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我没有猜错。”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衍轻轻抽回齐望手中的纸张，神色复杂的，对着纸张上的照片叹了口气。

齐望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猜错了？”

“没事。”苏衍一边回应着齐望，一边默默抬头看向了远处，像是在等什么。

水鬼和齐望都略有不解，它们互望了一眼，然后顺着苏衍的目光，陪他一起安静的看着远处的黑暗。八壹中文網

过了几分钟，一直平静无波的黑暗，影影绰绰的动了起来。

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苏存他真的找我有事？你们不是在骗我吧！”

随着几道黑影变得逐渐清晰，一道疑惑警惕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伢七它们出现了。

伢七、南鹄、刘潜、钱从四只鬼，一起出现。

而它们的边上，还跟着一个少女。

纤细的身姿，洁白的裙摆，和一张清纯精致的脸颊。

这抹白色的身影，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格外扎眼。

是王乐楠。

或者说，是苏衍认识的王乐楠。

远远的，王乐楠余光微瞟，捕捉到了苏衍的身影。

以及站在苏衍身后的两只鬼。

原本还在对着伢七它们喋喋不休的王乐楠，脚步忽然就停了，脸色也立马微妙的变了变。

它就这样站在远处，隔着半条河水，和苏衍他们遥遥相望。

苏衍也不说话，他只略微移了下眼珠，瞟了一眼水鬼和齐望的神情。

早在看到王乐楠的一瞬间，它们就已经呆住了。

“佳......佳佳？”半晌，水鬼才率先反应过来，颤巍巍的对着王乐楠喊了一声。

苏衍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王乐楠。

虽然隔得很远，但苏衍还是捕捉到了。

在听到水鬼喊出佳佳的时候，王乐楠浑身一僵，像是呆住了。

直到此刻，苏衍知道，他心里所有的猜想，都被确定了。

“苏哥。”感觉到空气有些寂静，伢七看着苏衍，对他点了下头：“我们打听过了，事情和你想的一样。”

苏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听到伢七和苏衍说的话，一旁的齐望再一次向苏衍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看了看苏衍，又看了看远处的王乐楠。

表情震惊、激动、诧异、疑惑，复杂万分。

苏衍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它，他掏出刚到手的记忆碎片，然后盯着王乐楠道：

“剩下的故事，是由我来告诉它们，还是由你自己来告诉它们？”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王乐楠压低声音。

苏衍笑道：“刚刚。”

“刚......”王乐楠瞪着眼。

“猜测的话，在你让我去隔壁解决那只变态鬼的时候，就有一点了。”

“只不过，当时我并不是很想调查这件事。”

“直到今天，我找到了一点东西，才基本确定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肯定你就是周佳这件事，是几分钟之前我才确定的。”

苏衍看着它，不急不缓的说着。

“你还是第一个知道这些事的人。”周佳勾了勾嘴角，苦涩一笑。

“你真的是佳佳？！”然而，苏衍边上的水鬼和齐望，前面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它们只捕捉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信息。

眼前这个女鬼，就是周佳。

面对水鬼和齐望的问话，这一次，王乐楠，不，是周佳，终于给出了反应。

“爸，阿望......”周佳压着哭腔，声音颤抖而微弱。

无数的情绪上涌。

下一秒，原本还站在苏衍身后的水鬼和齐望，忽然就齐刷刷的冲了出去。

多年未见的三只鬼，相拥而泣。

“好兄弟。”看着抱头相拥，哭得撕心裂肺的三只鬼，刘潜颇为疑惑的走到了苏衍边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是有点摸不清情况？”

刘潜懵逼的挠了挠头，生生薅落了好几根头发，让本就稀疏的头发，雪上加霜。

它向来头脑比较简单，是苏衍手下的四只鬼中最不爱动脑子的。

所以，在伢七它们全都对眼前的情况心知肚明的时候，它却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好在苏衍也没嫌弃它。

看了看齐望它们，苏衍知道，它们哭这么惨，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

收回目光，苏衍把玩着手中的记忆碎片。

缓缓开口：“周佳的故事，和我之前告诉你们的，基本上没什么出入，唯一不同的，就是我看到的记忆。”

“我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我在记忆碎片里看到的周佳，就是真实的周佳。”

“但我却忽略了一件事情，记忆，是可以被篡改的。”

“所以从一开始，我没能在村子里看到记忆里那张脸的时候，我就以为，周佳不在村子里。”

“但事实上，周佳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我不知道它的真面目而已。”

听着苏衍的话，刘潜皱了下眉。

确实，在它们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

记忆也不例外。

只不过嘛。

道理它都懂，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它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周佳为什么现在叫王乐楠啊？”

“为了安稳的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苏衍回答道。

“它变成鬼以后，发现自己还在这个村子里，为了过上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它换了一个名字，住进了王乐楠的家里，用她的身份继续待在了村里。”

刘潜一愣：“所以……你才让我们去打听，血铃村灭村之后，村民们有没有见过王乐楠？”

“嗯。”苏衍点头，“我第一次见王乐楠的时候，它就告诉过我，它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房子了。”

“所以在我看到周佳照片的时候，我就在想，既然它没有出去过，那村民们，应该也从来没有见过它。”

“所以它们也不知道，村里的王乐楠，其实早就变成周佳了。”

“那你不是还帮它杀过一个变态吗？那个变态，不是见过它吗？”刘潜张了张嘴。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只变态鬼，就是老刘了吧。”这话，苏衍不是看着刘潜说的，而是看着远处的周佳说的。