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脚,白虎酣然,倏然间一群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踏的积雪倾倒,扰的白虎睁眼瞥去。这么一看,只见对方气势浩荡,天兵群群而来,各个手拿兵器,神色紧张,以至于气氛都肃杀无比。为首之人一脸是笑,见到站起身的神兽白虎,不惊不惧,“上神,我等前来捉拿罪犯,还请上神让路。”
这般语气,虽是平静诚恳,却听得极像命令,惹的白虎目光倏冷,围着渚月仔细转上一圈,低眉打量。渚月不禁心上微惧。毕竟是四方神兽的后裔之一,这般源自天地初开时的血脉威压,实在让他既不爽又无奈。可白虎依旧不停,越打量越觉不对,甚至尖牙都已露出。察觉白虎心思,渚月拿出通缉令与抓捕令,一把怼到它面前,“我等是奉大帝之令,还请上神让行。”
见到上面被大帝亲手摁下的章印,白虎上前嗅了嗅,一番确认后,这才缓缓让开,盯着渚月的目光,却依旧冰寒凛然。而后,他仰天长吼,动静震彻昆仑,众兽皆惊。正快登至山巅的方隐之神色一寒,转眼遥遥看向山脚。山门大显,白虎收了嗓子,朝着渚月冷哼一声。渚月见状笑意愈加森寒,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副官上前颔首:“渚月仙君。”
“我要亲自上去,不得我令,不允进入。不然,要惹的上神不开心了。”
说着,他瞥了眼一旁默然无语的白虎。副官虽心中不明,但还是点头答应:“是。”
渚月正要抬步,突然一顿,偏头吩咐:“对了,准格尔消息传出去了吗?”
副官颔首道:“已让他人口口传至魔界,想必那个人很快就来。”
“这就好!”
渚月面上扬起笑容,眼底深处又是癫狂至极的笑意,迈步扬长而去。昆仑山的风雪只在方才的吼声中停滞一瞬,而后便陡然急促,如今刮的人脸生疼,渚月的笑意更癫,看着雾雪后道袍雪白的方隐之,冷笑一声。方隐之本是急忙要从另一条路下山离开,不料半路就遭渚月堵上,他如今烦躁敛眉,轻“啧”上一声。这条如此隐秘的道路,不在昆仑山许久,是难以发现。但这渚月,竟然轻而易举知道自己在哪,分明早有眼线,有备而来!人已近在眼前,自己就算再跑也跑不掉了。渚月一贯温和开口,“方隐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方隐之冷着脸没回话,掩在衣袖下的手,已悄然运起灵力。渚月继续缓步上前,离那清冷身影越近,他整个人便越加兴奋,以至于身体都轻轻颤着。当人全然显现在他面前,白发依旧,蓝眸沧桑时,渚月登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方隐之紧拧眉心,看着他这般疯癫模样,心中多少有些发怵。这渚月……如今真是疯魔的厉害。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料渚月的速度比他更加快,只见人影轻闪,渚月便至他身后,一手轻捏他的腰肢。渚月定定看着他,在他耳畔温柔却癫狂的大笑道:“方隐之,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便会既往不咎,不仅保你一命,还能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如何?”
方隐之如今后背僵直,闻言,面上冷笑,“渚月,你觉得,你这番疯癫的样子,我会答应吗?之前我不会,现在也不会,以后更是不会。”
说着,他目光陡然锐利,“你就是个扔在垃圾堆都没狗愿意吃的白蛆!”
言罢,方隐之早已运转好的灵力往后打去,“砰”的一声灵光巨响,渚月被这道强劲的灵力一下打退。方隐之急忙转头一看,渚月竟是毫发无损,甚至双目猩红,狰狞地朝他笑起。他后背一寒,预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渚月拔出仙剑,几乎是以看不见的速度挥剑袭来!方隐之目光一凛,立即偏身,却依旧见到血液溅出,回过神,就见寒芒刺进肩膀中。好在躲的迅速,不然,这一剑就是刺进胸口的了……“你想杀我?”
方隐之咬牙看着他,“我就算与魔族一同,那也得被活捉回去,你今日杀了我,日后怕是不好跟大帝交代吧?”
“大帝?”
渚月冷哼一声,面露轻蔑,“那个傻子,我随便扯一扯就是。倒是你……”说到这,他又面色温柔,“你若是愿意跟我回去,我自然对你好,更是不会杀你。”
方隐之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心中愈加惊愕。渚月的心性……是变的愈加严重了。眼看着渚月又走近,方隐之当即又是一掌轰去,随着这一掌打出,裹挟的冰寒灵风尤其霸道。这一击,成千上万的雪刃打去,渚月避无可避,只能抬剑抵挡,却还是因此被伤的全身鲜血淋漓。方隐之指尖再动,趁此侵入他体内的灵力与清气化作刀刃,在他体内翻搅,不一会儿他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渚月微微一顿,显然没有料到如今的方隐之竟然还能伤到自己。旋即,他再度爆发出癫狂大笑。“方隐之……你果然无论怎样,我都对你心驰荡漾!竟然能伤到我……能伤着我……”下一秒,寒芒更加快速地袭近,方隐之双目大睁。这一剑,他是真的难以抵挡!方隐之微后退半步,打算以手握剑,将灵力尽数反弹,不料面前一道黑影落下,重重挥袖,漫天业火席卷!“九霄?”
方隐之惊愕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会来?!”
话音刚出,他很快回过神。阴谋——这两个字在他脑中转过。却没来得及细想,只听渚月得逞般仰天长笑,手中仙剑紧握,冷眼看着来人。“魔界魔君入天山,只为了一个天山仙君,真是够贻笑大方的!”
九霄见自己身份已被他认出,神情平静,毫无意外之色。他负起手,笑意森寒,将方隐之紧紧护在身后,“我觉得渚月仙君方才的那一番话,才真是够好笑。一个本应堂堂正正的仙君,如今癫狂至极,逼迫他人从于胯下,以满足自己的欲心,实在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