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烂脸鬼闻言，明显有些疑惑。
但是当它看向苏衍手中的戒指后，忽然就愣住了。
它呆呆的看着那两枚戒指，眼中有一丝恍惚，就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一样。
气氛安静下来。
看着它这幅模样，苏衍知道，它应该确实见过这对戒指。
所以苏衍也不着急，他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烂脸鬼回过神来。
等待的过程中，苏衍一直在观察烂脸鬼的神情。
而烂脸鬼眼中的情绪也极为丰富。
从一开始的懵逼，渐渐变成疑惑，再到痛苦，直到最后，它的眼中，抑制不住的，流出了两行血泪。
血红色的眼泪划过它被打烂的脸，很是狰狞可怕。
但在苏衍看来，它很绝望。
因为脸烂了，所以它的表情表现得并不是很到位。
但伴着它无声的泣血，苏衍还是感受到了它浓烈的悲伤。
看来这件事，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过了好一会儿，烂脸鬼的情绪才稍有缓解。
“这两枚戒指，是我的。”缓了缓，烂脸鬼哑着嗓子，开口道。
苏衍没有半点怀疑，将手中的戒指放进了烂脸鬼的手中。
“可以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紧握着手中的戒指，烂脸鬼微微点了点头。
它张了张嘴，声音悲伤沙哑，一点一点，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是一段很黑暗的故事。
而这段故事的前半段，和苏衍想的倒是差不多。
周佳、齐望，原本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大学生情侣。
两人的家境相当，相貌登对，郎才女貌。
原本两人已经订了婚，准备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便结婚成家。
但是就在两人大学毕业的前一个月，周佳忽然就失踪了。
前一天还在和自己一起，规划未来的女友，第二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论齐望和周佳的父母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她。
在一个警务系统不够完备的年代，就连警察都找不到周佳的线索。
“我们就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了她一年。”
“整整一年，没有半点线索，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可能已经没了，又或者，她被人卖掉了。”
烂脸鬼喃喃道：“只不过我和她的父母，我们都不愿意放弃。”
“我们花了好几年的时间，问了许多人，用了很多办法。”
“终于，在她失踪的第三年，我们学校一个新入学的学妹，告诉我们，她们村子里，有一个女人，很像佳佳。”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我和佳佳的父母，就立马起身的往学妹说的村子里赶。”
“终于，在赶了整整五天路之后，我们赶到了这里。”
说着，烂脸鬼忽然顿了顿。
“然后呢？”苏衍问。
“这一次，我们没有失望，我们真的找到佳佳了。”
它扯起嘴角，像是有些喜悦，但它的脸上，眼泪却在不停的流。
“我们到的是，佳佳，已经死了。”
“就在我们到的前一天，佳佳死了。”
苏衍一怔，忽然想起自己看到的记忆里，那个挺着大肚子，被人拳打脚踢的女大学生。
而这个女大学生，无疑就是周佳本人，而她的男朋友齐望，就是苏衍面前的烂脸鬼。
皱了皱眉，苏衍道：“她是被打死的？”
按照那些记忆中的情况，苏衍毫无怀疑她会被人活生生打死。
结果，齐望却摇了摇头：“她是自杀的。”
“上吊自杀，就死在村里的祠堂里。”
齐望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周佳脑袋悬挂在房梁上，尸体轻轻晃动的模样。
它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了三年的未婚妻，会以这样的姿态，再次出现在它面前。
“我们赶到的时候，它的尸体，已经僵了。”
一行行血泪再次夺眶而出，齐望一度哽咽。
它还记得，它的佳佳，以前是多么明媚动人，多么漂亮青春。
那是它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子，是它当初就算豁出性命，也不愿让她受到分毫伤害的女孩子。
但是它看到的那具尸体，冰冷、僵硬、骨瘦如柴，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原本他们是打算，确认了周佳的身份后，就悄悄带走她的，结果没想到，等着他们的会是一具尸体。
它实在是无法想象，它的佳佳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到底是多大的绝望，才能让她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再多撑一天，哪怕就一天。
“所以你和村民起了冲突？”苏衍看着它。
“是。”稍微缓了缓，齐望继续道，“在发现佳佳尸体的后，我就和他们起了冲突。”
“然后你就被村民打死了？”
“对。”
齐望点头。
事情说了到这里，苏衍也大概都的懂了。
“会是周佳吗？”苏衍低声呢喃。
按照现在的推断来看，周佳的怨气应该是最强的。
所以，如果村里真的有只厉害的恶鬼的话，那周佳就是最有可能的。
只不过苏衍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在村子里见过周佳。
虽然苏衍的呢喃很小声，但是齐望作为一只鬼，听觉自然是很强的。
听到苏衍的话，齐望看向苏衍，“佳佳，不在村里。”
“不在？”苏衍一愣，“你怎么不知道不在？”
按理说，这么多年了，齐望一直都待在井里，它应该是没见过其它鬼的。
而苏衍，就算是每天都在外面溜达，他也不见得，见过了村里所有的鬼。
“我能感受得到。”齐望扯了扯嘴角，笑得很苦涩：“她这么讨厌这个地方，又怎么会一直待在这里呢？”
它很肯定，这村子里，没有佳佳的味道。
见齐望这么肯定，苏衍可就犯了难了。
他这好不容易又得到点线索，结果你说不在就不在？
“不是周佳，难得是你？”苏衍挑了下眉。
倒也不是不可能，影藏任务，是在他遇到烂脸鬼之后，才触发的。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齐望就是那个杀人恶鬼呢？
虽然只是猜测，但苏衍还是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然而这个时候，齐望又开口了：“这个村子，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