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点头道:“子乔兄,你我相交一场,这等事情我又如何会与你开玩笑,如今益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主公却仍然声色犬马,府库中的钱粮已然不多,但主公内库之中堆满金银财宝却不愿拿出,此等州牧,值得我们效忠吗?”
张松听到法正的诛心之言,不由大惊失色,上前一步,悄声道:“孝直,谨言慎行,当心隔墙有耳……”
法正却是无所顾忌,淡然道:“子乔兄,我既然说出这等话,就是没有拿你当外人,因为那日在府衙,我已经从你的眼光中看到了与我一样的想法。”
张松不禁沉默不语,他自从在刘璋手下做事开始,就发现刘璋此人,暗弱无能,优柔寡断,跟着他根本就无法发挥自己的才能。
只是这西川之地,除了刘璋,却也根本没人能称得上雄主。
法正将张松的态度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张松也对刘璋极度失望。
“子乔兄,那刘璋不听劝阻,执意要杀张鲁母亲与弟弟,引得张鲁南下,造成这般局面,现在局势不过稍微缓和,张任将军还在前线拼杀,你且看看,他在成都都干了些什么?”
“孝直,别再说了,”张松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得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现在我们除了辅佐刘璋,又有何办法呢?”
“怎么没有办法?”法正微微一笑,“西川既无雄主,子乔兄何不放眼神州?”
“孝直,你……”张松似乎有些捕捉到法正的意思了,犹豫着说道。
法正不等张松说完,便直视张松的双眼,将他心里所想的那个人,说了出来。
“神州之内,有一人乃汉室宗亲,坐拥荆州交州之地,更兼之手下有李瑄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为谋士,有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黄忠张辽高顺魏延等为武将,北抗曹操,东和孙策,西结马腾,更兼之仁义之名传遍天下,此等人物,可否入得了子乔兄法眼?”
张松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心中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却是没想到法正竟然也有了同样的心思!
也不知是心中的秘密被发现,还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战友。
总之,张松在听完法正的话后,只觉得心脏急剧跳动,整个人都因为紧张而变得战栗起来。
“孝直,你说的这人,可是刘玄德乎?”
“不错,刘玄德有白泽军师李瑄护佑,乃当世明主,君不见他从一个平原令开始,短短几年,就坐拥两州一十四郡,他治理的荆州与交州,百姓安居乐业,提起刘玄德之名,无不感恩戴德,若拥他为益州之主,则蜀中百姓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也!”
“孝直,实不相瞒,我与你有同样的想法,”张松拍拍法正的肩膀,“我早想迎刘玄德入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不是来了吗?”法正指着张松桌上的战报,“子乔兄将战报呈上,言明现在益州危机,提议请刘玄德出兵相助,此事可成也。”
张松略一思忖,回道:“恐王累与黄公衡等人阻挠。”
“无妨,只要子乔兄以张鲁与南蛮叛乱战事不利为借口,向刘季玉提出请刘玄德入蜀相助,吾自有办法让黄公衡与王累闭嘴。”法正胸有成竹道。
张松不由大喜过望,高兴说道:“如此甚好,我明日就对刘季玉提出此事。”
第二天一早,庭议之时,张松将自己搜集的战报呈上给刘璋观看。
刘璋昨日刚饮酒作乐一番,此时脑袋还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份战报。
但随着战报上触目惊心的文字,让刘璋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宿醉的昏沉感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子乔,你这上面记录的可是真的?”
“这些都是属下费尽心机收集而来的,绝无虚言,如今南线已经难以抵挡孟获大军,北线更是陷入战争泥潭,若张鲁绕道,恐怕张任将军也难以为继,而川西的世族们,此时也在蠢蠢欲动,益州此时已经危如累卵,若再不做些什么,则益州四分五裂矣!”
黄权王累李恢等人不明白张松的用意,见他说得如此夸张,不由纷纷望向他。
刘璋本就胆小,此刻也有些慌了神,连忙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张松此时微微一笑,自信道:“主公勿慌,吾已有良策。”
刘璋惊喜万分,急道:“子乔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荆州刘皇叔,与主公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风。曾败吕布,破袁术,拒曹操,麾下兵精将猛,又有天下闻名的白泽军师李瑄,曹操对其畏之如虎,区区张鲁,又岂在话下?”
“主公何不遣使结好,使为外援,可以拒孟获与张鲁矣。”
刘璋闻言有些犹豫道:“吾早有此心,只是上次出兵荆州,实在无颜请刘玄德出兵相助。”
张松摇摇头,笑道:“刘玄德一向宅心仁厚,只要寻一能言善辩之人,言明上次出兵不过是曹操蛊惑,刘玄德念在与主公同宗同族的份上,定然会出手相助。”
话音未落,却见黄权汗流浃背,神色慌张,高声叫道:“主公若听张松之言,则西川四十一州郡,已属他人矣!”
刘璋一惊,奇道:“玄德与我同宗,吾故结之为援;汝何出此言?”
张松暗自冷笑,他早知黄权会出言干涉,昨日已与法正商量妥当,此时神色如常。
“张鲁孟获,不过虫豸也,刘备,乃人中之龙也,远得民心,近得民望,英雄莫敌,若召之入蜀,又安肯伏低?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请主公三思。”
刘璋闻言露出深思的神色,张松见状,对法正使了个眼色。
法正心领会神,突然站出来说道:“刘玄德兵精粮足,手下谋士如云,武将如雨,昔日张鲁,我们与曹操三方联军都铩羽而归,若刘玄德有心图谋西川,早就趁那时出手了,何须等到现在?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再者说了,如今益州四面楚歌,不引刘玄德出兵相助,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法正一番话把众人可算是问倒了,要是有办法,何必等到现在呢。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王累却是站出来慷慨激昂说道:“张鲁犯界,乃癣疥之疾;刘备入川,乃心腹之大患。刘备此人,事徐州陶谦则徐州归于他手,去荆州投刘表则荆州亦归于其手,今若召来,西川休矣。”
“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法正仰天大笑,“陶恭祖三让徐州,成就一段佳话,蔡家暗害刘表,刘玄德为其报仇,刘琦自知能力不足,将荆州相让,此事天下谁人不知?”
“只要将刘玄德召来,有这世上最顶尖的白泽军师李瑄,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以及二十四猛将谱九大猛将,还怕张鲁孟获?”
“至于你们担忧的问题……”法正顿了顿,抛出了必杀技,“经历津洋口之战,刘备现在手上可用之兵并不多,最多不过五万之数,我们用的是刘玄德麾下的人才,没有兵力,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刘璋被法正说得心动不已,问道:“此言当真?”
“请主公派在下出使荆州,凭借在下三寸不乱之舌,定能说动刘玄德出兵带着谋士武将出兵相助,至于兵力,我保证不超五万,这么点兵力要对付张鲁与孟获,尚且不够,如此主公可放下心来,即便刘玄德有心图谋,也是无力。”
此言一出,黄权与王累等人都是哑口无言,刘璋见无人反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张松的提议。
“既如此,你便择日出使荆州,请刘玄德入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