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童斯元一直找话题哄着舒郁开口,问他在拍卖会还看上了什么没买到的。
问他想去哪里玩,想去吃什么美食。
可惜了舒郁一直兴趣不大,懒洋洋的有一句没一句回答。
他一直在把玩着装着项链的盒子,引起了童斯元的注意,眸色渐渐深了下来。
阿郁就这么喜欢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吗?
系统:【检测到童家新开发的旅游景区里有野生天山雪莲出没。】
舒郁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吗?”
系统:【毕竟童斯元是气运之子,或许你让他出手去找,会比你自己来的容易。】
舒郁立刻坐直了身体,在童斯元疑惑的目光之下,他握住了对方的手,眼里闪烁着迫切的希冀。
“斯元,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童斯元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很认真的点头。
“嗯,阿郁想要的,我都会全力以赴拿来送给你。”
舒郁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笑咪咪地拿出手机点开天山雪莲的图片。
“那我想要这种花可以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快点拥有它。”
童斯元:“好。”
他的话音刚落下,立刻就收获了一个甜甜的吻,脸颊上的触感有些不真实,软软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自己的脸,勾唇笑了起来,有些傻气。
只要他努力,阿郁最喜欢的人就只会是他。
*
童振罡出院回到家里休养,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再没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他坐在了沙发上,听着面前的人回复寻找失窃坟墓的下落。
童以卿有点听不下去了,第一次这么大着胆子质问她的父亲。
“父亲,那个女人到底跟咱们家什么关系?”
“您如此大费周章地去寻找,已经惊动了不少其他虎视眈眈的家族,这会让我们童家会处于很被动的状态。”
“若是那些人找坛假的骨灰回来,您又怎么分辨的清楚?”
童以芙看大姐都开口了,她犹豫了下,也开口附和了。
“父亲,大姐说的对。”
童振罡冷冷地瞥了两个女儿一眼,冷笑道;
“这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开口了?”
“还是你们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独挡一面,撑得起童家的重担了?”
童以卿有些不服气,她是长女,也是跟在父亲身边最久的子嗣,可偏偏他心里的继承人只有弟弟。
若弟弟是个跟她一样事业心强的人也就罢了,偏偏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一个小男生身上。
现在的童家简直就像个笑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建议道;
“目前只有让斯元尽快跟何少爷结婚,便能获得何家的势力,或许会对父亲寻找失窃坟墓提供强而有力的帮助。”
在角落里偷听的何其政冷不丁听见自己被提了,着急地看向了旁边,用口型询问;
“咋整啊?”
舒郁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也用口型回答。
“别怕,有我在。”
他看着童振罡苍老许多的模样,心里在冷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就被气成了这样,还真是老了呢。”
他半夜潜入了童振罡的卧室,询问系统。
“有没有什么办法给他编造个“美梦”?”
系统:【可以,但会消耗挺多能量的。】
舒郁:“没关系,开始吧。”
一道道白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体里飘散出来,再迅速钻入了童振罡的脑海里。
仅仅的几分钟过去,舒郁的小脸就白了几分,脚步踉跄地扶着墙回了卧室。
他没有躺自己床上,而是推开了两个房间之间的门,迈步进入童斯元的卧室。
从他推开槅门的一瞬间,童斯元就醒了过来,疑惑地半坐了起来。
“阿郁?”
卧室里开了一盏小小的荧黄色小灯,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清瘦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近,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扑了过来。
童斯元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感觉很不真实。
他刚从梦里醒过来。
梦很甜很美,怀来人眉眼靡丽明艳,湿漉漉的眸子迷离地眯了起来,似乎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梦里童斯元本能地低头,什么克制得体通通都丢到了九天之外,从最初的温柔研磨至疯狂的索取。
那种致命的甜美让他欲罢不能。
舒郁的脑袋窝在了童斯元的脖子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疲惫。
“斯元,我好累。”
夜渐深,有人一夜无眠,最终什么都没舍得做。
翌日。
整个童家都被闹的人仰马翻。
童振罡一大早起来,就穿着睡衣又哭又笑地跑了出来,满大宅子地跑。
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哭泣忏悔,一会儿恶声辱骂。
都是些外人不能听的秘辛。
童以卿带着医生团队连忙制止了他,打了一针镇定剂以后才恢复了宁静。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挥手让童斯元赶紧过来。
“你护送父亲去医院,公司那边还有急事要处理,我得马上过去。”
“有什么事情就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童斯元:“知道了,大姐放心去吧。”
他将父亲送去了医院,听完了医生的检查报告以后,在病床前静静地坐了许久。
最后在下午的时候,直接坐专机去了国外。
那是一片漂亮的玫瑰庄园,在山坡上建造了栋小别墅,精致而大气。
空气中散发着玫瑰甜甜的幽香。
他推开门缓步走进去,一抹穿着长裙的身影背对着他蹲在了草丛里。
童斯元仅仅在距离几步后便停下了脚步,随意地盘腿在草地那坐了下来,温和地开口说道;
“妈咪,父亲最近精神出了点问题。”
“您还不知道吧,那个叫恬儿的女人她的坟墓被盗了,现在满世界都找不到,父亲都快急疯了。”
“哦不,他现在已经是半疯状态了。”
蹲在地上的女人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她拿着面包屑在喂蚂蚁,脸上是孩童般单纯天真的神情。
她慢慢地转过了身体,将面包屑递给了童斯元,歪着脑袋灿烂笑道;
“小元,来一起喂蚂蚁吧。”
她的笑声很清脆悦耳,如孩童般纯净。
童斯元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将面包屑接了过来,轻声回答;
“好。”
他陪着童夫人喂了一会儿蚂蚁,牵着她进去别墅里面,让佣人拿了特制的药膏出来。
童夫人长裙的袖子被挽起,赛雪似的肌肤上遍布着几条鞭,已经很浅很浅了。
可因为当初童振罡下手太狠,又没有经过及时的救治,以至于后来花费了再大的力气,这些痕迹只能以很缓慢的速度消退。
童斯元挤了一些透明芳香的药膏在她的手上,轻柔细致地涂抹着,一边以聊家常的语气开口了。
“妈咪,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是个很特别还很漂亮的小男生,等有机会我带他回来看你。”
“然后我们一起喂蚂蚁好不好?”
