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这一句李瑄是不能说出来的,他本来到邺城来就是机密,若被曹操的密探知道自己出现在邺城,以曹操和他手下荀彧郭嘉的智慧,恐怕会猜出刘备的意图,所以李瑄自然要隐藏身份,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这小丫头没想到李瑄这么理直气壮,被气得小脸通红,指着李瑄怒道:“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我怎么无耻了?”李瑄很是无耻地问道。
“你……你……”小丫头斗嘴可斗不过李瑄,在那里呐呐了半天说不出话,“你明明就不懂这最新的数字,连名字都说错了,还在这里装。”
“谁说我不懂了,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人比我更懂这数字了,”李瑄做了一个懂王的经典手势,“空口无凭的人是你才对。”
小丫头顿时说不出话来,望着旁边轻纱覆面的女子,跺了一下小脚:“小姐……”
那神秘女子见自己的丫鬟吃瘪,轻笑了一下,声音轻柔动听,还带着一丝迷人的慵懒。
“这位先生,我路过市场见到有人卖鸡和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这神秘女子倒是不含糊,马上就为自己的丫鬟出头,出题来考问李瑄了,你不是说你厉害吗,我给你出个题,看你答不答得上来。
不过李瑄听到这个类似应用题的问题,不由一愣,这个问题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等等,这不就是古代著名的算术题之一的鸡兔同笼吗?
如果李瑄记得没错,这鸡兔同笼可是出自《孙子算经》,还要几百年才会出现的,这神秘女子不简单啊,现在就把鸡兔同笼给整出来了,这要放在后世,那妥妥是个学霸啊。
见李瑄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开口,那丫鬟还以为他答不上来,再度流露出一股鄙夷的神色。
“哼,就知道你没什么本事,被小姐一下就试出来了,原形毕露了吧。”
听到这小丫头的话,李瑄回过神来,这鸡兔同笼本质上就是一个二元方程,大概就是小学四年级到六年级的水平,这个他还是没问题的。
李瑄望了一眼这小丫头,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谁说我不会的,我只是觉得这问题太过简单而已,你听好了,兔有十二只,鸡有二十三只,我说的对不对?”
这小丫头哪里知道正确答案,听完李瑄的话,便朝着身旁的神秘女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神秘女子似乎也被李瑄的表现给震住了,语带惊讶道:“想不到先生居然这么快就能算出来。”
“什么?!小姐,他…他真的算出来了?不会是蒙的吧?”小丫头结结巴巴道。
见这小丫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李瑄心中笑开了花,继续趁热打铁道:“我这里也有一个问题,跟你提的这个问题挺像的,现在也想请教一下:今有兽,六首四足;禽,四首二足,上有七十六首,下有四十六足。问:禽、兽各几何?”
这个问题是鸡兔同笼的变种,不过比鸡兔同笼的问题要更难一些,果然,听到李瑄的问题,那个神秘女子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仔细思考李瑄的问题。
但是这种问题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还是太难了一些,这题如果换做是糜贞来可能还算得出来,毕竟糜贞可以算是李瑄的亲传弟子了。
过了许久也没见这神秘女子出声,李瑄轻笑一声,开口道:“倍足以减首,余半之,即兽;以四乘兽,减足,余半之,即禽,所以答案是八兽七禽。”
听了李瑄的话,这神秘女子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独特的思路,她身份高贵,自幼聪明,一向看不起天下男儿,自己的丫鬟也连带着看不起别人,但是现在,李瑄用自己的表现让这女子稍稍收起了一点轻视之心。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
虽然李瑄在这个重光数字方面表现出了绝对的实力,但是从小到大的那种傲气还是让这小丫头依然有些不服气,她眼珠转了转,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哼,数术什么的,不过是三教九流,真正的读书人,应当精通诗词歌赋才对,就算你会这重光数字,也不能说明什么。”
虽然这个时代确实对于文化人的概念就是诗词歌赋,但这小丫头多少也算是有些强词夺理了,李瑄不想再跟她计较,摇摇头,在心中叹了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便准备离开。
见李瑄不说话,小丫头以为李瑄退缩了,立刻开始趾高气扬起来,叉着腰道:“哈,我就知道,数术一般只有经商之人才会,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读书人,诗词歌赋你一定不怎么懂吧?”
李瑄因为一直跟着糜家的商队,所以穿着打扮也跟商队中人差不多,再加上刚刚表现出来的算术天赋,的确是像个商人,而古代,一向以士为先,商人的地位一向是比较低下的。
见这小丫头如此咄咄逼人,李瑄皱起了眉头,这小丫头这样跋扈,而她的主人却不管不顾的,由此可见平时应该是嚣张惯了,不过现在他有要事在身,也不太想惹是生非,否则一定会让这小丫头好看。
不过他没有开口,却有人帮他出了头,一个清越而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小沛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北过青幽无故人。不知道这首诗怎么样?”
李瑄心头巨震,这不是自己送别赵云的时候念的那一首诗吗?怎么也传到邺城来了,看来哥不在江湖,这江湖却处处有哥的传说啊。
这首诗没有长篇大论的描写设宴饯别,以及在宴会上举杯话别的场景,仅仅只是截取了一刹那的场景,却刻画出深挚的惜别之情。
那个神秘的女子自幼饱读诗书,自然能发现这首送别诗的过人之处,点头道:“这首诗描写了一种非常普遍的离别,但是却有至深的惜别之情,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首佳作。”
“那我告诉你,这首诗就是你面前这个人所作。”
随着说话的声音渐渐靠近,李瑄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他惊喜地叫出了声。
“子龙,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