗我跪着求你,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扯扯嘴角,一脸不屑地继续着。
“哼,既然你非得见到棺材才落泪,我也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你就乖乖在那间小牢房里呆着,看看明天有没有人救你出去。”她气哼哼地站了起来。
就在科马路佳亚转身准备走人,身边那个狱警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准备送她出去的片刻,我突然起身发难。
我单手一撑桌面,人跃起,从桌面上滑到对面,左手臂顶住科马路佳亚的脖颈处拦住她的去路,右手伸出抄起餐盘里的餐具,未等狱警有所反应,已经持刀将科马路佳亚抵在狱警身上。狱警被科马路佳亚的投怀送抱搞了个手足无措,下意识往后退让,退了几步才想到去拔枪。我比他早下手,刀交到左手,一刀扎在他拔枪的右手上,在他哇哇大叫的片刻取出他腰间的枪,扔了出去。就这抢枪的光景,狱警和科马路佳亚一直在退避,这时候已经被我逼到了墙角。我用带着血迹的餐刀抵着科马路佳亚的脖子,威胁狱警,“别乱动。”趁着狱警安静下来的片刻,我垂头看着科马路佳亚的眼睛,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压低嗓音,用只有她能听清的声音问她,“你觉得如果我愿意的话,是不是可以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她这一刻的眼神复杂,没了目空一切的高冷霸道,有慌乱、惊惧,更有冲动,热切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