童夫人眸色一愣,然后快速地拍手笑了起来。
“好耶,喂蚂蚁,我们一起喂蚂蚁。”
童斯元一直呆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离开,天还未亮,庄园路边还亮着小南瓜灯。
别墅二楼卧室厚重的窗帘后,仅仅露出了一点点的缝隙,一双与童斯元十分相似的眼睛看着消失在小路尽头的身影,最后无声落泪。
舒郁去了一趟医院。
他站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这个精神很差的老头。
童振罡虚弱地睁开眼睛,当看见只有舒郁一个人的时候,他那臭脾气又上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滚出去。”
舒郁双手撑在了病床的尾架上,微微弯了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对方。
“感觉还好吗?”
“家主大人,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童振罡瞪着他,眼里划过了一抹浓浓的嘲讽。
“别以为斯元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没有这个资格站在这里关心我,赶紧滚出去。”
舒郁眼里带着浓浓笑意地看着他。
“家主大人可要快些好起来,不然怎么有力气寻找我小姑的骨灰呢。”
“我奶奶还等着你去她坟前忏悔呢。”
“家主大人还有这么多事情没做,怎么可以轻易就倒下了。”
童振罡死死地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就想起来,喉咙里喘着粗气。
“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
因为是高级病房,童振罡情绪激烈波动的数据已经传到了医生那边,外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被推进了急救室里,还有护士去通知了童以卿。
舒郁就乖乖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等着童斯元姐弟几个匆匆忙忙赶过来。
童以卿一看见他就来气,指着他质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童斯元皱着眉头挡在了舒郁的身前,不赞同地说道;
“大姐,阿郁不是这种人。”
童以卿气的发抖,“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护着他,我看你是被他下了降头吧?”
童以卿亲自过去想把舒郁给揪出来,被童斯元给一把握住了手腕,语气微冷。
“大姐,阿郁是我的人。”
舒郁慢慢地从他身边探出了个小脑袋,很小声地说道;
“斯元,我就是来看看家主大人,现在看也看过了,要不我先离开吧。”
童斯元回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是温和的。
“嗯,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任由姐弟两个气氛紧张对峙,舒郁就这么轻松自在地离开了。
甚至在街角买了个彩虹甜筒,坐在路边木椅上,津津有味地舔着。
果然,还是甜食最让人开心。
街道两旁林立着梧桐树,柔和的阳光从树枝缝隙落下,微风吹过,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转儿落下。
身边有车轱辘的声音缓缓靠近,直到一双坐在轮椅上的腿出现在舒郁的眼前,他漫不经心地抬头。
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时,他状是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哎呀,李总又见面了,真巧。”
推着轮椅的文秘书嘴角抽了一下。
这小男生可真有意思,上次把傅总给喊成赵总,这会儿又变成了李总……
他到底是故意的呢,还是真的没记住。
这不可能啊,傅总这张脸这么帅,没道理会让人这么没记忆点。
傅云城摆了摆手,示意文秘书离开,他从兜里拿了些包装精美的糖果递了过去,目光柔和地询问;
“郁郁,吃糖吗?”
几颗糖果包装纸上印着英文字母,一看便知道是昂贵的进口产品,躺在他手掌心的模样看起来诱人极了。
舒郁咽了口唾沫,慢慢地伸了手过去。
在傅云铖希冀的目光之下,柔软的小手搭进了他的手掌心,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然而下一秒,他手里的糖果直接被拍掉在地上……
舒郁瞪圆了眼睛,双手叉腰没好气地看着他。
“拜托这位大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用这么老土的手段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糖果里下了迷魂药,把我迷倒以后就拐回家里关起来欺负。”
“啧啧,你们这些老男人真是坏透了。”
傅云铖微愣,狭长深邃的双眸划过了一抹受伤,他慢腾腾地弯腰想去把糖果给捡起来。
偏生糖果撒的远了,他的腿又无力,使劲弯腰的结果便是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昔日的东赫总裁有多么的贵气无匹,现在就有多么的狼狈。
傅云铖也没管腿上传来的刺痛,从地上摸到一颗糖果以后,拆开包装纸塞入了嘴里,仰头看向舒郁;
“你看,糖果没毒。”
站在不远处的文秘书一脸着急,他想过来却又不敢过来。
舒郁盯着他看了许久,眸色闪烁了一下,眉宇间微皱。
他瞥了一眼摔坐在地上的男人,最终还是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反而很嫌弃地说道;
“我看你病的不轻。”
他转身就要离开,身后传来了傅云铖略微着急的声音。
“郁郁,你不喜欢糖果,那喜欢花吗?”
舒郁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天山雪莲呢?你可喜欢?”
舒郁双眸瞳孔一震,下意识地转过了身体,眯起了眼眸追问;
“你刚说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以后,心里浮起了一丝懊恼,他别扭地站在原地。
“你说的那是什么花?我怎么没听过。”
傅云铖温柔地笑了起来,吃力地撑着轮椅扶手坐了回去,紧紧是这一个简单的东西,疼的他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他朝舒郁伸出了手,用诱哄的语气说道;
“郁郁想跟我回家看看吗?或许你会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