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有淡淡的幽香味,和牛仔裤邢珂身上的那股味儿一样。
刘坚琢磨这车肯定是她经常开的吧。
出怒吼的帕杰罗驶离了分局大院,出来之后上了路,没走多远就又拐进了一个叉路里。
刘坚也不知道自己要被拉到哪去,既入之,则安之,他倒是不怕。
哪知车子进了小巷很快就靠路边停了。
后座上的刘坚心叫不好,这是要找我算帐吧?
他伸手就要拉开门跑。
可是停下车的邢珂手也不慢,一把就揪住了他衣服。
“你敢给我跑?”
“呃,姐,有话好说嘛……”
邢珂把往车门边缩的刘坚硬揪过来,然后手出如电的换揪的位置。
目标,耳朵!
要说这女人对拎耳朵是有天生技巧的吧?
刘坚的身手也是不错的,他也没存心要跑,所以在下一刻又把自己的耳朵落进邢珂手里了。
“哎唷,哎唷,警官同志,有话慢慢说成不?别掐我耳朵呀。”
他用手想扳开邢珂的手,哪知她掐的更紧了,疼的刘坚龇牙咧嘴的,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见他识相拿开了手,邢珂才哼了一声把力道松了点,但没有放开他耳朵的意思。
刘坚的脑袋就给摁在了两座中间的扶手箱上,半个脸枕在上面,弯腰撅臀的,这是个坑爹的受虐姿式啊。
“说,我什么时候成你表姐了?我老妈什么时候有你这个侄子了?我咋不知道?”
“那个、那个、姐,其实我也不知道。”
“小混帐,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随便拉亲戚关系?你知道后果吗?”
见邢珂怒瞪着秀目,别有一番风韵的说,而且两个人现在离的好近,对方吐气如兰,全喷刘坚脸上了,真尼玛艳福不浅呀,不过这受的罪也不轻呢。
“我这不是急了吗?你看你也比我大,我叫你个姐,你也不亏呀。”
“我还不亏?我亏大了我,别人都当你是我表弟了,不然你能这么快放你出来?你以为你脸大啊?”
“呃,那感情好哦,你就当真有我这个弟弟得了,我也不给你丢人,刚勇斗过歹徒啊,你们队的好多人都夸我呢……”
“你还有脸说?刚才你被分局揪住的时候,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呀?”
刘坚不以为然的道:“小孩子打个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哪有小孩子不犯错误的?”
邢珂是气的直翻白眼,但‘事实’已经形成了,她真的没法去向谁解释,郭局倒是打了电话,自己也说了‘实话’,但他信吗?信的话这小子能这么快放出来?
估计自己那个说法在郭局眼里是‘假清高’的表现吧?
“我恨不能狠狠揍你一顿,你知不知道这事误会有多深?”
“有什么呀?没你这个‘表姐’他们还能把我怎么着了?我才15岁对吧?未成年啊我。看把你气成这样,行了,你现在放了我,我自己去局里和他们说,说我和你没关系。”
邢珂又翻白眼,你以为你说会有人信?只怕自己刚才揪他耳朵上车的一幕,都不知有多少人看到,现在还解释个屁啊?
现在还不是郭局和几个民警误会,只怕特刑这边也有不少人‘误会’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误会就误会去吧。
“小混帐,我警告你,以后再提我是你‘表姐’,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这件事以后,我就不提了。”
“这件事?”
“是啊,现在都这样了,我不提,有些人也不信啊,对不对?”
刘坚心说,我‘拉’上这门关系我容易吗?你说不提就不提了?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其实我后来再没说什么,不信你去问那俩民警大哥?”
“你还要说什么?你胆儿够肥了,你这属于诈骗,你知道不?我现在把你扭进局里去都没问题,看你未成年,我就心软了,你明白不?”
“明白,明白,姐啊,可怜我这一次吧,你好人做到底,这次就帮帮我,成不?就这事,让我家人知道非给敲断腿不可,我爷爷家法严明,要是知道我用家传艺打人,我真就玩完了,姐啊,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不敢了……”
刘坚还真怕爷爷知道这事,对爷爷是太了解了,不需要前世的记忆也清楚爷爷的脾气,就这种事,一但给老爷子知道,执行家法痛打一顿是肯定的。
这也真是刘坚有一身绝艺却从不敢用来揍人的原因。
只是‘重生’之后,他胆儿肥了,因为他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他是不需要忍的,尤其对魏赵那两个王八旦。
邢珂一听乐了,冷哼道:“你这个混帐,就该被吊起来狠狠收拾一顿。”
“我真没说假话,你去坤武店打听打听‘坤武拳’刘家老爷子的脾气?我要是说半句假话,我是你养的。”
“去死,谁养你了?”
这句把邢珂气的脸都红了,用力掐他耳朵。
疼的刘坚爹妈老子直叫。
“哎唷喂,耳朵,耳朵掉了……”
“掉了活该,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掐完了这一下,邢珂扔开了他的耳朵,她眼神有点闪烁,‘坤武拳’刘老爷子?那不是就是‘坤武大师’刘钦山吗?
