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长天的身形彻底消散于世间,空气变得死一般寂静。 方南凌空而立满脸的复杂,其中有对于一代枭雄就此陨落的悲悯但不多,更多的是对于自己天师度损耗的心痛。 就刚刚最后那一剑,直接将天师度里面的道家典籍知识蒸发了三分之一,加上前期消耗的七七八八的,天师度废了一小半。 现在方南就算对着道一学院的其他人使用造化眼也不可能像对阵李长天那般,几乎无休无止的推演,怕是仅仅到了五六阶就会止步不前了。 想要发挥出造化眼的全部功能,怕是得方南想办法重新往里面填补知识。 虽然感觉很是心痛,但是值得。 李长天的死亡代表着这一州将会彻底恢复和平,没有人会脑子蠢到招惹方南。 虽然方南现在的实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但是方南击杀了李长天,这就是最大的金字招牌。 在那些人没有把握能干掉李长天时,多半是不会再有什么歪心思了。 而远处观战的一众道一学院的学员则是呆若木鸡的看着方南,一个个心如死灰。 方南瞥了一眼众人,也感觉有些头疼这些人的处理问题。 很明显的是想要毫无芥蒂的融入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双方打了这么久,双方都沾满了对方的鲜血。 就算方南能大度的不计前嫌,但是无异于埋下了一颗暗雷,迟早会彻底引爆。 但是若是全部杀掉方南也做不出那么残忍的事情,道一学院作为老牌学院,学员的数量足有数十万。 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就算他们毫不抵抗的任由方南挥下屠刀,那方南也得活活累死。 而且真要做出这种事情,方南自己也睡不着了。 就在方南思索着要如何解决时,一个有些身子颤颤巍巍的老太走了过来,站在方南下方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双手伏地用尽全力道: “还请方南院长手下留情,饶道一学院众学员一命。”
方南眉头一皱,下意识闪开,他在这个老太的身上只能感受到极弱的力量波动,看起装束想来就是附近的居民。 只是不知道为何此时会忽然走来,并且行如此大礼祈求。 “奶奶!”
一声惊呼响起,一个面容消瘦神色有些憔悴的少年见状,立刻从远处冲来,护住了老人。 老太姓焦,与方南所料不差,是附近的居民,自从晨曦学院开放原神之后,她就对晨曦学院有不少的好感,觉的这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学院。 她儿女老伴死的早,膝下只剩一孙,所幸天赋不错,加上得益于原神提前开发了元素力,成功成为了道一学院的一份子。 当时她可为孙子高兴了许久,可是谁料世事难料,这只是一年的光景,形势就急转直下,道一学院与晨曦学院竟是发展成了敌对关系。 她当时也曾请愿,甚至让孙子去说一说,可是大势不可违,战争终究还是爆发了。 作为一名行动都有些困难的老妇人,她能做的也只有约束自己的孙子,每日哀叹。 而她的孙子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并且用行动汇聚了一些同伴,其中大多都是与原神共鸣成功的人,他们直接表明了自己不愿意对晨曦学院下手的立场。 这些人大多都是新生,道一学院也就任由他们驻守学院。 只是随着战争逐渐激烈,双方死的人增多,气氛已然在悄然改变,这些驻守在学院不愿意对晨曦学院的人动手的人逐渐被其他人看不起甚至是唾弃。 一些有亲友死在战场的,更是对他们大打出手,没有好脸色可言。 一时间以焦杰为首的一众人仿佛瞬间被道一学院孤立,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各种资源福利大幅度削弱。 因此不少人都忍受不了,选择了脱离团队,走上战场。 只有少数人还在坚守,但心里也充满了煎熬。 焦杰目光坚定的拦在奶奶的身前,看着天空中的方南喊道: “方院长,我不求您能原谅我们,但是有人是无辜的,他们并没有踏上过战场,手上更没有沾染过晨曦学院的血。”
“还有我奶奶也是无辜的,她甚至为了晨曦学院还请愿过,如果可以的话,请您高抬贵手绕过他们。”
焦杰的那些同伴一听,心中顿时满是焦急与愧疚。 他们作为战败一方,理论上而言是没有与战胜方谈条件的资格的,焦杰此举无异于拿命去赌,而且赌的目的并非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们。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纷纷走到了焦杰的身后,用行动无声的表达态度。 焦杰看着他们的动作只能不断的疯狂使眼色,但是就像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完全被无视了。 这让他又是生气又有些感动。 方南看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他又不是什么灭世大魔王,你们搁着演什么兄弟情呢? 不过焦杰刚刚的话提醒了方南,道一学院之中可定是有不少人没有对晨曦学院动手的,这些人就六是解决眼下烂摊子的关键。 诺大一个道一学院,方南不可能放着不管,但也不可能让他维持原状,有问题的对晨曦学院抱有敌意的该处理的都要处理掉。 至于新的管理层...... 方南的目光看向了焦杰,这不就有现成的吗? “你跟我来。”
方南缓缓落到地上,伸手一指焦杰,随即转身向着一旁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众人俱是一惊,焦杰的那些同伴更是伸手抓住了焦杰的胳膊,对着焦杰疯狂摇头。 但一直跪着的焦老太却是发现方南眼中已经毫无杀意,虽然她实力低微,但是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却让她有着一双能看清情绪的双眼。 她缓缓起身,拍了拍焦杰的胳膊道: “没事的,小杰你去吧。”
焦杰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眼众人,转身跟上了方南。 二人一路很是沉默,沉默的让焦杰很是焦虑。 说到底他到底还是一个刚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没有那么多的城府,面对一个能随时捏死自己的存在,而且双方前前不久还是敌对阵营,他还能保持镇定已经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