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眯了眯眼，他记得这个小姑娘。
不就是昨晚，被一个老太太拎着头骂的那个。
想了想，苏衍走到小姑娘跟前，蹲下身问道：“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依旧呆滞的看着苏衍，麻花辫散乱的搭在肩上，脸上黏着黑色污渍，脖子和脑袋，被粗线胡乱的缝在了一起。
有点像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
“嘿嘿嘿......”
面对苏衍的询问，小姑娘只知道流着口水傻笑。
苏衍突然醒悟：“还真是个傻子。”
昨天他看到这小姑娘的脑袋时，他就觉得这小姑娘不太聪明的样子。
现在看来，果然是个傻子。
只不过，这小姑娘怎么会在他的屋子门口？
那个老太太呢？
按照那老太太的暴脾气，也不像是会放任这小丫头乱跑的样子。
想着，苏衍抬起头，想要找找小姑娘的家人。
就在苏衍抬头的瞬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紧接着，的一道尖锐刻薄的女声：“小贱蹄子！！你说！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奸夫？？”
“你都敢把奸夫带回家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贱人就是不守妇道！！”
听到动静，苏衍连忙望了过去。
斜对面的屋子，房门大开，门前站着两个女人，一老一少。
老的，就是昨天那个骂骂咧咧的老太太，老太太一掐着腰，一手指着面前的年轻女人，怒目圆睁，面目扭曲，标准骂街姿势。
而它对面的年轻女人，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嘴角溢血。
它看起来倒是比那个老太太冷静，但是眼里全是恨意。
两个女人的边上，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子坐在地上。
它正开心的把玩着一根长长的骨头，像是人类的腿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小贱人！你还敢瞪我！我他妈的打死你！”
对上女人愤恨的眼神，老太太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瞪你怎么了？老娘瞪的就是你！！”
“说老娘偷人，老娘看你才偷人！！”
“你个老贱人！你就该和你那个倒霉儿子一样！早点灰飞烟灭！”
面对老太太的欺压，女人也毫不示弱。
它一边回骂，一边和老太太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女鬼，你咬我一口，我给你一拳，你扯我头发，我扇你耳光，打得很是激烈，没一会儿，就双双挂彩了。
眼看战局难分胜负的时候，老太太扯着女人头发的手，忽然狠狠一用力，直接就扯掉了女人的半块头皮。
鲜血瞬间涌出，流得女人满脸腥红。
女人愤怒抬头，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小孩子身上。
它转过身，一把夺过孩子手中的骨棒。
小孩子玩得正开心呢，忽然被抢了玩具，一下子就懵逼了，随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而女人，并不管小孩子哭不哭，它用尽力气，举着骨棒，对着老太太的头猛地就是一下。
一声闷响，鲜血混着脑浆飞溅，老太太应声倒地。
“嘿嘿！！”
同一时间，苏衍边上的小姑娘忽然有了动静。
它一边瞪着眼，咧着嘴笑，一边伸手胡乱抓着空气，兴奋得手舞足蹈。
苏衍看了看倒地的老太太，又看了看兴奋的小姑娘，神情复杂。
然而，战局却还未结束。
对面的女人还不解气，它高举骨棒，又接连对老太太那颗破了窟窿的脑袋，用力敲了数十下。
女人越是敲得用力，小姑娘就越激动，而那个小孩子也就哭得越撕心裂肺。
直到那颗脑袋碎得不能再碎了，小女孩兴奋得快背过去了，小孩子也哭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女人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小宝乖，不哭不哭，妈妈把玩具还你，不哭了不哭了。”
胡乱的擦了擦骨棒上的血，女人一把将哭泣的孩子抱起来，然后把骨棒还给了它。
玩具到手，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它扯着嘴角，乐呵呵的继续玩起了骨棒，甚至还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挥舞了两下骨棒。
一边挥，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时，女人忽然扭头看向了苏衍，它对着苏衍抱歉的笑了笑：“小兄弟，对不住啊，让你看笑话了，没吓到你吧。”
“不过你放心，我们家很少会闹成这样的，不会打扰到你休息的。”
苏衍尴尬的笑了笑，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这哪是看笑话呀？
这特么的，是给他直播了一个凶杀现场呀。
而且这一户的动静都闹得这么大了，居然也没个鬼出来看热闹。
只要他一个人站在这里，这多尴尬。
“对了。”稍微顿了顿，苏衍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小姑娘，“这小姑娘是您家的孩子吧？”
“是。”女人看了一眼小姑娘，然后笑着点了点头，“给你添麻烦了，我刚刚还在找它来着。”
说罢，女人对着小姑娘招了招手，温柔唤道：“招娣，回家了，别给人家添麻烦。”
随着女人话音一落，呆滞的小姑娘立马站起身来，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回去了。
“招娣，宝儿，妈妈今天给你们煮肉汤好不好？”
最后，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招娣，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转身回屋了，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屋外的地上，老太太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两下，渐渐有了恢复的痕迹。
鬼和鬼打架，只要不用鬼物，也不是高等级鬼的抹杀，哪怕是碎成一摊肉泥了，都是可以慢慢恢复的。
只不过，伤势不同，鬼的等级不同，恢复的时间长短也会不同。
就这老太太的伤，苏衍估计，也就一晚，明早它就能变回原样了。
周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苏衍也转过身，开门回屋了。
这一天到晚，他算是看懂了。
这个村子里的鬼，虽然看起来一个个没有伤，死相不恐怖。
但其实不过是假象罢了。
论变态程度，这些鬼，可要比他之前遇到的鬼变态得多。
看来之后的几天，他也一点都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