于是,邢珂启动车子就走。
刘坚也顾不上看她往哪开,只顾着揉耳朵。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这美女手真够黑的啊。
等他往外瞅的时候,现车子正经过‘中兴’,呃,这是去哪?
帕杰罗顺着隆庆大街往西,在十字路口一个右转向北行。
呃,进了坤武路,这不是要送我回家吧?
坤武路是南北向的一条路,西边是坤武店,东边是坤武新城,自新城建成后,坤武店大部分人都搬到了新区,不过坤武店还有一部分人没搬过来,拆迁二期没启动呢。
现在刘坚爷爷家还在坤武店。
帕杰罗一路向北,看到拐进坤武店的路口,邢珂打了左转向灯,她这是要进坤武店去。
“喂喂,你不是要送我回我爷爷家吧?”
“你猜对了,原来你爷爷是刘钦山刘老爷子,太好了,我有两年没见老爷子了,正好去拜访一下,也顺便送你过去。”
“啊……你、你认识我爷爷?”
“少废话,给我指路。”
“这个,可以不指吗?”
“耳朵不疼了是吧?”
“疼呢,我指。”
刘坚苦笑,心里琢磨,她怎么知道爷爷的名字?
不过爷爷在福宁乃至省内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坤武拳刘钦山在圈里是数一数二的啊,但仅限于武术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几个练武的?武人都快绝迹了,所以说,不是圈里的基本不会知道刘钦山是个干什么的。
“进店了,往哪走?”
“呃,往前,再过两个电线杆,左转……那个,你真认识我爷爷啊?”
“废话,你难道不知道你爷爷曾在省特警校担任过两年技击教练吗?”
“哦,是有这事,你不会是我爷爷教过的学生吧?”
“不止,我还是他老人家的记名弟子。”
“哇,那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那我叫你姐还真没错了。”
“呸……别搞错了辈份,你是孙辈的好吧?我和你爸一个辈份,叫师姑才对吧?”
呃。
刘坚傻眼了,伸长脖子咽唾沫,这一眨眼就低了一辈?那你老妈岂不成我‘奶奶’了?亏大了啊。
帕杰罗左拐了,刘坚就有点紧张,伸长脖子往外面一排房子瞅着。
“哎哎,过了过了……”
他急忙喊停,终于在第三家看到那家大门锁了个大铁疙瘩,嘿嘿,我还哄不了个你?
车一停他就下车了。
过了第三个门,邢珂听他叫停就停了。
可下车一看,秀眉一皱。
已经站在门前的刘坚还装呢,“呀……老爷子去哪溜弯儿了?居然没人……”
邢珂就有点怀疑,眯着眼儿盯他。
刘坚耸耸肩,“别这么看我,家里没人嘛。”
“是吧,既然是你爷爷家,我就不信你没有钥匙。”
“我有钥匙吗?”
刘坚就掏两个裤兜,有是有,但那是自已家楼房门的钥匙。
他直接就把两个兜的里子也揪了出来。
“你不信,你看看,我有钥匙吗?这把钥匙一看就是楼房门的,是我家的,还哪有啊?”
两个手里一个手是钥匙,另一个手从右面兜里掏出的有点零钱,还有个,避孕套。
刘坚也低头证明自己‘清白’时,一眼看见了避孕套,我艹,这是哪来的?
邢珂瞥他两个手时,也看到了那个避孕套,因为那玩意儿太好认了。
刘坚心一慌,赶紧把带包装的避孕套往兜里塞,脸那个烫啊。
“哼,小流氓。”
邢珂狠狠剜了他一眼,满眼都是鄙视。
在刘坚记忆中,自己15岁以前哪碰过女孩子?最多也就撸一管,可这避孕套是哪来的啊?
“别、别误会啊,那个是、是我用来吹气球玩的……”
这个解释靠谱儿不?
吹气球玩?
用避孕套当气球?你没毛病吧?
刘坚都没脸面对邢珂更鄙夷的目光了。
就在这时,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喂,这不是小坚子吗?你来阿姨家有事啊?还是来看你爷爷的?时常不来连你爷爷家也找不见了啊?”
这又是一个巧合,赶巧这家主人回来了,是个中年胖大妈,约有四十六七的样子。
刘坚就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看到邢珂要杀人的目光,吓的他赶紧往帕杰罗车上跳。
“阿姨,不好意思,我是领着她找个人走错了,嘿嘿。”
说完这话,刘坚就钻进车里把门关了。
邢珂那个气呀,但还是很客气的对胖大妈道:“不好意思,大妈。”
胖大妈有点狐疑,掏出钥匙开门。
邢珂上车后,看到刘坚头栽在后座上,捂着脸,大该是没脸见人了吧?
车子从巷子里倒出来。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以再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前面一排,第五个门。”
刘坚说完叹了口气,今儿是完蛋了,头一天‘重生’就要被老爷子剥皮抽筋,走狗屎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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